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舒看着震惊到不敢置信的丈夫,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就像一个小孩子得到一样珍宝忍不住向小伙伴炫耀一般。
“亲爱的杨国安同志,你还没老,所以不要怀疑自己的听力!”
杨国安看着这瞬间流露出天真和妩媚风情的妻子,忍不住把她抱在怀里,“阿莲,我老了,但你还是那么美。”
等这老夫老妻犹如交颈鸳鸯一般温存够了,终于把歪倒的楼又板正了回来。
“阿莲,外姓人不能进入长白族学、不能参加守山人选拔的规定在长白村几乎是铁律,哪怕是身兼萨满之位的阿林尊主,当初也没有打破这个规定,岳父为什么这么肯定这位年纪着实不大的萨伊萨宜尔哈萨满可以?”
守山人到底有什么含义,有什么使命,对于知道长白村的外围人员来说,其实意义不大。
但若说长白村族学,则是所有像杨国安这样身份的人梦寐以求的地方。
能成为长白村选中的外围人员,并得知守山人的存在,无论是资质还是人品,都可以说是人中之龙凤,比从八部选拔出来的文守、武守一点不差。
但仅仅因为他们不是八部血脉,哪怕是由长白村在外的游守亲自抚养长大,也不能进入长白村的族学。
而长白村的族人,不说文能定国的文守、武能兴邦的武守、也不说广聚天下财、风闻八方信的游守,哪怕是一个最普通的从守走出去,那一身气质,也是鹤立鸡群。
当然,他们有资格得知守山人存在的秘密时,已经错过了进入族学的最佳时机。
但他们的孩子呢?孩子的孩子呢?
可惜,这一切幻想都因为外姓人不能进入长白族学、不能参加守山人选拔的规定而破灭。
当然,虽然失望,但杨国安倒也不至于怨恨。
毕竟这就好比别人有一颗明珠,难道因为你喜欢,就非得借给你把玩几天吗?
当然,人心善变,不是所有人都能坚守一颗本心,但这样的强盗道理在长白村可行不通。
别说杨国安,长白族学对外姓人开放这事,连本身是守山人却外嫁的马舒也不敢想。
但如今,突然有人告诉你,长白族学不许外姓人进入的规定不是可能,而是即将打破,原本失望透顶的你会有什么想法?
打个简单的地方,清华、北大这两个中国顶尖高等学府突然宣布,录取分数照往年下降一百分,只要努力,也许下一个名校生就是你,你会怎么想?
大概首先是不敢置信,然后有的人不予理会,而有的人则会小心取证,证明其真伪,就比如杨国安现在的心理。
如果是假的,不过是再一次失望;但如果是真的……
杨国安双手扶着妻子的肩膀,满眼都是期待和渴望。
这就像盲人对光明的渴望、聋哑人对声音的渴望、口渴的人对水的渴望、饥饿的人对食物的渴望……
这都是基本的生存的本能!
而对于杨国安这样的人来说,变得更强大,就是他们的生存本能。
而且,人类总是如此,越没有什么就越追求什么。
还有重要的一点,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自己受过的苦和缺失的痛,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重蹈覆辙;而自己拥有过的最好的东西,则永远想着让孩子去继承。
马舒看着这样的丈夫,不忍再逗他,“你啊,真是当局者迷。你忘了,萨伊萨宜尔哈可是有两个弟弟啊!”
杨国安微微一怔,然后笑道:“当局者迷,关心者乱,古人诚不欺我。”
“而且,萨伊萨宜尔哈萨满虽然看起来秉性不定,对待八部高层也始终不假颜色,但回程时我却和她颇有一见如故之感。”
马舒摇晃着杨国安的胳膊,“安哥,你知道嘛,我竟然对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一见如故,我和她交谈时,竟有种对面坐的是一个年龄与我相仿的同龄人的感觉。
而且我的许多想法她都能接受,甚至能提出一些更先进、更开放的思想。
安哥,我确信,萨伊萨宜尔哈是我的知己,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我认为她就是我想要效忠的人。”
好吧,听着妻子这噼里啪啦每一句都是在夸云舒如何如何,若不是她夸奖的人还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否则杨国安还以为自家妻子对人家不是一见如故,而是一见钟情呢!
这也导致,今天,在云舒进入他们家大门后,杨国安就一直在用一个不会引人注意的眼神观察着她,眼中有疑虑、担忧和期待。
当然,不会引人注意是他认为的,以云舒敏锐的五感和能大范围精准扫描的神识,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呢!
也因此,她就知道,原来昨天晚上不只建业叔和她聊起了杨国安,显然马舒也和杨国安说起了她的事。
所以云舒才会在杨家姐弟离开后,用长白萨满的身份直面杨国安和马舒,但很快,她就收敛了自身的山神灵性。
“我这番前来,并不是以长白萨满的身份来给杨社长下发任务的,而是胖爷说,我若是遇上什么麻烦事,可以过来找杨姨夫,所谓一家人不说二家话,不只胖爷这话在姨夫这,可算数?”
杨国安和马舒忍不住站起身,他们知道,这是云舒在问杨国安的选择。
长白村之于杨国安,就像一个家族资助族中子弟读书考官一样,自然不能因为平日里不亲近,考中官员的子弟就将供养他的家族抛之脑后。
且不说这个家族有多么强大,又能带给他多少助力,只说若真是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人,谁敢结交,谁又敢信任?
所以杨国安这个外围人员,向来做的不错。
但说实话,若是让杨国安对谁效忠,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因为对于他来说,他首先是一名党员,是一名军人,之后他才是长白村的外围人员。
当然,这听起来像是官商勾结,但杨国安敢对天发誓,他没做过对不起国家、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的事。
相反,正因为有长白村的财物支持,他才能走到如今这一步,为老百姓做更多的事。
但如今,云舒要求的不是效忠,而是以“一家人”的身份帮她一点小忙,这让杨国安在心理上得到了尊敬的同时,也忍不住对眼前这个不过十一二岁,却把御人之道运用的炉火纯青的小姑娘产生了一丝好奇。
云舒虽然大多时候都算计来算计去,但她一到下定决心,相信的却是待人以诚。
所以她此刻毫不掩饰对杨国安的欣赏,“我听建业叔说起了姨夫的为人,心中佩服。我能明确的告诉你,我的目标和你的并不冲突,都是让长白山变得更加美好,生活在这里的人更加富足。这是长白萨满一直在尽力做的事,也是我将为之此生努力的方向。”
甚至不只是人,不只是长白村,不止是长白山脉……
这一刻的云舒,双眼有日月高悬,额头上有火苗燃烧,身上有金光闪现,她头顶上金紫色的气运华盖,突然从方圆一米,长到了十米大小。
只不过无论是杨国安还是马舒,都只是凡人,无缘欣赏这幅神奇景象。
与此同时,今天是她诞辰的尼楚贺,在家中接受一干人等贺寿时,突然惨叫一声晕厥过去,若有开了天眼或者会特殊秘法的非凡者在场,就会发现尼楚贺头顶的一只硕大的黑紫色的凤凰气运,突然凭空被斩去了一只翅膀。
金家祖宅正房西屋的神牌也在此时突然剧烈摇晃起来,然后从供桌下跳出一只狸猫大小的金鼻白毛大老鼠,它直接跳起来,用身子将神牌死死压住。
而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一处带着花园的四合院里,一个少年从梦中惊醒,然后起身怔然的看着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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