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七姓世家挑中的妖侍,容貌都不差,哭起来嘤嘤悲泣,梨花带雨,抢着说自己还有用,傅东楼只得临时将这些妖侍关在一处,可没多久,妖侍的功用不知怎么传了出去,今天这个仙门来要一个走,明天那个仙门再要两个,竟是被挑选一空。
骆云道:“有个妖侍是我以前认识的……”
傅东楼脸就如同刷了黑漆,道:“你还认识谁?看把你能耐的!”
骆云道:“弟子被罚到三界洲呆了这么多年,有些交际不是很正常吗?”
“有交际当然正常,哪个让你去结识妖魔?”
“弟子也有其他朋友啊!只是既然来了,就想看看她是否安好,如果她还是愿意留在三界城,起码弟子也可以找人说上几句话,多加照顾。”
听骆云语气突然变得温和,傅东楼忍不住回头问道:“女……女妖?”
骆云听他师尊声音十分古怪,道:“是……是啊……”
傅东楼瞪着他看了一会儿,方道:“就不能找个人吗?”
“啥?”
傅东楼觉得头大无比,道:“那女妖叫什么名字?”
“她叫铃铛。”
“三界城库房有几百只眼睛盯着,就算是为师也不好擅自出出进进,更不要说带你进入。你在这里等着,除了妖丹、妖女,你还要啥?”
骆云听师父的口气似乎已经到了发狂的边沿,便识趣地道:“没有了。”又递上了几个锦囊,道:“多谢师尊,囊中是弟子这些年闲来无事做的灵晶,之前师尊跟我说三界城历年积累的灵晶、灵玉等都被搜刮一空,想必设阵等也有些局促,这些就当是弟子换取妖丹的代价吧。”
他有些话不好说出口,傅东楼却明白。
灵脉的开采需要时间,也不能总让仙门出血,那么骆家那边压力就会更大。
他神识略往锦囊中一扫,就算是有些准备,也难免动容,良久才道:“你这孩子。”
骆云笑道:“师尊又不是不知道,弟子做这些也不费力。”
傅东楼这才收下,他离开后不久,天色也已经变得微白,黎明的光芒从东边透射进来。
许久不发声的剑灵突然道:“你师尊倒是对你纵容的很,你身为仙门修士,反倒与妖魔亲近,没有一掌直接把你拍死在这里。”
骆云笑道:“我结识的妖魔也就这几个而已,师尊不拘小节,但如果我真的敢做出对仙门不利的事情,师尊必定不会饶我的。不过看三界城的动静,距离真的要对暗蓬莱开战,应该还要准备很久。”
“这个自然。”剑灵慨然道,“以凡人而言,国家之间兴起战乱,十年二十年都不易平息,更何况是仙魔两族?持续个两、三百年都是寻常,所以前期的准备就尤为重要。”
骆云叹了口气,正要说些什么,见窗子那边有动静,便走了过去,却见一个红呼呼的脑袋探了出来。
“我没有偷听你和你师父谈话,我是看他离开了,才上来的。”寿无道。
骆云道:“下次就别爬窗户了,小心触碰到望海楼周边的阵法。”说罢往边上让了让。
寿无从窗户口一跃而入,道:“在房间里呆的枯燥,早就想过来找你,我既然身体还算暂时恢复了,明日就离开这里了。本来想今晚就走了,不过你对我好,我不好意思不告而别。”他又摸了摸头道,“我一个人大概也不太好出这三界城,里里外外这么多修士,被识破了反而更给你添麻烦。”
骆云拍了拍他肩膀道:“不急不急,我才呆了一天,我师尊就烦死我了,刚才也赶我走呢。明天我俩一起上路。”
说到这里,他又将从东元派抢来的命灯拿了出来,见上面火苗果然又旺了一些,递过去道:“这是你的命灯。”
寿无拿在手上,过了一会儿,那命灯便被他熄灭,成了一个普通的灯盏,道:“我就不谢谢你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抬头道:“明天还是不要一起走了,你把我送出三界洲以后,我就随便到处走走。”
骆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里。原本我出关以后,想去妖族密林那边找你,没想到玄武把你送来了。你总要告诉我一个大概的方向,三界城四个门咱们总要挑一个吧?”
寿无想了想,突然笑道:“其实不瞒你说,我想去暗蓬莱。”
骆云大惊,道:“你去那里做什么?”
“人族的地方和妖族的地方我都去过了,就想去看看魔族的地盘,反正我活不了多久,这样死了也不遗憾。如果还能见到乱莹就最好了!”寿无眨眨眼睛,问道,“你要不要一起去一趟?”
骆云当然想去,他踏入三界城,登上望海楼,看到暗蓬莱的那一刻起,就很想知道,乱莹怎么样了,暗蓬莱如今又是什么局势,她是否还在辅助魔尊做事,是否辛苦……
他还没有回答,寿无自己抢着答道:“我可不是因为你啊!我是想亲自表示一下感谢,毕竟当时法相大典上她也冒了很大的风险救了我,后来秘境破了,我们四分五散,太突然了,我来不及跟她道谢。”
他解释的越多,骆云越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寿无大力地拍了拍他肩膀,道:“就当是陪我最后一次。”
……
……
骆云站在东门口,神色坦然,道:“这边既然设了门,只要没有问题,放行就是,何必多问。”
那门口的修士急忙道:“其他都没问题,只这位……”
他指着骆云身后一身红衣、扎着两只长长辫子的女孩儿道:“从未见过妖侍能带出城的。”
一听这话,那女孩儿双眸立刻水润起来,焦急地看着那修士,糯声道:“仙师大人,求求您,铃铛不要留在这里,铃铛要跟着恩人走。”
那修士也只是把守外城,那里有机会见这样娇媚可人、说起话来像是小猫爪子挠人心尖儿的妖侍,一时间呆在那里,脸怎么也板不起来去做公事公办的严厉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