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被柏少华推回休闲居,苏杏把小吉带回苏宅。
拉上窗帘,反锁书房的门,室内光线微暗。
苏杏从抽屉里取出一沓纸质相片,婷玉发回来的照片被她在家打印出来。
婷玉搬到小四合院了,里边收拾整齐,一应俱全,直接拎包入住。为此,苏杏打过电话给林师兄感恩一番,然后收到对方一沓红色炸弹,明年三月份的婚期。
本来正月有好日子,但他和常在欣知道她住的地方冬季封山,特意挑了三月份。
在京城举行婚礼,回G城生活与工作。
到时候一家四口可以在婷玉家留宿,看过照片,那个小四合院绿意盎然,有点小清新,她很期待。
林师兄邀请休闲居一伙人,但去的人只有她和柏少华,其他人各自要忙,走不开。
苏杏唤出许愿图,展开,然后把打印出来的相片放在画面上,亮光微闪,数张相片渗入画中。
那天帮婷玉清除心魔,两人均有得益。
婷玉有否参悟,苏杏不清楚,只知道自己的能力增强了些。把多张照片放进古画里,以后她想去哪个地方,只要想一想就能到达,正好应了休闲居众人的猜测。
这跟瞬移差不多,区别在于真正的瞬移不必照片,她需要。凡是画里没有的照片,哪怕就在隔壁房间她也去不了。
可她能穿越时空,瞬移不能。
所以,云岭村的每个角落她都拍过照片,包括小别墅,休闲居等地全都拍了。
她如今去的唐朝名画赝品一并放了进去。
至今,书房里摆的画全部是她未曾涉足过的。
可惜的是,她始终无法实现拥有一个私人空间的梦想。
回到书桌前,拿笔在空白本子上画一个保险柜,上边写着“苏的专柜”。画好之后,她伸手摸了摸,哈哈,纸板还是纸板,觉得自己有点傻。
太异想天开了。
苏杏略失望,重新打开书房门,拉开窗帘,让阳光透进来。
回到椅子里窝着,默默吹着额前的几许发丝。
思绪放空,看着宽敞的书房,飘窗那边少了一个人显得空荡荡。家里静得让人寂寞,心有戚戚间,不期然地想起昨晚那两个梦。
没了伍建军,真想回去看看。
心里这样想着,手中的笔在画纸上快速描着。不大一会儿,记忆中,自己最后呆过的一片废墟楼跃然纸上。
她伸手探了探,亮光微闪,中指渗入画中。不知怎的心底一寒,忙又缩回来。
能去,证明那个世界还存在。
“好好活着不好吗?”婷玉的话响在耳边。
话是这么说,当一个人知道未来可能被改变,并与自己息息相关的时候,难免好奇心高涨爆棚。
想去看一眼,又怕回不来。
苏杏把它搁在桌面默默看它两眼,长叹一下,把它撕下来放进抽屉里。
……
当一个人心里藏着事,生物时钟会跟着产生一丝改变。
又过了一段时间,有天凌晨三点多,原本沉睡中的苏杏默默睁开眼。借着灯光悄悄转身打量枕边人的头发,看到那熟悉的光泽方敢松了一口气。
深棕色,那晚果然是个梦。
她伸手轻轻摸一把,细细柔柔的发丝。
他仰躺着睡得很沉,双眸紧闭,好看的五官轮廓像用笔画出来的,描得深刻而清晰,线条完美流畅。
“少华,少华?”她伏在他身边轻声呼唤。
柏少华眼皮微微一跳,睁开,一双清冷的眸子如她所愿地望来。清晰可见,在他的瞳眸里,昨日的柔软情感不复存在。
不过无所谓,他的瞳眸黑亮,像夜空点点的星光。
苏杏不理会他的冷漠,直接趴在他坚实的胸膛,脸庞在他心口处蹭了蹭。他的心跳声,熟悉的气息与身躯给她满满的安全感。
没错,那天晚上的梦给她带来一点阴影。
尽管兄弟俩有着相同的五官,换了一种发色和眼眸,给人的观感截然不同。哪怕那晚的他嘴里说着爱她的话,依旧令人陌生,两人之间的距离特别遥远。
一看就知道不是她的孩子爹。
她真不想比较,可那天晚上的情形太过清晰,像刻在脑海里一直忘不掉。对方是她小叔,自己从未见过他,充其量见过他小时候的模样,不知怎么搞的。
伏在他怀里,一双温暖的手掌滑到她的腰际。
“睡不着?”他问。
“嗯。”
每逢此刻,他的声音很沉,特有磁性,那股磁性让她本能地紧紧贴上去。
他轻轻一笑,搂着她一同坐起来,让两人之间紧密得不留一丝缝隙,然后唇舌交缠。
“轻点,我……还要出去……”
“去哪儿?”
“买点、心,啊……”搂住他的脖子,无法抑止地仰起头,身前的诱人线条完美呈现人前。
一手从身后托住她的头,他不假思索地把头埋在她的颈脖间……
很遗憾,经他一番需索,那天凌晨她没能成功地爬起来买点心。
为了弥补他的过失,第二天早上,他给她做了一份散发浓浓茶香味的小馒头。这种点心他会做,但他知道,孩子妈半夜出去买的不是点心,而是关心。
有养生馆的插手,有休闲居与余家人联手,云家最近有点躁。
云家一躁动,云非雪就静不了。
身为朋友,就算帮不上忙,聊聊天还是可以的。
又一天的凌晨,他睡得死沉。
苏杏悄然从被窝里爬出来,先去看看俩孩子,睡得跟他们爹一样香甜,便蹑手蹑脚地拎起衣服溜去别的房间洗漱。
她的心情太兴奋,没留意身后那个人不知何时已睁开双眼,目光清明,静静看着她离开。
瞧她那副做贼似的姿态,令人莞尔……
清寒的秋夜,凌晨四点多,苏杏披着一件厚披风踏着夜色,悄然来到那间久违的云氏点心店。
拉开门,一阵叮当响。
“欢迎光临。”
屋里传出一个略显陌生的清悦声音,脆生生的,却隐含一丝男性特有的磁性,很奇特的音色。
苏杏愕然进屋一看,是高个子,“咦?小希?小雪呢?不是她值夜班吗?”
店里不止苏杏一位客人,三个客人坐在窗边低声聊着天,妇人家一般来自三合院。另有一个年青人在独自看手机,穿着休闲式的睡衣,应该来自民宿。
“她最近晚上要回家陪太座,没法值班,跟我换了,近段时间估计都这样。”对方瞅她一眼,爽朗道,一边干活一边说,“新鲜出炉的芝士蛋糕,要不要切一块?”
“好啊。”苏杏径自去倒了一杯咖啡打包带走,“小雪最近情绪怎样?还行吧?”
“放心,她没事,一回到店里就开心了。”
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才是温暖的港湾。
父母的家是儿子的。
此人叫容希,云非雪的新搭档,在村里也快一年了。他长相中性化,既有女性的阴柔媚,也有男性的阳光帅气,雌雄莫辨。
看喉结区分性别是靠不住的,因为他的喉咙跟女生一样。
而他胸是平的。
苏杏初见他时曾问小雪此人是男是女,那姑娘一脸神秘地让她猜。她猜一定是男的,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既然云非雪不在,苏杏拎起咖啡和容希打包的蛋糕离开了点心店。
走出门口不远,回头看了一眼,冷冽的秋风中,一间透着灯光的小店令人打从心底暖出来,随手拿出手机拍下。
留着以后做生活纪录的插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