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父重重
“爹,你怎么能把姐姐推到火坑里?那是你的女儿,我的姐姐。爱玩爱看就来 ”柳无宣道。
“**字的!皇家的话就是法字,姜皇后的娘家也能沾上半个法子了。”柳父道。
“爹,凡事也要讲个理字,这大楚朝,难道没有个理字,没有个法字?”柳无宣道。
柳父却道:“他们哪里需要抢得?姜家自有千百种法子,毁了我们家,让逼迫我们把无忧送过去。”
柳无宣指骨发白握着椅子的扶手:“我们不愿意嫁,他们还能抢不成?”
柳父接着说道:“你所说的,我有怎么不知道?就算我们不同意,又能怎么样。”
柳无宣道:“那又如何?爹,我暗底下查过了,那姜时荣的正房妻子绝不是好相与的主儿,姜时荣除了嫡出的一子两女以外,六房妾室都没有孩子,要么就是生不出,要么就是落了胎,还有一个庶子据说半岁大就夭折了。姐姐如何能进那样的人家?”
柳父说道:“无宣,我何尝舍得把无忧嫁去做妾啊?可是那是姜家侯府,姜皇后的娘家。”
在柳家厅堂之内,十三的柳无宣言辞激烈:“爹,姐姐绝不能进姜家,姐姐才十五岁,那姜时荣已经快四十了,而且已经纳了六房妾室。女子的婚事最是重要,错了就要苦一辈子。爹,你若是要把姐姐嫁到姜家,我,我是绝不会允的。”
柳无忧万念具灰,柳无宣是无论如何也见不得自己最亲的姐姐受这等委屈。
姜时荣执意要纳了柳无忧做他的第七房姨娘。
看上柳无忧的人是楚国当朝权贵,名为姜时荣,这姜时荣是姜皇后的堂弟,身上还有着世袭罔替的侯爵。姜皇后是手中有实权的皇后,并非空有虚名的皇后,姜时荣也是风光无限。
一次偶尔外出,柳无忧就被人看上了。
十五岁的柳无忧出落得亭亭玉立,柳无忧和柳无宣长得极像,娥眉星目,肤白貌美,身段窈窕,温柔娴雅。静静坐着,已是一道风景,若是浅浅一笑,烟波流转,红唇微启,更有着说不出风韵气质。
等到他长到十三岁时,柳无忧已经十五岁了。
柳无宣的年纪只比柳无忧小了两岁,吃穿度用又全靠姐姐照顾,柳无宣和他的长姐,感情特别好。
柳无忧是个温柔甜美的女子,长姐如母,她悉心照顾柳无宣和他父亲的饮食起居。冬日准备炭盆,夏日准备冰块,一年四季准备不同的衣裳。打点两人每日三餐。柳无宣偶尔感了风寒,也是由柳无忧照顾的。
后来,便由他的姐姐柳无忧来照顾他。
母亲死后,少年柳无宣伤心了很久。
死于风寒,母亲死时没有什么遗憾,只是不放心一对儿女。他的父亲答应下来,为了子女不会再续娶。
后来,他的母亲死了。
童年和少年的日子,过得顺利又丰富。
人后,他就会瞬间化身为科学怪人,一门心思钻研那些算术题啊,那些奇形怪状的机括,那些诡异奇特的自然现象。
人前,他是柳家生意的接班人,乖巧又懂事,待人接物彬彬有礼,为人处世长袖善舞。再加上,小小的他已经五官清秀,俊朗不凡。在柳家做生意的圈子里得到不少的好评。
于是,他就人前一套,人后另一套。
他从小就很机灵聪明,小小年纪就显露出做生意的天赋来。很小,父亲出门做生意,就会带上他。
他从小就喜欢机括算数这些世人看上去是歪门邪道的东西,但是家里人宠他到了溺爱的地方,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喜欢机括算数,父母非但没有阻止,还想方设法帮他搜集各种关于算数机括的古籍孤本。
很的小时候,他父母都在,家中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个比他大两岁的姐姐。一家四口,虽也有家长里短的矛盾烦恼,却也其乐融融。他是家里的幼子,父亲看重,母亲疼爱,连姐姐也护他护他的紧,从来不跟他争东西。
他出生在京城一户普通的商户人家,家里算不得大富大贵,却也薄有财产,他小时候的日子就算不是锦衣玉食,却也是衣食无忧的。
他在这院落里一边走一边回忆。红袖跟在他身后,静悄悄的走着,不敢说话,唯恐打断他的思绪。
小楼回廊还是原来的模样,花草树木却因为常年没有人来修剪杂乱丛生。
这里是他出生,成长的地方,记忆中的家太过美好,也太过残酷,以至于他多年都不敢回来看上一眼。
“咯吱”一声粗噶的声音,门推开了,柳无宣将淡青长袍微微提起,跨过门槛。
骨节分明的白皙大手抬起,按在斑驳的红漆大门上,用力一推。
柳无宣不再作答。
“公子的家?”红袖疑惑问道,她跟随柳无宣多年,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他的家。以至于让她觉得,他生来就是无父无母无家,只有数不尽的财富和庞大的商业帝国。
柳无宣微微闭了下眼:“这是我家。”
“公子,这个院落是什么地方?”红袖问道。
柳无宣走到院落大门前,定定站了几息。门上的铜圈上落了一层灰,双福面的大门掉了一些红漆,显得斑驳破旧。
滚滚车轮慢慢缓了下来,马车停在了一处院落的门口。柳无宣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身后红袖跟着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