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樱从高空中看到遍地狼尸,鲜血四溅,几乎将这方圆几里都染红了,更兼很多都被打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儿,刚才在法器上就几乎干呕起来。
季流海三人则纷纷见礼道:“见过李师兄。”
李西流不屑的撇撇嘴,要不是苏流樱一副快哭的样子来找他,他才不愿意来帮这几个总是和苏流樱走的极近的同期弟子呢!
他本来也想在苏流樱面前露一手引珠境的本事,而今竟然白跑一趟,自然心中有些憋火,转头看到躺在地上的骆云,便道:“这怎么回事?”
季流海道:“他偷偷跟着我们来的……”
“丁点儿用都没有,还非要跟来,落得这个下场。”李西流轻蔑之意展露无遗:“真是麻烦。”
苏流樱难过道:“他……早知道我们就带着他一起了。”
“他非要作死,怎么都没用,我还劝过他呢。”李西流对苏流樱立刻换了一个语气,很是亲切柔和。
智流抿了抿嘴,想要说什么,看到季流海也未做解释,也没有吱声。
而骆流武竟然也识趣起来,并没有多说话,只是看着旁边的雪狼王的尸体。
李西流轻声笑起来,这几个弟子,难不成还以为骆云这副模样会分去他们的奖励么?
他想了想,卖了个人情道:“骆云无碍,就是伤重昏迷而已,既然他也没出什么力,我就先带他回去了。你们只不过是灵力消耗的多了而已,回山门没有问题,记得把妖丹拿着。”
虽然不愿意,可李西流更不愿意苏流樱同情心泛滥的去照料骆云,他将骆云提到飞行法器之上,倏尔飞远。
……
……
骆云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藏剑峰。
他眨了眨眼,发现浑身上下似乎已经无碍了,他举起右手,手臂上一阵清凉,看不到一丝一毫的伤痕,还有那由体外几乎渗入到五脏六腑里的寒气,也全都消失不见,仿佛和雪狼王的对峙像是一场梦一样。但是他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一剑之威,几乎将雪狼王的整个头颅都削掉了!
骆云走出屋外,看到一片天色苍茫,虽然即将入夜,但他觉得师尊一定在等着他说明今天的事情。
他想了想,从藏剑峰“剑柄”的末梢跃了上去,长臂舒展,抓了几处略借了一下力,便翻上了顶峰。
迎接他的是傅东楼的一脚。
“走台阶!”
骆云活活摔了下去!
他再度见到傅东楼,有些哀怨:“师尊,我今日刚受了重伤啊!”
“活该。”
傅东楼正色道:“你说说你错在哪!”
一片威压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骆云自知有错,也不敢再卖乖,低头跪了下来,道:“弟子不该不禀告师父便擅自外出。”
那威压并未减轻,骆云继续道:“弟子不该不自量力。”
“弟子不该……不该不留余力。”
再多的,他实在也是说不出来了。
傅东楼皱了眉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今日,藏剑峰一把用锁灵符封印雷霆九剑一式的符剑被弟子骆云带出昆仑,因施用不当,符剑损坏,弟子骆云未经师尊同意偷取法器,更使得法器损坏,应罚面壁一个月。”
骆云静静的听着,眼睛越瞪越大,到后来,眼圈已经憋的红了。
他重重的在地上叩了一个头!
“弟子骆云当罚……多谢师尊!”
傅东楼看他懂得这番话的意思,不由得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仙门正道,当行侠举,为师怎么会怪你……更何况同门遇险,原本就不该袖手旁观。”
他仰望着漫天繁星,道:“不管他们心思如何,但你若不救,这就会成为你修行路上的一块儿心病,再往后,就会变成心魔。”
他不知不觉中已经将骆云当成能修行的弟子来看待和教授,更多了许多的维护之意。
“那妖狼的奖赏,你就不要再争了。“
骆云心中喜悦极甚,仰头看着傅东楼道:“师父,我原本也没有想过去分功劳……这么说您相信那雪狼王是我杀的了!”
“哼!你的锁灵符都落在了人家的手里……”
锁灵符倒不是最关键的原因。
那雪狼王的尸体被季流海他们整个带了回来,因为他们是才进入昆仑没多久的弟子,竟然就能完成一件连玉阁的任务,自然极受瞩目。
李西流的修为虽然比他们几个都高,可是也不过是引珠境,看不出来其中破绽。可境界再高一些的,只要看到那雪狼王的尸身,就会明白那一定是威力极大的剑招所伤!
傅东楼只瞄了一眼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这妖狼的创口或许能瞒得过连玉阁的仆役,可瞒不过星字辈的峰主们,更不要说再往上的那些老人精们了!
傅东楼知道他这弟子,星窍上多有古怪,越是如此,越不能轻易透露,这才以偷取毁损符剑为由罚了骆云面壁,第一时间就公布了出去。
他兀自忧思沉沉,骆云却原本就想找一段无人打搅的时间好好试探星窍。既然罚了在藏剑峰面壁,自然恰逢其时,咧嘴道:“师父,可还有锁灵符了?”
傅东楼忍不住怒道:“你当锁灵符是纸钱吗?”
却还是取出了几张交由骆云,又嘱咐道:“省着些用。”
并不是他穷困,他好歹也步入星海境多年,以往的岁月里也积累了不少好东西,就连仙品的法宝也有数个,只是距离骆云能用得上还有十万八千里!
关于锁灵符也是个麻烦事,他虽然个性旷达,且外表上颇有些不羁,实则内心心细如发,觉得不合再去领用锁灵符——这东西原本就是个冷门的货,哪怕多领一次都会引人注目。
然而绘符并非他所擅长,他斜瞥着骆云道:“听说骆家擅符阵,你怎地不会绘符?”
骆云愕然道:“不瞒师尊,弟子在骆家的确学过,只是绘符需要边绘制边灌注灵力……弟子……一张也不曾绘制过。”
“笨。”傅东楼的白胡子被他吹了起来:“我给你一锁灵符,你不就可以绘出许多张来?”
这师徒二人全然忘记了这压根就不是修仙的长久之计,若不是夜已经深了,且骆云体内丝毫没有灵力留存,傅东楼简直想立刻摊开朱砂画笔搞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