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安无风回到莲花村的时候,整片莲花村已经集结了上百名公门高手,更有一些江湖道上的热血好汉,把莲花村团团围住。
前红羽楼主上官浪和宫绰智、诸葛诞等人便是其中之一支。
上官浪率领着宫绰智等人并没有与安无风会合,听从他的调度,而是率先深入。
因为,他手上有一张图,描绘着某个洞穴的地图。
所以,他们一行数人,几乎没花什么时间,就精准的找到了目的地。
可是,他们很快愣住了。
因为,按图索骥的他们,面前是一片再是寻常不过的竹林,他们的脚下,是一道蜿蜒曲折的溪流。
所谓的洞穴,给画了个圈圈的地方,如果按图纸参照,位置在就在于他们脚下的溪流边,然后,四周一片平坦,貌似,看不见哪里可以跟洞扯上关系的地形,譬如山壁呀,小山墩儿什么的,统统没有。
诸葛诞微微皱眉,道:“楼主,敢情,这地图没出错吧?”
上官浪幽幽道:“我宁愿相信我会错,也不会相信他会错。”
宫绰智目光扫了一圈,沉声道:“楼主,我想起来了。”
上官浪道:“哦?你想起什么?”
宫绰智道:“如果我记忆没有失误的话,这里该是一条山涧。十年前,断月崖未崩塌之前,梦家大少坠落断月崖之山涧,当时,我们沿着那条山涧从上到下沿着寻找,好像还路过此地,只不过,这儿已是下流水流较为平缓,我们皆一致认定,梦大少的漂浮速度绝对没有那么快,所以,并没有仔细研究。”
诸葛诞道:“你这么说,倒是让我想起来了,对的,这里我们的确曾经来过,甚至不止我们,连黄衫派的人都来看过。不过,那个时候,在断月崖未曾崩塌之前,这儿是最低洼山脚下了,出了这片竹林,前面便是村民的耕地啦。也就是说,眼前这条溪水已经不是当年断月崖的山涧流水,而是,来自于一条地下暗河的流水。”
众人皆点头称是。
宫绰智目光一闪,道:“楼主,当年梦大少极之可能就是坠入了山涧的地下河里去了。”
诸葛诞翻了个白眼,意思自然是这还用你说?
宫绰智无视之,接着道:“如此隐蔽之地,我相信,当世之中,除了梦大少外,该是鲜有人知,断月崖下还有一条地下暗河,寻常之人见到的,不外以为断月崖崩塌之后,某些低洼之处随着岁月更迭,在泉水的积累下,逐渐连成一条溪流,然后,续上了这一段未受破坏的水沟,顺延而下。”
这一点,诸葛诞倒是赞同,微微点头,道:“想必便是如此了。”
宫绰智的意义显然不是为了获许他的点赞,沉吟片刻,看着上官浪,一字字道:“楼主,现在,您是否可以告诉大家,究竟是谁让您走出您的隐居么?”
此言一出,顿时,诸葛诞和另外五个中年人齐刷刷的注视着上官浪。
上官浪微微皱眉,幽幽道:“这,很重要么?”
当然重要,因为,宫绰智刚才已经作出了推论,举世之上,只有梦大少知晓断月崖下面隐藏着地下暗河这档子事,而把上官浪请将出来,并提供精准的情报,能够做到这些事情的人,天上地下,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梦大少,梦万安!
众人没有谁回答,但是,他们的表情已经足够说明了一切。
上官浪迟疑了一下,终于轻轻一叹,道:“其实,这个人,你们应该都知道的,他就是青城派的掌门人,安无风。”
“安无风?”——宫绰智愣了楞,然后吁了口气,仿佛喃喃自语道:“我早该知道的......”
诸葛诞虽然跟随着戏班几乎过着隐居生活,但是,终究并未完全脱离江湖,在酒肆坊间还是或多或少能够听到某些江湖消息,动容道:“如此说来,青城派掌门安无风,竟然是梦家大少?!”
上官浪缓缓道:“至少,依目前推论,他是的,究竟如何,谁又知道呢?”
宫绰智却是斩钉截铁道:“不会错了,否则,以安无风就任青城派掌门以来,他的武功和手段,在大同府的柳新运绝无幸理。而据我所知,柳新运不仅全身而退,而且,还在安无风的相助之下,把家族里的一些毒瘤都给肃清了。”
“好吧”,上官浪叹了口气,“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
他低头看着脚下的水边,这是一片绿油油的水草,随着溪水流动而摆动,仔细看之,水草之中,隐隐微微荡着轻微波纹,形成一个微弱的漩涡之状,设若不是他的内功深厚,眼力极佳,且是有心观察,那是很难可以注意到的。
上官浪伸手一指,道:“便是这个位置了。”
众人蹲下身来,仔细观看,一会儿,一个中年人道:“楼主,我水性好,我下去摸摸看。”
上官浪道:“好,小心为上,如有异样发现,决不可恋战,速速返回上来。”
“遵命。”那中年人也不墨迹,长衫盘起,往腰间一扎,弯下腰,双手在水里一分,便钻进了水里去了。
众人紧紧的盯着水纹波动,手按剑柄,皆作好了一旦险情出现立刻动手的准备。
等了足足顿饭功夫都过去了,却依然不见任何动静。
一个中年人道:“没想到文亚兄的水性居然那么好,换是我,怕是已经溺死了。”
另外一个中年人笑笑道:“徐南兄,这个你便是有所不知了,文亚兄以前是打鱼出身的,在八百里的洞庭湖水面上,谁个不知哪个不晓,他的水性极佳,据说能在水底隐匿一天一夜,被称之为‘海底魔君。’”
徐南道:“这个倒是不知。老实说,我是北方的旱鸭子,什么时候,却是须得请教与他,跟他学点本事。”
忽然,没有任何征兆的都不约而同沉默了,皆把眼睛睁的大大的,紧紧的盯着水草之中的微弱漩涡,原来,他们嗅着一丝丝淡淡的血腥气息。
那个中年人取出火折子,徐南低声道:“温溪,你想干什么?”
那中年人温溪迟疑道:“我想看看是否......”
宫绰智低沉道:“无需火折子亮着看,底下有血缓慢的漂浮上来了。”
既然水面上出现了血,那么,自然代表有人受伤了,谁受伤了?
按理,文亚既是红羽楼的老人,且被上官浪视为骨干,其一身武功自然不弱,尤其水下功夫了得,要在水下伤害他,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动静决不会小。但是,按照水纹依旧的样子来看,似乎,下面发生的战事并不激烈,甚至,可说是安静如初。
这种现象,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是温溪将对手秒杀,要么,便是对方将他秒杀。虽然,凭私人感情而论,众人都希望结果是前者,然而,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理性之人。当是知道,下面的敌人,能够在官方与民间高手八方围猎,却依然可以逍遥法外,其智慧与武功之高,由此可见一斑。而且,此类人,在作案后能够彻底抹去痕迹,其心性自然狠辣非常,手段无情残忍之极。
换言之,摊上这么个对手,即便是上官浪都不敢掉以轻心。更何况,从安无风的言语之中,他已经获悉,至少,下面有他的宿敌云中龙!
云中龙身边的人,余不意好向作羽,无一不是超级高手,以温溪的武功,便是遇上其一,都毫无胜算。
上官浪暗暗叹息,他之所以把温溪找回来,便是熟知他水性不错,在地底暗河可以发挥他的所长,难道,他这便是他最后的贡献?
猛地一咬牙,云中龙恨恨道:“徐南,你不识水性,便在岸上盯着,哪个漏网之徒出来,你便将之砍翻。”
徐南道:“领命!”
就在上官浪等人准备下水的时候,忽然,“啵”的一响,水草中的漩涡浮上一具尸体,温溪看的真切,失声道:“是文亚!”探手就抓——
宫绰智喝道:“不要!”
“什么?.....”温溪还来不及作出反应,文亚的腹部霍然穿出一截剑,“噗嗤”的贯穿了他的喉咙,使得他一头便栽倒水里,连挣扎都没有,就气绝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