张婉彤是被痛醒的。
后脑勺传来的疼痛感一抽一抽的,像是束了一个紧箍咒,疼的她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就连喉咙管里也火烧火燎般的疼。
虽说她脑袋疼的要命,可身边的动静却听得一清二楚。
“要我说,不就是一个傻子嘛,死了就死了呗,活着还不是浪费粮食,要知道这傻胖子一顿可是能吃我们娘仨的的口粮了,眼下收成不景气,死了倒是好事一桩,待会儿大房那边问起有没有找郎中,就说差人去请了,谁要是说漏了嘴,有她好果子吃,懂了吗?。”
薛小娘一边说,一边白了一眼躺在那里几乎占了整张床的人,脸上全是幸灾乐祸的模样。
“小娘。你还是少说两句吧,一会儿大娘过来听见又要生气了……”
张婉茹还是有点害怕,虽说她娘亲得宠,可这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亲娘还在这里说三道四,大娘那边到底肯定不会轻饶。
薛小娘一听,顿时觉得自己这个女儿不争气,肉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却是这般软骨头,正要开口说话,却听见一声赢弱的咳嗽声,接着便有声音道:“彤姐儿怎么样了?你们请郎中了没有?我苦命的孩子,你这是怎么了?”
薛小娘连忙解释道:“请了请了,约摸着都在路上了,咳,你也知道彤姐儿贪食,瞧这模样怕是……吃了拌有耗子药的饭。大娘子您也知道,最近粮仓里有耗子……”
张婉彤听到这里气不打一出来。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明明是她给吃的拌有老鼠药的饭,又故意不请郎中,就因为觉得对方活着是浪费粮食?哪里有这么黑心的人?
虽说觉得像是在看电视剧,可这么奇葩的剧情还是第一次见。
张婉彤又觉得头一阵一阵的抽痛,想张嘴说话,脑海中突然多了一些记忆。
思维逐渐清晰之后,张婉彤算是明白了,她穿越了,并且穿越到了一个历史上从未初出现过的朝代!
原主张婉彤,方年十三,是地主家的嫡女,生得五大三粗,贪吃贪睡又有点痴傻,因此经常被二房欺负。
因为痴傻,也就那个病秧子娘疼她,有好吃的好喝的都给她留着,平日里那薛小娘得了什么吃不下的喝不下的也喂猪似的扔给她,偏这姑娘胃口好吸收好,倒也没吃坏事,反而长得肥胖如猪。
眼下外面收成不好,偏这原主又是傻子,薛二娘就动了歪心思,白饭里放了耗子药,才导致原主一命呜呼。
原主虽然憨厚愚钝,可也是个好心肠的,虽说不懂得什么,可心里一直念及的是她那身子本就弱的亲娘以及年幼的弟妹。
原主的弟弟不过五岁,没少在背地里受薛二娘欺负,妹妹八岁,也一样活的战战兢兢,就因为她那个地主父亲宠妾灭妻。
想到这些,张婉彤就来气,张婉彤琢磨着,既然她借了这身子重活一次,就要替她好好守护想要守护的人。
赵觅琴本就身子弱,她也知道薛小娘巴不得她死好霸占主母的位置,这会儿彤姐儿莫名其妙吃了拌有耗子药的饭,更是让她怀疑是薛小娘所为,想到自己的女儿有可能是这个女人害死的,赵觅琴的呼吸越发急促,站起来抬手就想往薛小娘脸上招呼。
可她的巴掌还没落下,便被闯进来的张永福一把抓住手腕:“大娘子这是做什么?你难道没听到怜晴解释吗?是你那赔钱货女儿贪吃误食,我张家怎么有你这种不分黑红皂白的女人?竟是一点也不懂事,还想动手打人!”
“老爷,您别生气,姐姐这也是一时气急,彤姐儿再怎么憨傻,那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可怜我娘家无人,否则定然回了娘家去,不碍了大娘子的眼。”
薛怜晴抽抽嗒嗒的说完,一副较弱无骨的娇媚模样靠在张永福胸前,恰好衣领处的春光若隐若现,只气的赵觅琴胸口疼。
“说什么混帐话,是她们无理取闹!好了好了,既然郎中都请了,闹什么闹,等会儿郎中来了给她看看就是。还有你看看你,身子骨才没好两天又到处走动,有那心思在这里胡闹不如好好管教你那三个孩儿,一个个净知道闯祸!”
张永福说完搂了薛二娘的柔软的腰肢踏出去,赵觅琴的心凉到了极点,坐在床沿上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娘……”
张婉彤张张嘴,艰难的喊出这一个字,声音撕哑难听。
赵觅琴一听立马回了魂,取出帕子擦了擦眼泪哭道:“彤姐儿,你还有哪里不舒服?郎中马上就来了,你要坚持住,都是娘亲没用,才让那二房钻了空子……”
赵觅琴说完哭了起来,又看了看躺在床上臃肿憨傻的彤姐儿,立马哭的更凶了。
“娘,我没事,我想喝点水,郎中……郎中是不会来了,你身子弱,不要、不要哭……”
赵觅琴听到这里,忙召唤身边的丫鬟端来茶水,张婉彤捧着茶碗咕咚咕咚吞下去,嗓子眼儿总算好受很多。
只是赵觅琴却呆愣在那里了,支支吾吾道:“彤姐儿,你、你刚才说什么?”
仔细瞧着自己的女儿,虽说还是那副因为肥胖几乎挤到一起的五官以及身体,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至少……她的彤姐儿先前说话表达没这么清晰过!
张婉彤知道赵觅琴是在惊讶什么,解释道:“娘,我不傻了,兴许是那耗子药相冲,如今我脑子里比先前还要清晰,娘,你别怕,以后我会好好保护您、婷姐儿还有润哥儿的。”
赵觅琴却是哭的更凶了,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哭着道:“老天开眼啊,老天开眼,我彤姐儿好了,彤姐儿好了……老天开眼啊。”
张婉彤苦涩一笑,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也有往外涌的冲动,许久没有感受到母爱的她冲着赵氏撒了个娇:“娘,我嗓子疼。”
赵觅琴一抹眼泪,先前病怏怏的模样似乎也好了几分,挺直了腰板笑道:“你躺好,娘现在就去给你煮点糖水润润喉去,你想吃什么?烧鸡还是猪蹄?娘亲自给你下厨。”
原主喜欢吃这些油腻的东西,看着自己的粗胳膊胖手,张婉彤忙道:“娘,不用了,你就给我倒点白水喝喝就行了。”
或许是身子弱,喝了水张婉彤就睡下了。
这是哪里?
张婉彤明明记得自己刚刚躺下,接着脑海中就出现一块色泽通透的玉佩,玉佩逐渐放出光亮,再睁开眼竟然回到了她先前的办公室里。
她是外科医生,眼前的地方她瞧了又瞧,真真是她曾经办公数载的办公室!
办公室还是原来的老样子,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难道她穿回来了?还是说之前的是一场梦?初来乍到,求收藏,求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