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一点哀家也知道，哀家知道最近局势紧张，陛下忙一点也正常。可是就算再忙，为何他就能去长乐宫，不能去其他妃嫔的寝宫呢？”
“长乐宫在东宫，离着御书房和大殿比较近。陛下往往忙完了公事就已经很晚了，所以直接去了长乐宫，无非就是为了节省时间。陛下最近很疲惫，公事都忙不过来，实在没有时间再想儿女私情。”
“哀家可是听说陛下这一次多半是要御驾亲征了。”
“是。”
“陛下如今膝下无子，若是他真的去御驾亲征，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后继无人，那南越可就乱起来了。也罢，你原本就是北燕人，你是不是心里盼着南越能乱起来？”
“儿臣现在是南越人。”
“但是你的身体里留着的是北燕的血。”
“哀家这次找你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让你尽快督促着陛下去西宫走动，尽早给皇室留下一脉子嗣，你可答应？”
“实不相瞒，今天陛下有时间，原本就要去德妃娘娘那过夜的。”
“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儿臣知道您对宸妃娘娘赞许有佳，也知道宸妃娘娘现在负责管理西宫，不过按照雨露均沾的方式……毕竟其他娘娘陛下都还没有**幸过，所以儿臣觉得陛下还是应该把每一位娘娘都**幸过来之后再有所偏颇，毕竟其他娘娘的娘家也都不能忽略，不能让她们觉得陛下偏心，觉得自己受到了冷落，您觉得呢？”
林太妃颔首：“这一点哀家倒是认同的，你能有这番心思倒是很好。”
“儿臣其实也为陛下担忧子嗣问题，您且放心，儿臣一定会让皇室的血脉有所延续，不会让您失望的。”
“那就好。”林太妃听到叶皓晟说的这些话，顿时心情就好了，“行了，别在那站着，坐下吧。”
“多谢母妃赐坐。”
林太妃打量着叶皓晟：“听闻你最近也在和陛下一起商议朝中大事？”
“是。”
“那按说你如此辛苦，应该很累才对，怎的现在看你的气色似乎比之前好了不少？人也胖了一些。”
叶皓晟的嘴角抽了抽。
这是什么事儿啊？连林太妃竟然都说他胖了……
“最近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儿臣的胃口变得比较好。再加上宫中御厨的手艺愈加精进，所以吃的比较多，自然会胖一些。”
“呵，你可知道西宫的那些妃嫔们，就因为得不到陛下的**幸，现在一个个已经快瘦成皮包骨了？你整日受到陛下的疼**，也难怪你会长胖。”
“母妃放心，儿臣一定会按照您的指示去督促陛下的……只是陛下确实很累，所以有的时候不能去西宫……也请您多多体谅。”
“哀家当然体谅。他是一国之君，他当然要以国事为先。但是他身为一国之君，也要留下血脉，这是他的责任。你是男人，你的想法应当和女人不一样，不能尽是想着那些争风吃醋的东西。你口口声声说你现在已经是南越的人了，那你就该为南越做出一些贡献来，而不是干扰陛下繁衍子嗣。说白了，你不能生，就是一个花瓶，只能用来摆着观赏，其他什么都做不了。倘若你真的能为陛下诞下一儿半女，那也是你的本事，可问题你不能。”
叶皓晟笑了笑：“那若是儿臣真的为陛下诞下一儿半女，您会高兴么？还是会觉得儿臣是妖孽？”
林太妃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哀家当然是高兴，毕竟那孩子身体里流着的是皇家的血，你若是真能生个一儿半女，那就是你的福气，只可惜，你没有这福气。”
叶皓晟问这个问题就是想试探一下林太妃的态度。
不错林太妃现在的态度倒是很可观的……他当然也知道林太妃现在的态度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毕竟林太妃这只是下意识地回答，而且她肯定也不认为真的会有这种事发生。
如果她真的见到了这等古怪的事，那就未必能这么豁达了。
“哀家问你，你对后宫妃嫔可有什么想法？”
“母妃，那是陛下的妃嫔，儿臣自然没有任何想法，儿臣也不能有什么想法。”
林太妃淡淡地看了叶皓晟一眼：“谁问你这个了？哀家是在问你，你更希望谁能为陛下首先怀上子嗣？”
“这和儿臣无关啊，这也不是儿臣能控制的，恐怕连陛下都控制不了吧。”
“话虽然这么说，不过哀家就是想知道，你心里更偏向于那个妃嫔。”
“母妃，您这问题还是别问儿臣了，儿臣回答不了。您说儿臣应该怎么回答您？若是儿臣真的说出一个妃嫔的名字，您会怎么想？难道您不会以为儿臣是不是和那个妃嫔有私情？况且儿臣身为帝后，不该有任何偏颇，应该很公平才对。在儿臣看来，只要能有人怀上陛下的孩子，那就是一件好事了，不管是谁，都很好，您觉得呢？”
林太妃颔首：“是，确实是这样没错。”
不过林太妃也顺便赞叹了一下叶皓晟。
难怪叶皓晟能爬到如今这个位子来，其实这也不怎么奇怪。
叶皓晟很聪明，像是这样的人非常能看别人的眼色，这么聪明的人在大家中间是能如鱼得水，处事非常圆滑，不容易得罪人，说话慎重，轻易不做什么确定的话，也轻易不做出承诺，如此聪明谨慎，实在是太让人赞叹。
“叶皓晟，你对陛下到底是虚情还是假意？”
叶皓晟想了想说：“虚情假意本来就是一样的，有和分别么？”
“那你对陛下是什么心思？”
“儿臣对陛下是一片真心真意。虽然您可能无法相信，但是儿臣确实对陛下是真心的……只是似乎这件事不管让谁听起来都觉得是个笑话。”
“是，就是笑话。你是男人，难道你不想找一个女人，和一个正常的女人在一起，好好过一辈子，幸福美满，子女双全吗？”
“那是每个人都想过的生活，但是理想并不能影响感情。儿臣对陛下是有感情的，正是因为这一份感情，不管怎么样，儿臣都不会离开陛下的。”
“从南越一开始有这么一个皇后只能为男子的荒谬规定之后，就没有哪个陛下是喜欢自己的帝后的，而你是第一个。”
“这是儿臣的荣幸。”
“是啊，这确实是你的荣幸，只希望你能好好珍惜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不要辜负了陛下对你的那份感情。”林太妃顿了顿，“不过哀家不知道你对陛下是有很深的感情，那陛下对你呢？陛下对你可是一样的？”
“陛下是一国之君，圣意是不好揣测的，儿臣也不能确定什么。不过儿臣只想自己保持自己的心，至于陛下……若是陛下对待儿臣也是如此，那是儿臣的福气，但若是陛下并没有这种感情，那儿臣也不会抱怨。毕竟儿臣还是曾经拥有过陛下的感情，这就已经足够了。”
“嗯，你能有这种想法很好啊。”林太妃不由得感叹，“可以说像是你这样的人着实不多，你给人很淡然的感觉。当然，这只是哀家所看到的一部分而已，哀家也不知道你究竟心里是怎么想的。人心隔肚皮，话都是好说的，但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这也不好说，对吧？”
“母妃说的是。”
“你是不是觉得哀家很不通道里，不讲人情？”
“您是陛下的母妃，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陛下好。”
“呵，就冲着你这句话，哀家就能判定你不是真心的，而是在糊弄哀家。也罢，没有人不是这样的。”林太妃摆了摆手，“你回去吧，不过你要记住你今天在承诺的话。”
“母妃放心，儿臣一定记得。”
叶皓晟就这么回去了。
“殿下，您没事吧？”小陶子担心地问，“您刚才那那跪了那么长时间，真的没问题吗？”
“没事，只是跪着而已，要是过来打我多少大板，那就不好说了。”
“您没事就好，不然就要赶快去我秦太医那看看了。”
“不用，回去吧。”叶皓晟顿了顿，“你说我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陛下啊？”
“当然要告诉陛下，您在太妃那受了那么多委屈，要是陛下不知道的话，那您岂不是白受苦？”
“但是如果我说了，陛下肯定就会担心，而且陛下和太妃之间的隔阂又更大了。”
“那您的委屈就白受了啊？您在那贵了一盏茶的时间啊，奴才站起来的手腿都麻了，更别说您现在肚子了还怀着孩子呢。”
“话是这么说啊，要是不说的话，那我就白受罪了，想想也着实有些吃亏。但是如果说……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您是担心陛下误会您么？”
“也不是，我知道他肯定不会误会我，就是觉得这么说上去挺奇怪的。”
于是在回长乐宫的这一路，叶皓晟都在纠结要不要说以及怎么说的问题。
“怎么样？我母妃没有难为你吧？”
之前还说什么处理公事，凤霖钰就这么忧心忡忡地在长乐宫等着，真是一刻都没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