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子时,黑竹林里此起彼伏地响起了销魂的声音,可乐阳的表情却一点都不享受,他的脸部有些扭曲,上面挂满汗珠,眼珠子不断地跟随书仙的身影转动。
此刻,乐阳金鸡独立,两手一上一下扣于后背,托着另一只脚的脚背,尽量向后伸张,脊椎自然反弓,尽可能形成一个球形。
这是古导引术的第一式——混沌初开。
这套古导引术也是十二式,除了第一式,乐阳还没见过其他几式的面,因为单就这一式,他已经失败了九次,还在学习掌握的路上……
乐阳有点后悔答应学这套古导引术,看这动作是给人做的吗?简直就是反人体学,而且这还是第一式,就已经复杂得令人发指,后面几式不得把他的骨头都给拆喽。
乐阳觉得他未来的人生将暗无天日。
这根本就不应该叫导引术,改名叫折磨人术得了。
乐阳现在浑身都酸疼,他真想大吼一声:“老子不学了!”可是看到漂浮在书仙边上的那把泛着幽光的碧玉戒尺,乐阳觉得站立着的小腿肚更疼了,咽了口口水,终究没敢喊出来。
这碧玉戒尺也不知道书仙从哪里拿出来的,抽得人可疼了,即使运起护体真气也没用。
“站好,放松,尽量拉伸开,目视前方,跟随心法运转真气!”书仙绕着乐阳巡视,威严的声音指点着乐阳的不足,指点之后还做不到就一戒尺抽在乐阳站立着的小腿肚上,他可是很严格的,奉行“严师出高徒”的准则。之前的断气术不过是借花献佛,随手甩出的一件小礼物,所以随得乐阳。现在的古导引术则不同,是仙家不传之密,轻易不可授,自然重视,俨然以师父自居。
“啪!”
又是一声脆响,乐阳的小腿肚再次挨了一下,吃痛不住,摔了出去,他又运错了真气路线。
“您老就不能换个位置打啊!”乐阳抱着腿欲哭无泪,觉得这条腿都要被打废了。
好像为了响应乐阳心中的想法,满足乐阳的要求,书仙冷着脸来到乐阳面前,命令道:“把手伸出来!”没错,就是冷着脸,乐阳感受到了森森寒意。
可怜兮兮地望着书仙,乐阳颤颤巍巍地递上双手,掌心向上。
书仙不为所动,碧玉戒尺高高举起,这高度是要打死人的节奏……
乐阳见状偏过头去,闭上眼睛,尺子还未落到手上,已是做出了一副吃痛的模样。
“你怎么这么蠢,教了十遍还不会!老夫有教你这么运转真气的?”书仙气急败坏地挥动碧玉戒尺,下下到肉。
顿时,黑竹林里传出阵阵惨绝人寰的惨叫声,掺杂在此起彼伏的女声当中,显得特别突兀,林里林外听风的人,都是猛地一哆嗦,暗想,哪位女生这么生猛,竟然让男生叫得如此凄惨?不会是……一个个男生顿觉下体凉飕飕的。
其实乐阳这顿打挨得比较冤,这已经不是他资质的问题,换个人来都不见得会比他更好。实在是这一式动作太难,花去了他大半心神,而书仙要求又高,时刻在挑他的毛病,稍有不如意就是一戒尺,乐阳一直提心吊胆,难免不出错。
书仙下手很有分寸,既打得乐阳生疼,又不伤乐阳的筋骨,受的只是皮外伤,所以打一顿之后书仙又继续让乐阳去修炼。
如此折腾了半宿,乐阳总算掌握了第一式——混沌初开,但他升级回满的血槽又被打空了,拖着疲惫的身躯,他都不知道怎么回的宿舍,到了沾床即睡。
此后两天,乐阳在书仙魔鬼式的训练下,受了无数罪,又掌握了两式古导引术,果然是一式比一式更难,一式比一式更反人体学,乐阳有时候觉得把他的骨头拆了重新排列一下会更好一点。
古导引术真不愧是导引术的祖宗,才三式威力就显现出来了,两天增长的真气量比他此前两年增长的还多。不知道等到十二式全部掌握,又是何等的光景,乐阳很是期待,越发努力刻苦的去修炼,再苦再累再痛也受得,再也没有“老子不学了”的念头,现在谁不让他学他跟谁急。
在修炼古导引术的同时,乐阳也没落下断气术的修行,现在他的准头好太多了,误差不超过一指距离,多个气刃也能按照多种形式打出,一二一,二一一等等随心所欲,不一而足。有不了解他的敌人铁定会被这五花八门的气刃斩给打懵,正是出其不意的好手段,关键时候使出,当有奇效。
而在这两天周文道也彻底搞定了周若瑄。
起初,周文道对周若瑄诉苦,求周若瑄救他,周若瑄也是满口答应并好生安慰他,但转头却不见周若瑄有任何动作,周文道自然知道这位颇有心机的侄女在敷衍他,最后咬了咬牙,付出一颗驻颜丹和一次文松厅二层看书的机会作为代价,周若瑄才开始行动起来。
不过当周若瑄去找乐阳的时候却找不到了,乐阳回家了,只好暂时作罢,等下期开学。
大测评结束后,天运道府就放假了,为期一个月。往年乐阳都是不回家的,在家里他受到的都是冷眼,感受不到丝毫温暖,还是天运道府好,没人理会他,他也乐得自在。
但今年不行了,又到了乐家五年一届的入府名额争夺赛,是乐家的一大盛事,家族规定,如无特殊情况,家族子弟必须回家,况且父亲派来的人已经在天运道府外等候。
上一届乐阳也参加了争夺赛,不过成绩惨不忍睹,倒数第二,还是由于最后一名闹肚子,只参加了一半……
乐阳本已心灰意冷,谁知家族宣布最后一个名额的时候却是他的名字,当时在族中引起了轩然大波。被挤掉的第五名乐羚是个暴脾气,当场就向乐阳发飙,若非最后被人拦住,非活生生打死乐阳不可。
“听说他在族中供奉的教导下已经达到了凝气二层,不知道再见面时,他会怎么样?”想起那次被揍得下不了床的惨痛经历,乐阳的眼中闪过一道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