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不少达官显贵受邀去皇后家中赴宴,整个建康传得沸沸扬扬。都说皇后绝色倾城、美若天仙,只是她出门只扮男装,并且都有独门易容术,除了公孙家的几个掌柜,常人根本认不出来。
现而有幸比皇上更早一步一睹皇后娇容,不少人都以能受邀为荣。
只是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所有人都是欢天喜地的去了,结果回来时不是哭丧着张脸,就是闭门谢客,大叹世事无常……
此举让不少没去赴宴的人都大感可惜。宴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一时间成了建康上至达官贵族下至平民们争相打听的消息。
公孙月儿为此也成为了街头巷尾,深宅大院里被谈及最多的人物之一,着实火了一把!
在外界还舆论不止的时候,公孙月儿入宫的日子终是到了。
府里头有些身份的人都得出来相送,那些仆从们是没有资格的。月梳例外,她是月儿的陪嫁丫头,是要随着月儿一同进宫的。
此外,她从府里头又挑了3个机灵又忠心的丫头带上了。这些丫鬟的身份都算做贱籍,并非良家子,本来要入宫是绝对无望的!但月儿提前去知会了程四夫人,那位义父一道折子上去,事情就算是解决了。
不过,还是顶了别人家的身份,毕竟祖制礼法不可费。
在这之前,公孙月儿也曾将她们召集起来交代过了。当过宫女的女子,身份自然还要较普通人强些,更何况是她们这些已经卖身为奴的女人。公孙月儿应允她们,不出几年一定为她们寻一户好人家由皇上亲自指婚,体面的出嫁。
这在这些丫鬟们看来算是天上掉馅饼的喜事了,不但脱离了贱籍还能有皇上的指婚,当下自然也就只会跪下磕头份儿了。
不过,公孙月儿向来恩威并施,语气一转又换了个样子。她费了心力把这些人弄进宫里去,是要指着在宫中能有几个贴心的人。她愿意让跟着自己的人得到好处,但也绝不愿意被自己身边的人给卖了。况且在宫中,咬了主人的狗,是绝对不会有人再好好饲养它的。那样到最后也只会害人害己。她希望这些丫鬟们能明白……
公孙月儿亲自挑选的丫鬟自然差不到哪里去,话说到一半,三人也都明白了。三人都深知公孙月儿仁义,既然被选了进了宫,一心侍奉着皇后娘娘,忠心的护着主子也就是自己唯一的光明大道了。
公孙府外,看着奢华的不像话的皇家仪仗,公孙月儿倒是坦然。反而是公孙大夫人刘氏,一双眼睛肿的厉害。也难怪,昨天晚上,她陪了女儿一宿,也哭了一宿,仿佛这一别真就是生离死别。
直到公孙月儿上轿前,公孙大夫人也还是不停的拿帕子拭着泪引得一旁的公孙老爷不由得频频侧目。
公孙月儿挨个问候着家里的长辈们,到了三夫人面前,公孙月儿更是慎重。
“三姨娘,月儿这一走,家里的事情就全交给二哥了!母亲身体一向不好,您少不得费的心思更要多些。”
“月儿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和姐姐要是不嫌你这姨娘粗笨,有什么事情尽管交代就好!”
“三姨娘说的是,月儿一向与二哥交好,自然三姨娘与母亲的关系也是要好的。月儿就将母亲托付给您了,要是月儿回来母亲病了伤了,三姨娘就是没有尽到照顾之责,那月儿可要不高兴了……”公孙月儿洋装玩笑的语气,眼神却灼灼的盯着贾氏。
贾氏听公孙月儿这么说,忽然掩着嘴冲着公孙老爷笑了起来,“老爷您看看,妾身以后可得贴身护着姐姐了,这要是姐姐磕了碰了,那妾身可就是罪该万死了!”
公孙老爷也是知道公孙月儿的意思,但今天毕竟是大喜的日子,他可不想让别人看出家中不合闹了笑话。赶忙出言打断道,“月儿此次进宫定要好好辅佐皇上,为天下百姓谋福!家里的事情,你自不用担心!”
“谨遵父亲教诲!”公孙月儿款款行礼,姿态落落大方。听到父亲的许诺,公孙月儿也是心下一定。正还想说些什么,一旁的嬷嬷催促道,“皇后娘娘,吉时已到,该上轿了。”
“是!”公孙月儿不由得收起了想要再敲打一下贾氏的念头。今天的日子,容不得她自己做主,嬷嬷都忍不住提醒,可见时辰不能拖了……
贾氏是聪明人,话说到这个份上,她怎么也该懂了。尽人事听天命吧!
被人扶上了凤车,公孙月儿索性再不看家人们一眼。当断则断,越看只会越舍不得。
而贾氏,从头到尾都表现的无可挑剔,脸上始终是温和的笑意,安抚大夫人刘氏,安排宾客……就连外人也忍不住觉得似乎这才该是一家主母的样子。
六夫人赵氏看着贾氏站在公孙老爷旁边受着来往宾客们的道贺心中不服,当下回房换了一身大红样子的蜀锦衣服出来,要给贾氏一个下马威。却不料弄巧成拙反而让人看了一场笑话。
公孙老爷觉得老脸上有些难堪,让人偷偷把赵氏弄回房间里关起来了。一个小妾在皇后大婚之日穿着一身大红出来迎客,这也够让他有一段时间不敢出门了!
五夫人陈氏冷眼旁观,贾氏一向看公孙家的嫡小姐公孙月儿不顺眼,这次这么上心,是想趁着公孙月儿出嫁,要有所动作……真是这样,自己也不得不出来搅局,这个女人攻于心计,行事狠辣,要是真让她做了公孙家的当家主母,那自己的儿子恐怕就是第二个公孙靖!
二夫人早在公孙月儿走后不久就称病回房,四夫人也见着了从婆家赶回来的女儿,自然也顾不上别的,就同公孙老爷说了声儿回房陪女儿说话去。
贾氏一整天累的眼冒金星,但想起公孙月儿走时的张狂样子,她就一瞬间又充满干劲。
不过还是有事情能让贾氏高兴的,想起公孙月儿的那张脸,贾氏心里就畅快的很。小贱人,你自己造了孽,也省了我不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