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最喜欢把长得好看的年轻人,无论男女剥了皮做道具?这其实就是两个心理变态吧?少女心道。
果然王元章满腔正义的道:“我觉得他们就是嫉妒,他们两个自己长得极好,就受不得比他们长得更好的人。开始时候是这样,到后来就变得习惯了,凡是长的有些姿色的男女,都在他们的狩猎范围之内。”
林婉晴心中闪过一道谪仙般的曼妙身影,她想起来池雨君手中那两把妖异的宝刀。
碎花与切玉都在池雨君手中,看来这画皮宗的两兄妹凶多吉少。也不知道究竟是池雨君主动找他们的麻烦,还是这两兄妹嫉妒池雨君的花容月貌,主动招惹。不过不管是哪一种,看来都是散花坞的少宗主完胜,画皮宗一败涂地,两把宗内赫赫有名的法宝就这么弄丢了!
王元章见少女陷入深深的沉思当中,等了半晌,忍不住敲了敲桌子,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清源的什么人了吧?”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你不是已经肯定我是清源的人了?这还不够?”
“当然不够。”
“怎么说。”
“知道了你是谁,我们才好合作啊!”王元章理所当然的道。
林婉晴有些疑惑,“合作什么,你们王家不是已经在和清源合作了吗?”
王元章直言不讳,坦白道:“王家是王家,我是我。你们和王家合作,并不等于我就安全了,但如果是和我合作,我就绝对不会成为弃子。”
“有道理。”
“本来就很有道理。”王元章很得意,自己修炼天赋极差,可是看人从来不会出错。只要和眼前这姑娘,假王小冉谈妥了,二房那一系再得不到族内任何人的支持,这就是强大外援的作用!
“我能说的都说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了吧?”
“你猜?”
“我猜你是林婉晴。”
林婉晴有些诧异:“何以见得?”
“因为如果你不是林婉晴,我就空欢喜一场了。我听说,这次我们王家这边的问题,就是这位林小姐来负责。如果你是她,我和清源的结盟就没问题了。”
林婉晴忍不住讥笑他:“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王元章脸上古井无波,丝毫不见一丝半点的不好意思:“过奖,这也是人之常情,我也就是考虑事情比一般人更深远一点。”
“所以你就请了鬼灵门的人来刺杀你那些二房的兄弟?”林婉晴当然很清楚,王元道的死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就算是自己想要他的命,也很难做到这般无声无息的地步,怎么说,这个王家的第一天才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筑基期的修为,手底下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
不料王元章这回显得有些诧异:“我请人刺杀二房那几个?怎么可能!我承认我很想做下一任家主,可刺杀兄弟的事情,即便不是亲兄弟,我也不会去做的,做人还是要有底限的,对不对?”
两人面面相觑,忽视一眼,心中都泛起几分不妙的感觉,这事情好像真的有些超出了控制之外。
好半天林婉晴才又小心翼翼的再次确认道:“真的不是你?”
“绝对不是!我也想问,真的不是你们清源动的手?”
“信不信由你。你觉得我们清源有什么理由对王元道动手?我们是来结盟的,不是结仇的!”
王元章低头沉思,这女子的话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清源派固然没有道理对付自己的盟友,但不代表清源内部就没有人想要对付余杭王家。
他们老王家核心弟子就这么几个人,都还闹出了龌龊,他不相信偌大的清源,还能够是铁板一块。说不定清源派内部对王家的态度并不统一呢?
还有这女子自始至终都未以真面目示人,对自己的猜测既不否认,也不承认,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很难叫人完全放心。
看看死不瞑目的王元德,又想想死得莫名其妙的王元道,他眉头紧锁,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心里有强烈的不安预感,一场风暴将要来临,以王家的实力在这样巨大的利益面前,就好比惊涛骇浪当中的一叶小舟,稍有不慎就是舟毁人亡的下场。
林婉晴忽的抬手,烛火应声而灭,王元章一惊,就要开口说话。话还在嗓子眼,一个冰凉凉的东西堵在了他嘴唇上,将他的话堵了回去。
他低头一看,借着门外洒进来的如纱月光,原来是女子手中拿着的剑鞘,心里稍稍感觉有些遗憾,原来不是嘴唇,继而又暗笑自己想多了。
女子朝他微微摇头,传音入密道:“别想那么深远的问题了,还是先想想眼前这一关怎么过吧。”
或许是传音的原因,王元章觉得这声音跟她先前说话的声音有几分不同,婉转、清脆,还有几分柔柔的感觉,余音袅袅,犹如空林莺啼。
没有等他想更多,一个人影很突兀地出现在门前。先前王元章踱步之时,顺手关上了门,只余王元德的尸体还在门前地上没有收拾。那人的影子被月光映照在门上,看上去很有几分阴森诡异的感觉。
那人似乎是犹豫了一下,在门外喊道:“元章,你在不在里面?”
王元章手指沾着茶水,在桌子上写道:“王守仁。”
林婉晴点点头,她先前就感觉到,有一个强大的修士正在接近,所以才灭了烛火,再做打算。
这王家或许还有几个族老之类的长辈可以威胁到她,可要说可以肯定胜过她的,无非王守业两兄弟。看来情况正在往最坏的方向发展,别忘了,王元德的尸体还躺在地上没来得及处理,王守仁一连死了两个儿子,很难说他会不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她传音道:“他为什么不直接进来?我觉得王守仁现在对你不该如此友好,他直接闯进来才是正常。”
王元章写字道:“或许他还没有发觉异常?只是听说元德往这边来了,随口问问?”说法他自己也觉得有些荒谬,难以令人信服。
林婉晴觉得有些不对,外面那些守卫可是被自己放倒了,连王元德都能发觉不对劲,他王守仁可是宗师修为,会察觉不到?
一个想法闪过心头,她睁大了眼睛,看向王元章:“他在等人过来,他要人赃俱获!”王元章恰好同时看过来,显然也想到了一处。
老大王元道死得毫无征兆,而且也找不到杀死他的凶手,尽管王守仁认定了是大房动的手,可没有证据,也只能将王元章暂时囚禁。
可是现在,王守仁心中冷笑,他神识之中模糊地感应到,在房间里面有一个勉强可以威胁到他的气息。
他心中没有一丁点的畏惧,反而振奋异常,这个未知的神秘人尽管竭力隐藏自己的修为气息,但可以肯定的是,以这人的实力,完全能够对元道造成生命威胁。
这样一个人,半夜躲在元章房间里做什么?要说没有什么阴谋,谁也不会相信!如此说来,还真是大房这边暗杀了自己大儿子王元道?
不过王守仁也不着急,元道已经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抓住凶手为儿子报仇!并且还要人赃俱获,最好是在族内长老们在场的情况下,众目睽睽,揭穿大房的阴谋!
远处隐隐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还有乱哄哄的说话声音,王守仁心中很期待,等自己将王元章抓住,当众揭穿他的面目,宣布他的罪责,彻底废去他家主继承人的位置,到了那个时候,王守业会是怎么样一副表情。
王元道死亡的消息已经传出,王守业必定已经在匆匆往回赶,等他走到半路,就会听闻自己儿子被人赃俱获,彻底没了继承家主位置的机会,一想到王守业惊怒交加却又彻底绝望的表情,王守仁脸上就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意。
虽然他们二房在这场斗争当中损失惨重,但好歹结果不是太坏,起码彻底将大房赶下台了!
正在思绪万千,遥想未来的时候,房门一声响,一个黑影扑了过来。王守仁心中鄙视,真是不自量力,不过筑基期的刺客,就这么大咧咧的对我这个金丹宗师出手,这不是找死么?
他不闪不退,就准备正面硬劈了这个不自量力的刺客,只是眼角闪过刺客的衣角,忽然觉得有些熟悉——这好像是元德的衣服?
他眼角一跳,没错!这就是上个月元德过生辰时候特意置办的新衣服!
王守仁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心说这个逆子!他想要做什么?难不成是他觊觎他大哥王元道的位置,想要取而代之,所以不惜和二房联手,杀了元道?
电光火石之间无暇思考,不过终究是自己儿子,王守仁手上一缓,就减轻了不少力道,改劈为抓,想要先擒下这个不孝子再说!
不愧是金丹宗师,王守仁动作极快,短短数尺的距离,他思考了一路,手上居然也还能跟得上。这个时候那黑影已经扑进他面前,几乎面对面,黑影惨白的脸庞在他眼中浮现,果然是他儿子王元德!
王守仁一张大手,就要掐住黑影脖子大骂,你这个时候是专门给你老子添乱的么?院子外面人影幢幢,王守仁心中有些后悔,本来是来拿大房王元章的脏,不料连自己一起坑了进去,这坑挖得真叫坑!
愤怒间,手中传来黑影脖子的冰凉触感,略微有些僵硬。他一愣,再看黑影脸上泛着青黑的死气,眼珠子也瞪得大大的,眼白占据大部分,极为渗人!
王守仁忍不住一哆嗦,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后背脊梁骨窜了上来。
死了?死了!
他心中又怒又惧,先是王元道,现在又是王元德,两个儿子都死得这么无声无息,毫无征兆,这难道是恨月楼的刺客动的手?
他心中百味交杂,口中又苦又涩,大变之下心神略一恍惚,被他掐住脖子的王元德尸体嘴巴一张,一股血箭射出,大股的污血劈头盖脸喷过来。
事起突然,任何人都会被吓一跳,可王守仁已经顾不上。那血箭并非凭空自己射出,污血也不是自动喷出,一道剑光从王元德尸体口中一跃而出,就好像一道光,几乎刚一出现,就到了王守仁眼前!
刺客!
王守仁心中涌起强烈的危机感,原来这刺客体态娇小,藏身在元德尸体后面一起扑出,自己吃惊于二儿子的突然死亡,手上一慢就中了“他”的阴谋!
情急之下,来不及唤出法器,他右手还死死抓着王元德,唯有空出的左手一拳击出!
无尽的气流围绕在铁拳之上,带着强大的气势,坚决而不可阻挡,由左而右就要正中侧面剑脊。无论什么样的宝剑,剑尖锐不可当,剑锋也是削铁如泥,唯有剑脊相对脆弱,更没有什么攻击力,尤其是在剑身全力刺出的时候!
宝剑去势将尽,要么先一步刺穿王守仁咽喉,要么慢一步被王守仁铁拳击中侧面剑脊,攻击受阻达不到伤敌的目的。王守仁心中冷笑,就算你暗中突袭,修为不如我是不争的事实,这一剑,你终究是迟了一步!
利剑发出震颤的清鸣,好像从死物活了过来,冷冷的兵刃如同灵活的游蛇,在短短间刻之间硬生生翻过了九十度,去势不变,却由剑脊对着铁拳,变为了剑锋正对。
如果王守仁不收回这一拳,势必将一拳砸在剑锋之上,想一想普通人一拳头砸在菜刀刀锋上的感觉罢,虽然他这一拳仍然可以打偏长剑去势方向,可问题是,拳头负伤在所难免,他对自己拳头的硬度有足够的信心吗?
王守仁有!他不信自己的铁拳敌不过筑基修士的破铜烂铁!
更何况,他也没有更多的选择,金丹修士是强大,可如果被人一剑穿喉,就算生命力强大,一时死不掉,也必将实力大损,必然躲不过刺客接下来的绝杀。所以这一击,他没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