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这条水柱,几乎已经可以算得上是通天彻地之能!
骆云奔到水柱之下,极度丰沛的辰水一脉的气息扑面而来——确切的是,直接的浸入他的五脏六腑,甚至内宇界,甚至识海!
当初他还在船板上的时候,远远望过去这柱体似乎只有一臂粗细,而今在正下方看,才知道这实际上比二人合抱都要粗得多!
骆云都不顾上天空仍然落雨不止,心中瞬时就明白过来为什么他在秘境之外看到的船顶以及巨柱,竟然又在这楼船秘境之中……创建西沙秘境的大能,显然是一个接连空间的高手,但从西沙秘境破境与实际融为一体,就能看出来了!
在这巨大通天水柱的正中,有一根极细的比针都粗不了多少的似透明、似蓝色、似银色的小棒。
那小棒悬浮与水柱之中,既不曾掉落,也没有被水柱冲到天上。
骆云心知这一定就是剑灵要他拿取的银柱,一道灵索自手中挥出,向银柱卷去,却遇到了极大的阻力!
灵索几乎无法探入到水柱之中,一旦进入“柱体之内”,便被向上卷去,且那银柱似乎又有着一股周身向外排斥的力道,更加使得将其取出极为不易。
他心中焦急,却不敢轻易探身进入水柱之内,他隐隐有种感觉,一旦人进去了会径直被冲到天外去!
骆云凝神再度加强了灵索的力道,不但如此,还注入不同的星元之力试探是否会有所不同,可尝试之下,发现木岁、金白、荧火和镇土的星元之力,似乎都无法接近那银柱方寸之内。
而辰水一脉的力道,虽然并非排斥,可在这极为浓郁的“水之极”下,就算是四层星环凝聚一处,也仍是不够看!一旦进入水柱便被无情的消融打散后吸入其内!
而他的内宇界中龙蛇咆哮翻腾,众通脉境的修士破界就在眼前,他却全无寸进。
骆云五条灵索齐发,从五个方向团团将银柱围住,而灵索也成了一个首尾相连的套索,其间星元之力流转不停,总算是能勉强止住被这强大的、天然的浩然辰水之气推开的趋势。
他心中一喜,随即将那套索缓缓收拢,只是越靠近,排斥之力越大,最后五条灵索竟然再度崩裂在水柱之中!
而身后以景流年为首,已经冲破内宇界束缚!
骆云十分不耐,便将手臂用星元之力紧紧包裹缠绕起来,向那银柱伸过手去。
“啧啧。”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身侧响起,“你若伸手,你的手臂就飞了。”
骆云瞬间收回手臂,手中掣剑,已经向后翻到空中,回身一招荡去,一条血色鞭影就此被击散。
“乱莹!”
“吾好意提醒,反倒对吾出招。”乱莹脸上仍然罩着面具,虽然语声遗憾,却不曾停止手中的招式——并非对骆云,血鞭的每一招,都是对着那水柱发去。
骆云剑光如屏,一道巨大的白色剑气之幕拦在水柱之前,鞭声击在上面,噼啪作响,留下了数道血色残痕!
越来越浓的血腥之气伴随着这魔气凝练而成的长鞭涌上了骆云的鼻端,骆云在对招间隙之中,但见乱莹单手执鞭,汩汩鲜血从她手心中流出,浸染在鞭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旧伤复发。
他来不及细想,景流年等人已经齐齐涌了上来。
有的人攻向乱莹,又有人向骆云出招,有对着乱莹喊“魔女休走”的,也有冲着骆云喊“魔修受死”的!
另有一部分人则试图从旁边飞跃直取水中的银柱!
瓢泼大雨之中,船上空中星元之力的碰撞与波动在船顶击出无数伤痕,这边有人纵法天火焚顶,那边便有人五雷相劈,一道道法器灵光穿透云层。
船身也在剧烈的晃动,可那水柱连歪都不曾歪一下,益发让众人觉得那银柱并非凡品,十有八九是上古之灵器,更起了必夺之心!
其中乱莹压力自然最大,一时间被骆云与其他修士同时攻击,而她却仍然试图破开骆云的剑气屏障接近水柱,自然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还不现身,更待何时!”
随着乱莹这一声低压的、可又明显声音不算小的话语,数声狂笑从四面八方传来,众人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船顶上方的乌云中早已隐藏着幢幢魔影,随着笑声,这些影子也渐渐清晰起来。
竟是十个魔修齐齐现身!
一红目绿发的花面魔头森森笑道:“圣女当真狡猾,哄老夫进入此境,说是有修为甚高的血食在此——这些血食,哪里比得上这水柱中的物件!”
乱莹不为所动,凌空而起,避过一条从脚下滋生的藤蔓,挥鞭击退,冷冷道:“未曾退敌,先提分赃,难怪你们这些魔修也只有这样的修为和眼界!”
另一个全身都如同黑墨染尽的干瘦魔族道:“就算是魔尊座下圣女,岂能对我等如此无礼?”
先前那花面魔头咧嘴笑道:“也罢,正好老夫兄弟十人的十方天魔引魂阵还缺几个修者的魂魄!待等收拾了这些修者,再来收拾你也不迟。”
乱莹不再理会上方的数个魔头,侧身躲过骆云一剑,低声笑道:“你只专心对付我,这十人俱都是魔婴之上的修为,十人成阵,魔道之中都叫他们十杀魔老,你那些同道可未必是这些魔头的对手。”
骆云知道她不过是故意搅乱他的心神,反而愈发平静,反回道:“魔族也称圣女,倒也奇怪。”
说话间上方风云翻动,除了骆云,修士中尚有包括景流年在内的数个仙门中的精英人物,都是在外见过世面的,非那些刚刚从引珠境突破的修士可比,见这些魔头的口气甚大,听话音仿佛修为还要胜过通脉境一筹,神情极为凝重,不过片刻便已传音交流了数次。
按照景流年的意思,先放过骆云,齐心御敌,可宝物在后,骆云压制众人星窍在前,众人岂肯再信,就算是能信得过骆云,那又为何不是骆云在此御敌,换成他们去夺那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