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鬼怕恶人,如果怕见到鬼,就表现得凶一点,鬼就会躲开了。
所以李赫在拉开尸柜之后大喊了一声我靠,不是没有道理的。
当然李赫之所以要飚脏话飚国骂,不是因为他怕鬼,而是他所见到的尸体,太……太特么的限制级了。
首先他看到的是一具女尸,还是红果果的女尸,虽然他的思想是很纯洁的,但他必须承认,这具女尸的身材非常棒,也就是说,这个死者是一个年轻女性。但这些都不是关键,最关键的是,这具尸体是没有……脸的。
准确的说,是死者自脖子往上,一整块脸皮都被剥掉了。
原本可以从这幅美妙的身体畅想的美丽的面孔,现在只剩下一片暗红色的肌肉。凶手似乎具有很高明的解剖技术,揭下面皮的时候,皮肤和肌肉的分离十分均匀,而让死者致命的,则无疑是脖子上那十分整齐的环绕型的一刀,那一刀割破了颈动脉。
尸体被发现时尚未腐烂,且保存完好,所以如果单看身体的话,这具尸体并没有任何恐怖的地方,最多也不过就是失去了生命体征了而已。但是连着失去了皮肤的面部,这具尸体看起来就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了。
凌清冽说:“死者的面部皮肤被剥离,所以暂时不能确定死者身份。不过法医鉴定死者年龄在20岁到25岁之间,没有生育史,推测未婚,死者被发现时没有任何身份证明以及相关物品,确定尸体被发现的地方不是案发现场,而是抛尸现场。”
一开始介绍起案件来之后,凌清冽也不再害怕,毕竟是刑警,早就不是第一次见到尸体了。而且比较起来,这具尸体算是比较完整的了,过去出现场,高度腐烂的尸体见过,严重毁坏的尸体见过,还有尸块、尸蜡,各种充满着恶臭,爬满了蛆虫的尸体都见过不少。当然见到过不代表就不会害怕了,比如这具尸体虽然不恶心,却令人头皮发麻,但她终究是克服了自己内心的恐惧,进入到了自己的角色中。
李赫也顾不上去害怕,他脑子里正在全力的搜索着,希望能从前世的记忆中找到这个案件的记录。这时候,他脑子里就像翻书一样飞快的闪过许多资料,这不是什么超能力,只是他在努力。
而凌清冽也继续说:“凶手具有很强的反正侦查能力,到目前为止,法医未能从尸体上发现有用的线索。死者被害时疑处于昏迷状态,因为法医在尸体上既没有发现束缚伤,也没有发现搏斗伤,而一个人如果是清醒的,总不可能被杀了还完全没有反应。结合死亡原因是过量失血,而死者又没有其他伤痕,大致可以推测死者在陷入昏迷时,处于一个面目朝下,颈部中空的状态,然后被……割断颈动脉放血。”
李赫转头看了凌清冽一眼,其实这只是一个无意识的动作,因为他脑子里还很乱,没有找到有用的信息。
凌清冽顿了一下,皱着眉,有些沮丧的说:“可奇怪的是,法医同样未能发现死者口腔鼻腔中有麻醉剂的残留,更没有麻醉剂注射留下的针孔,不知道凶手究竟用什么办法让死者昏迷的。”
“在不使用药物的情况下,还有一种办法可以让死者陷入昏迷。”安静得十分碜人的藏尸库里突然有人接了话,凌清冽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李赫的身上靠了一下,一转头,看到的却是她的师傅,李赫的老爸李杰。
“啊,师傅。”凌清冽赶紧和李赫保持了一点距离,看到李杰,她也长舒了一口气。在刑侦四队里,凌清冽和李杰都是各领一个小组的组长,不过和李杰比起来,凌清冽觉得自己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李杰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着一个助手,看起来也是刚从警校毕业没多久的,见到凌清冽,很客气的叫了一声师姐,倒是看到李赫有点疑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更重要的是,李赫像是没有发现他们进来一样,皱着眉,跟谁都没打招呼。凌清冽都想伸手拉一下李赫,李杰却摆摆手,问凌清冽:“我刚才说的方法。你能想出来吗?”
“是催眠。”回答李杰的问题的,不是凌清冽,而是李赫,这时他才转过头来,叫了声:“老爸。”
李杰点点头,对他那个助手说:“李赫比你年纪小,你叫师弟就可以了。这是我新收的徒弟,叫王凯旋。小赫你是怎么想到催眠的?”
李赫总不能说我看过这个案子的档案,他只能说:“清冽姐刚说了,没有束缚伤,没有搏斗伤,死者被杀时完全没有反应,又没有麻醉药物残留,那么催眠当然是一个很重要的选项。”
凌清冽皱起眉头说:“那就是熟人作案了,毕竟陌生人要对一个人催眠并不容易,何况死者是一个年轻女孩子,对陌生人肯定有防范之心。”
李杰说:“任何一起凶杀案,熟人作案都具有很高的概率。尸源确认了吗?”
李赫看到尸体的脚踝上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了一个“5”,凌清冽说这个案子是个连环案,那么这是第五起类似的案件了。
凌清冽说:“和前面4个案子一样,我们怀疑受害者也是个正在上大学的女孩,正在从失踪人口中查对,做DNA坚定。”
李杰看了看自己的儿子,让他的助手王凯旋去法医科的资料室查找前面几个案子的资料,说:“前面四个案子,有三个受害者已经确定身份,在和家属沟通后,遗体已经火化了。确认身份的死者就是正在上大学的女孩,而且生前很漂亮,还有校花或者类似的美誉,其中有两个确认是省城所属高校的学生,还有一个是邻省高校的学生,因为案情类似都并案侦破,第一个案子发生在5年前,以后每年发生一起类似的案子,案发的时间无固定规律,但基本都在冬天,所以发现尸体时尸体腐烂程度都不算高。”
明知道桑藜之前就已经回到了家了,但李赫还是忍不住给桑藜打了个电话。虽然他老爸没有说凶手的杀人动机,不过年轻漂亮、还有校花美誉的女大学生这一条,桑藜很有可能成为凶手的目标。
而李赫之所以这么紧张桑藜,是因为前世里他和桑藜没有交集,他甚至不知道桑藜这个人的存在,她的人生是怎么样的,或者更直接的说,她是不是也是这个连环案的受害者,他根本就不知道。至于中途的那一段记忆,那是一段更改过的片段,那段记忆里,桑藜是被越狱的冯鲲杀死的,虽然冯鲲并不是这个连环案的凶手,可那个结局,也很让李赫捏一把汗啊。
更让李赫抓狂的是,他在脑子里搜索到了关于这个案件的档案,因为后来这个连环案再次发生,而且还不止一次,已经作为一起重大恶性案件挂到了部里面。但直到李赫重生以前,这个案子还没有结案!
是的,还没有结案,只是已经大致的锁定了目标,基本确定了犯罪嫌疑人,然而犯罪嫌疑人在逃,直到李赫重生以前,嫌疑人也没有被抓住!
这和李赫以前接触到并帮助凌清冽或者老爸解决的案件不一样,这是一个未完结的案件,也就是说,谜底还没有揭晓,凶手到底是谁,也还没有最后的定论!
那也就意味着,一切都还有可能发生!
一时间,不但李赫紧张,凌清冽都跟着他紧张起了桑藜。
不过好在桑藜的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手里里传来桑藜有些迷糊的声音,问:“怎么了?你还没有休息吗?”
“还没有,你呢?”李赫松了一口气,跟着问了一句。
桑藜说:“洗了澡反而清醒了一些,喝多了头有点疼,看书看不进去,在床上靠着的。”
“早点休息。”李赫说:“可别乱跑,还有,检查好门窗。”
桑藜嗔怪的说:“神经啊,深更半夜的,怎么可能还乱跑,门窗也没事,教师区治安很好的。倒是你……”
李赫赶紧说:“我和我爸在一起呢。”
“哦,”桑藜赶紧说:“那我不打搅你们了,拜拜!”
看到李赫挂了手机,李杰调侃说:“一听到我就挂了,以后还怎么进我们家门……呃……”突然想到凌清冽就在这里,自己这个徒弟,和自己的混小子似乎也有点牵扯不清呢,于是他赶紧转移话题,问:“清冽,你这里还有什么发现吗?”
凌清冽似乎也并没有注意到李杰说的什么家门什么的,一听到师傅的问题,就说:“小柴和她师傅交流过,法医鉴定死者生前有遭到过性-侵,下体扩张很清楚,有擦伤,但没有留下提取物,凶手处理得很干净。”
哪怕是一个刑警在谈案情,但她一个姑娘家在两个男人面前谈这些东西总是有些别扭,所以她的声音也不知觉的小了下去,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李赫说:“不见得就是凶手处理得很干净,倒有可能是凶手根本就没有……”
“你是说凶手戴了安全套的吗?”凌清冽脸都红了,却还要装作如无其事的说:“如果是那样的话,润滑剂也会有残留的。”
李杰生怕李赫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缠下去,即使是讨论案情,毕竟凌清冽是个还没结婚的女孩子呢,如果就这两个年轻人自己讨论也就罢了,偏偏他这个长辈也在,那也是比较尴尬的。所以他想先谈点别的疑点,结果李赫说:“谁规定性-侵就一定是男性做的?”
这话一说,李杰和凌清冽都一下子就盯住了李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