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浪本意在此,岂能由他避而不言,说道:“将军少年以英名天下,随居边陲,但得大总统重用,岂能不为国事分忧。”
又说道:“现在国事不安,民心不定,生意也冷淡不少,可让我们这些小小老百姓怎么活啊!”
小凤仙为他斟酒,见安大浪用眼神在暗示她,说道:“将军乃国之栋梁,镇守边关多年,现天下正是多事之秋,还望将军解说一二,以宽我心,也好心里有个准备才是。”
蔡锷微醉,笑道:“此宴不会是鸿门宴吧。”
安大浪笑道:“将军说笑了,妾身怎敢有此歹心。将军不说就是了。”
蔡锷借着酒胆,笑道:“这有何难,古人说,治大国如烹小鲜,急不得慢不得,恰到好处才了得。”
看着杨度,笑道:“不知我说的对不对,先生可有妙言,教我?”
杨度说道:“将军才学通古今,一言已是切中要害,让杨度佩服。”
蔡锷站起身,还想说些什么,但身体左右摇晃,不能自主,小凤仙赶忙搀住他,说道:“将军醉了。”
安大浪心有不甘,却也无奈,说道:“快扶将军到厢房休息。”
小凤仙对杨度说:“失陪了,还请先生见谅。”
杨度说道:“不碍事,照顾好将军才是。”安大浪叫来人,送他们走了。
此时就他们二人,安大浪致歉道:“本想着先生能来,好让小凤仙唱上一曲,为先生助兴。没想到将军他······不胜酒力。”
杨度心里想着,他蔡锷随为一方大鳄,但手上却是一群杂牌军,地处边陲,影响不了大局。
见安大浪想的如此周到。说道:“夫人盛情,杨度担当不起。”
安大浪从新坐下,举杯说道:“妾身满饮此杯,以示歉意。”
杨度举杯说道:“杨度也当奉陪才是。”
安大浪见他喝下,赞道:“先生好酒量,不如多饮几杯。”
杨度回绝道:“夫人美意,杨度心领,就是不能再喝了,恐会误事。”
安大浪见天色已晚,说道:“不碍事,先生今晚就留宿在此,可好?”
杨度怕她强留,起身说道:“打扰夫人休息,多有不便,杨度还是先走了。”说着迈步向前走,只见眼前一片眩晕,站立不住!
安大浪连叫声,先生!
只见他快要倒下,安大浪一个箭步向前,扶住了他。再叫几声,他一昏昏欲睡。
安大浪叫来下人,说道:“扶先生,到我的房间去。”又叫来人,小声耳语后,才尾随而去。
杨度躺在她的金丝凤被上,安大浪坐在床边,出神地望着他。
不时用手抚摸他的脸颊,说道:“你可真讨人喜欢。你知道吗,打从第一眼看见你,我就被你的神采吸引住了。”
这时,下人来报,她要请的人来了。
安大浪又变回她冷静的神情,见来人一身陈旧毛料西服装扮,见到她,一脸恭敬,问道:“不知夫人差人叫我来,有何事吩咐。”
安大浪冷眼旁观,坐在茶几旁,喝着一杯浓茶,说道:“用你那西洋东西,叫什么来着?”
来人手举照相机,说道:“留影机。”
安大浪指着,说道:“就用它,给我照几张像。”
来人问道:“不知夫人要照成什么样的?”
安大浪指着卧室床上,说道:“你不是记者嘛,要几张床照不难吧?”
记者向里面一张望,认出是杨度,一脸不解,问道:“这不是······杨度,杨先生吗?”
安大浪说道:“不是他,叫你来干什么?”
见他还有些慌张,安大浪叫道:“罗嗦什么,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就是了,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说完向卧室走去。
安大浪开始给杨度宽衣解带,然后自己也脱了外衣,一身洁白地肌肤露了出来。
记者出神的站在那里没动,安大浪睡到床上,搂着杨度。记者还是不敢上前,安大浪怒道:“还等什么,快照啊!”
记者这才调整好机子,对着床上的两人,拍了起来。
手还是在不停地哆嗦,汗也流出来了,这可是爆炸性新闻,要是刊载出来,自己就一夜成名了。
照完相,安大浪起身穿好衣服,说道:“天亮之前,给我洗出来。”
记者问道:“夫人做何用处?”
安大浪瞪着他,说道:“没有我的许可,这些照片不能见报,要是让我知道,后果你心里应该明白,会是什么下场。”
记者擦了擦脑门的汗,说道:“我知道事情的轻重,夫人放心,我一定烂在肚子里。”
送走记者,安大浪又变回她娇美的一面,从新坐在杨度的身边,把自己的头贴在他的胸前,说道:“以后你就属于我的了。”
杨度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满是香料的软床上,盖得被子是真丝的,在回头一看,安大浪就躺在自己的身边,着实吓了一跳!
他坐起身找自己的衣服,慌乱中不时出错。
安大浪起身,说道:“先生,还是让妾身服侍你穿戴吧。”
杨度越发慌张,嘴里语无伦次,说道:“不不不。”杨度想知道昨夜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安大浪一脸妩媚的样子,说道:“妾身现在是先生你的人了,你不能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人吧.”
杨度一脸尴尬,问道:“夫人,我······怎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安大浪起身穿衣,说道:“先生,不妨看看桌子上的东西,心里自然就会明白了。”
杨度穿好衣服,走向桌子,看见几张他与安大浪的床照,一下子瘫坐在了凳子上,他猜到酒里被下了药。
安大浪随后坐了过来,说道:“先生,现在想必已经一目了然了。”
杨度看着她,问道:“说吧,你有何目的,要用如此卑鄙手段,不惜搭上自己的一生清誉?”
安大浪笑道:“先生家小都在老家,一人只身留在京城,正好妾身可以照顾先生的起居饮食,排解先生寂寞。先生也好一心专注国事,不好吗?”
说着安大浪向他身上靠去,杨度起身躲开。
杨度现在才真正领教到她的厉害之处,难怪梁士诒如此看重她在京城的势力。
杨度这时心里反倒平静了,问道:“夫人,还是明说吧,要杨度做什么?”
安大浪笑道:“妾身说的难道还不清楚吗?”
见他一脸疑惑,说道:“我帮你成就梦寐以求的君主立宪制的梦想,你不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新王朝首相了吗,那我不就是首相夫人嘛!”
杨度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眼前这个娇美的妇人,心里暗道,最毒妇人心,此女人真是城府太深,早就算计好了这一切,就等着自己往里面钻了。
杨度进一步猜着,说道:“你恐怕要的还不止这一些吧?”
安大浪来了兴致,看他能说些什么,说道:“那你再猜猜看,还有什么?”
杨度说道:“一旦君主立宪制真的达成了,我要是不听你的摆布,恐怕就要又出一个武则天,对吗?”
安大浪笑道:“我还没有想的那么长远,先做好眼前的事,才最重要,你说是吗?”
杨度心里想到,她的两任丈夫都英年早逝,其中定有不可告人之说。
安大浪见他愣在那里,说道:“怎么样,这个买卖还划算吧。”
杨度想到什么,问道:“我来问你,白头翁的死,与你有没有关系?”
安大浪笑道:“他的死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做丐帮堂主。”
杨度又问道:“那铁拐李的失踪,与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她微微一笑,说道:“铁拐李的事,我是知道一些。”
她话题一转,说道:“这样吧,等我们用过早餐,我带你去见一个人,等见到他,你就什么都明白了,省的你在这里问东问西。”
说完叫来下人,伺候他们洗漱用餐。
地牢里,铁拐李正在活动筋骨,听见牢门铁锁的声响,不看也知道是她来了。叫道:“你何时放我出去?”
安大浪笑道:“在这里有吃有喝,何必急于一时呢,看我带谁来看你了。”
铁拐李还以为是她们母女,一想又不可能,袁克定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她们出来的,但是此女子有通天之能。
正想着,只听背后传来一声:“铁兄,是我,杨度。”
铁拐李急忙转过身躯,看见正是杨度向他走来,他一脸疑惑,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难到你也被她绑来了不成?”
安大浪笑道:“给我个胆,我也不敢啊,要是把当今的大国士掳来,那我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铁拐李问他:“那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杨度看他安然无恙,心里的一颗悬着心总算可以放下了。
杨度高兴地说道:“你没事就好,有话出去说,到时我慢慢告诉你。”
铁拐李已经急不可耐地想去见她们母女,看着安大浪,说道:“她肯放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