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就戴上腰牌,配上桃木剑,双手一背施施然走出了小屋,第一次去山门转转,必须得注意形象不是。
“师兄好。”
“嗯,你好。”
“新来的?”
“是呀,请多多关照。”
笑容满面,点头哈腰地跟一位路过的老弟子打个招呼。
“咦?我记得当时考核新弟子,你是唯一一个吓得昏倒的吧?”那老弟子笑眯眯地看着他。
石动脸一黑,尼玛自己昏倒竟然成了黑历史了,还能不能愉快地相处了?
干笑两声送走老弟子,没走几步,忽听身后有人招呼:“石师兄,石师兄,等等我俩。”叫得还挺着急。
石动心说这又谁啊,叫得这么着急,转过身来一看,顿时满脸堆笑:“呦,是张师兄和陈师兄啊,好久不见,幸会幸会。”
这两人是附近居住的,都是同一批被选为弟子,可惜他俩也没开出剑意,三个人当初都有些失落,住进来时还走动了一下,约好将来同进退,在这宗门之内好有个照应。
张师兄名叫张地,生的高高壮壮,皮肤微黑,十四岁年纪,比石动大一岁,家里是泗水城的石材商人,祖传的石雕手艺,他自己有一手漂亮的石雕,家境不错。
陈师兄名叫陈阳,生的白白净净,一表人才,十五岁年纪,三人之中为长,家里是泗水城的药材巨贾,家世比石张两家加起来都丰厚得多,他自己又从小跟父亲经营药材生意,见多识广,为人处世成熟稳重。
石动家是泗水县的地主,良田不敢说万顷,也是有个千把亩,算是富足安康。
所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三人家境相近,那两位估计看石动也是投缘,这才主动打了招呼。
“嗨,咱们谁跟谁,都是老乡,师兄师兄的叫得多见外,以后你叫我俩名字就行了。”陈阳笑着拍了拍石动肩膀,神态颇为热情。
“好呀,陈哥、张哥,以后多多关照呀!”石动机灵得很,一看陈阳这么亲近,赶紧换了称呼,也是非常热情。
俗话说,在家靠亲友出门靠朋友,石动心知自己初来乍到,要想在凌霄宗混得好,必须得拉帮结伙,搞点自己的小势力。
张地和陈阳都是老乡,出身家世也相近,又是同批进来的,实力嘛也是不相上下,正该好好笼络一下感情才是。
三人笑着寒暄了几句,张地性子急,问道:“石动老弟,你这是去哪儿?我和陈阳听说今日大师姐传道解惑,要不要一同去看看?”
“大师姐?是哪个大师姐?”石动眼睛一亮,心里想到了一个人,不过还不敢确认。
“还能是哪个大师姐啊!寒月玫,寒师姐,咱们师父的正传大弟子呀!”张地给了他一拳头,似乎怪他这都不知道。
“哇!大姐头?”石动惊叫一声。
“什么大姐头?”张地没听过这个现代词语,两眼一愣,心里琢磨大姐的意思明白,加上“头”是什么意思?
陈阳笑了笑,知道石动为人机灵,有时更是做出惊人之举,比如在新弟子考核上唯一一个昏倒的,还能被掌门选上,说明此人很有一套,他也不以为意,道:“咱们边走边说吧,我听说大师姐……”
在他的解释下,石动终于明白大师姐寒月玫已经进入筑基后期,这一次闭关一年出来,有了不少的心得体悟,原本她性子淡泊,不想来传道解惑,不过师父说修行者须得时时体悟交流,传道解惑也是一种交流,便让她出来带带这些新进门的师弟师妹们。
大师姐已是筑基后期,在凌剑山修为仅次于师父,她来传道必定很有看头,再加上传闻大师姐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绝色,更是引来不少弟子的关注,几乎整个凌剑山的弟子都出动了。
陈阳早早得到消息,这才跟张地赶了过去,就算没碰上石动,也会喊他同去。
石动听得咂舌不已,一路走着,就见同门弟子不断加入,形成了一条越来越拥挤的人流,人人脸上热切,言谈必是大师姐如何如何。
就听一人道:“我八年前入门,她还只是个七八岁的小丫头,当时修为还没筑基,短短八年过去,啧啧,竟然突破筑基后期,真让我辈修士汗颜啊!”一边说着,连连摇头,脸上神色颇为羡慕。
另一人道:“嘘——注意一点,她现在可是我们的大师姐,再也不是当年的小丫头了。大师姐天赋绝伦,岂是你我可比?待会见到她千万要恭敬,别顶撞了。”
两人说到这,回头看了下,见石动三人似乎都在竖着耳朵听,赶紧加快脚步往前走,走出十几步后,风中隐隐传来:“美貌……绝色……见一眼就死也值……”等等话语。
石动三人互望一眼,神色都变得有些古怪,这位大师姐看来岁数并不大啊,最多十六七岁,可都已经筑基后期了,还是一位绝色大美女。
这……这……要不要这么妖孽啊?
三人愣了一下,不约而同地加快脚步往前赶,生怕去晚了就连最外围的座位都抢不上了。
……
……
等三人急匆匆赶到了传道的山谷,传道还没开始,大师姐也没到,不过摆在山谷四周的石凳上已经黑压压坐满了人,足有上千人之多。
转了一圈,才在一个比较偏远的地方找到了两个石凳,上边落上了鸟粪,看起来白花花的有些脏,是以无人去坐。
不过这个位置偏是偏了点,距离讲道者比较近,除了只能看到一个侧影,听讲的效果应该还不错。
三人也不矫情,赶紧找来树叶青草什么的,把石凳仔细擦了擦,弄干净了刚要往下坐,忽然身后传来一声:“让开!”
石动三人转身,就见一名十四五岁,挽着朝天髻,戴着书生方巾的白净少年走了过来,手中一把折扇摇啊摇,在他身旁还跟着两个跟班,也都是年纪相仿的少年。
石动不认识他,陈阳却是脸色一沉,道:“方昊,你来做什么?”
“呦!这里是你家开的?只许甚么阿猫阿狗的过来,就不许我过来了?”那被称为方昊的少年鼻子一哼,冷冷斜了陈阳一眼,顺带还扫过了石动和张地,那眼神就跟看阿猫阿狗般轻蔑。
“喂!你说话放尊重点!都是凌剑山同门,你凭什么侮辱我们!”张地压不住火了,一下站起来,用眼睛狠狠地瞪着他。
陈阳把张地一拦,冲方昊大度地笑笑:“方昊,我知道你对我们家不满,不过那都是世俗间的事,进了凌霄宗大家都是来修仙,既然是同门师兄了,你这样有意思吗?”
“有意思,当然有意思!”方昊冷冷一笑。
石动在一旁看不过眼了,就算两家在世俗就结仇,不过你倒是光明正大地来解决啊!缩在一旁,等别人把石凳清理干净,再跳出来把人撵走,这不是恶心人是什么?
他一下跳起来,指着方昊鼻子就骂:“小畜生你说谁是阿猫阿狗?”
“谁是阿猫阿狗,我就说谁!”方昊冷冷地道。
“哦,这么说你承认你自己是小畜生喽?”石动一笑。
“什么?”方昊一怔,旋即醒悟过来石动是骂他,顿时一张白脸气得更白,鼻子都有点儿歪了,手中折扇指着石动,怒道:“你……你……”
“你你,你什么呀?”石动冲他翻了翻白眼,对付这种小人就得用无赖的招数来治,自己两世为人,治人的损招多得是呢,这才哪到哪儿呀!
“你……你真是枉读圣贤书,丢我们读书人的脸!”方昊气哼哼地憋出一句,袖子往下一甩,一副不屑于石动为伍的样子。
石动这才想起自己也梳了个朝天髻,戴了个书生巾,原本想打扮得文气一些,想来被他误以为也是读书人了。
眨了眨眼睛,忽然计上心来,把脸一板:“方师兄既然读过书,那应该懂得长幼尊卑,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之理,我们三人先到的这里,又辛苦清理了石凳,凭什么让我们走?今天不把这个说清楚,我去师长那里告你一个欺压同门!”
这话说得义正言辞,有礼有节,陈阳和张地都纷纷侧目,目光赞赏。
石动心里暗暗得意,凌霄宗门规严谨,对长幼尊卑非常看重,方昊作为一个新弟子敢闹事,告到师长那里绝对治他个欺压同门之罪。
哪知方昊听了,哈的一笑,看了看左右两个跟班,脸上都浮现得意之色。
石动有些纳罕,觉得自己是不是估计错了什么,忽然方昊把手一伸,一根手指就往他的眉心点来,口中道:“你瞧清楚了,这是甚么?”
呼啦一下,他的指尖燃起一小撮火苗,虽然只有黄豆粒大小,颜色又昏黄,可是绝没有错,那就是火苗!
陈阳和张地顿时色变,石动更是目瞪口呆。
这说明对方已经觉醒了剑意,是正式弟子了,而自己三人却是记名弟子,理应礼让对方,对方让自己让出石凳,没毛病!
方昊恼他无理,手指干脆往他眉心一戳,噗嗤一下火苗被戳灭了。
得意洋洋地瞥了一眼傻呆呆的石动,方昊与两位跟班笑道:“我还当多有底气呢!原来也是一个没觉醒剑意的记名弟子。呵呵,不好意思,在下天赋不错,侥幸与前几日读圣贤书,顿悟了火之剑意。还没跟师父禀告,等会大师姐传道完毕,先跟大师姐说一声喽!”斜睨了陈阳一眼,把他看得顿时泄气。
凌霄宗剑意为尊,没有领悟剑意就什么也不是,陈阳感觉自己一下矮了一头,生怕留下来闹出事,匆匆交代了几句场面话,就拉着发呆的石动和有些发愣的张地离开。
等到三人走开,一名跟班少年冲方昊谄笑:“方哥你这一手漂亮,这陈阳还耍泗水城时大少爷的威风,到了这里甚么都不是,白白丢了个人。”
方昊十分得意,点了点头,心想陈阳已经不足为虑,接下来自己该怎么与大师姐走近,得她提拔呢?
一边想着,向前面望去,只见一道月白色人影走出,周身烟气缭绕,颇有出尘之意,开口之音袅袅娜娜,令人心旷神怡,顿时眼睛一亮,凝神听大师姐传道。
石动却是表情痴呆,整个人像被雷给劈了似的,被陈阳拉着走到了一边,站着不动也不语。
陈阳以为他是被方昊那一下给惊到了,心里十分过意不去,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叹了口气。
陈阳并不知道,此时石动的意识又进入了空间剑意,只见原本白白的空间中,竟然悬浮着一小朵火焰。
黯淡、昏黄,赫然便是方才方昊点到石动眉心的那一撮火之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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