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个看起来六十多岁的亲戚对苏夜灵笑道:“不说不知道,我们也是到了这儿才知道餐厅是你开的。”
苏夜灵冲着她礼貌地笑笑:“小本生意,大家喜欢就好。怎么样,菜的味道还行吧?”
“不错!不错!这道松鼠鱼很好吃,我很喜欢。”对面,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点头微笑。
别人的称赞在方芮听来就是最好的夸奖。她看了看苏夜灵身上的紧身服,偏过头问:“你去哪儿了,怎么穿成这样?”
苏夜灵仰起脖子,双手朝着后面拢了一下扎成马尾的长发:“旁边百货公司楼上新开了一家健身房,走着过去也就五分钟。我在那里办了张年卡,早上和下午有时间就过去锻炼。主要是做瑜伽,还有柔软体操。”
说着,她笑了起来:“本来应该是在那边练完以后洗澡再回来。但是今天不凑巧,说是昨晚上东市街那边道路提升改造,施工的把埋在人行道下面的自来水管挖断了,一直在抢修,百货公司这边就没法供水,洗澡就只能停了。”
方芮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你要去家里洗?”
苏夜灵点头道:“是啊!不然的话还能怎么办?我刚练完,一身都是汗。我想着你们在这儿,就先过来打个招呼再走。我的包放在楼上办公室,钥匙手机什么的都在那儿,待会儿我再上去拿。”
方芮埋怨道:“你也真是,今天亲戚们要走,你还做什么健身啊!应该多陪陪人家,怎么说你也是餐厅的经理,总不能所有事情撒手不管嘛!”
类似的话,苏夜灵听得多了。她扶着方芮的胳膊低声撒了下娇,拖长语气:“妈……你可别这样说。我跟厨房那边说过了,你们需要什么菜就自己加。都是自己家里的馆子,我在不在没区别。再说了,有你这尊大佛坐镇,谁敢说个“不”字啊!”
方芮也就是嘴上说说。她抬手在女儿额头上点了一下,嗔怪道:“就你事儿多。去吧!去吧!还好小然和明明在,今天就饶了你。”
苏夜灵笑了,侧身在方芮脸上亲了一下:“谢谢妈。”
她随即站起来,歉着身子对桌上的客人打着招呼:“你们慢慢吃,我还有事情,就不陪你们了。”
之前母女俩的对话虽说声音不大,周围的人却可以听见。现在苏夜灵说出来,众人觉得也没什么。何况招待的本来就不错,餐桌上的菜也丰盛,简单的招呼过后,苏夜灵举起酒杯,敬了众人一杯,再次表示歉意,笑着走出房间。
看着即将消失在房门外面的那个窈窕身影,苏福道放下手里的筷子。蒋庆仙一直关注着儿子,连忙在桌子下面按住他的腿,低声问:“你要去哪儿?”
苏福道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一双眼睛仿佛牢牢粘在苏夜灵身上,他一边离开座位一边说:“我去上个厕所。”
这借口实在是让人没什么可说的,即便是蒋庆仙也无法阻拦。她只能松开手,看着小儿子瘸着腿,一跛一跛地往外走。
苏夜灵丝毫没有发现后面有人跟着。
经理室在楼上,那里是她的私人空间,平时无论是谁都得先敲门,得到允许才能进来。苏夜灵走进房间,向平时那样随手把门关上,没有上锁。伸手去拿摆在椅子上拎包的时候,忽然看见左脚上的鞋带松了,于是下意识地抬起脚,踩着椅子的边框,低头系着鞋带。
她听见身后的门被人推开,心里不由得一惊,顾不得松散的鞋带,连忙转身看去,只见苏福道走了进来。
是个认识的人。
而且还是家里的亲戚。
苏夜灵心里刚刚提起的戒备一下子放松,她本能的认为对方是来找自己提出某种要求。这很正常,也许是母亲方芮让他来的。想到这里,苏夜灵脸上浮起客套化的笑容:“你好。”
苏福道的视线在苏夜灵身上贪婪地游走。
在下面包间里的时候,她刚进来,苏福道就觉得所有注意力都被吸引住了。城里的女人真他吗的会穿衣服,那么紧,大胸脯和肥屁股就这么凸着。要不是颜色与皮肤不对称,还以为是光着身子不要脸的在外面跑……不过这样也挺好的,一眼就能看出女人身上的真材实料。苏夜灵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屁股那么大,以后肯定能给老子多生几个娃娃。
他反手关上门,顺便上了锁。苏福道很聪明,他面对着苏夜灵,这些动作光靠一只手就能在背后进行。扣锁必然会发出“咔嗒”的脆响,他把握住时机,手指在身后反拧的同时,脸上堆起笑意,用很大的说话声音将其盖了下去。
“夜灵啊,二姨婆让我上来告诉你,说是给我们加几个菜。”
原来是这样!
苏夜灵心里的最后一丝防备也彻底打消,她丝毫没有注意苏福道的动作,笑着点点头:“好的,你们想吃什么,随便说,我这就……”
话未说完,苏福道瞬间变了个人,就像一头凶猛的野兽,张牙舞爪扑了过来。
苏夜灵被按在办公桌上,她脑子里一片空白,眼睛里全是惊恐,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事情突然间变成了这样?
反抗意识在两秒钟后才轰然出现在脑海里。她拼命用双手去挡,嘴里刚发出一个不完整的“救”字,后面的音节统统被苏福道用左手捂住,彻底封死。
他双眼发红,急速呼吸导致胸脯起伏得厉害,粗重的呼吸声就像野兽掠食得手之后那么狂放。张着嘴,发出结结巴巴,毫不连贯的威胁:“不要叫,再叫我就宰了你!”
嘴巴被捂住的感觉很糟糕,苏夜灵不断摇头,发出“呜呜”的鼻音。她觉得快要窒息了,透不过气,也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想干什么。类似的目光和动作,在家里最困难,自己被迫在夜店里讨生活那些年见过太多了。那是男人对漂亮女人最原始的欲望。讲究些的会请你喝酒,然后对你说着挑逗话语,礼貌的告诉你:“我有一辆新买的车,想跟我出去兜兜风吗?”
若是遇到强横野蛮的,直接砸下一摞钞票,带着你去距离最近的酒店,用最暴力的方式,撕裂你身上所有的衣服。
健身服的韧性相当不错,苏福道狠命撕扯,也没有将其撕裂。他知道自己时间不多,干脆发了狠,松开捂住苏夜灵嘴巴的那只手,不等对方发出呼救,扬手就重重给了苏夜灵一记耳光,然后变掌成拳,对着她的面颊狠狠砸去。
她现在就是一只被老子压在下面的蚂蚱,想怎么弄都随心所欲。前提是不准挣扎……是的,绝对不准挣扎。否则我就打死你!
被欲望控制的男人非常可怕,无论巴掌还是拳头都极具分量。苏夜灵先是被一耳光抽得眼前直冒金星,她下意识的想要惨叫,却被紧接下来的拳头将话音硬生生砸了回去。嘴里全是腥味,舌头被牙齿挤破了,受创的脸一下子肿起,就连视线也变得模糊,感觉不到疼痛,被拳头打中的部位一片麻木。
苏福道心里的欲望火焰越来越狂放。他很紧张,也很恐惧。但是希望与信念彻底压倒了恐惧。这是一场赌博,若是赢了,自己从此以后的人生将会走上金光大道。若是输了……糙你吗的,老子不能输!绝对不能输!
蒋庆仙说的话其实很有道理:如果苏家的家境只是普通程度富裕,几十万,或者连同房产在内有个上百万,苏福道与苏夜灵的亲事都可以商量。至少在她看来是这样的。那毕竟是个死了男人的寡妇,不是黄花大闺女。
谁也没有想到这家餐厅是苏夜灵名下的产业。几千万……这是一座无论如何也跨不过去的巨大山脉。人得有自知之明,过去不去就该放弃。这其实没什么。有些时候,知难而退不是一种羞辱,而是理智,以及清醒。
苏福道的思维不能说是有错。他觉得自己可以试一试,搏一搏。村里人都说“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赌博不就是这样,以小博大。身揣两元钱,心怀五百万的美丽幻梦又不光是我一个人做过,无论如何我也要试试。
想要结婚,把苏夜灵娶到手,办法还是有的。
只要跟她睡上一觉,两个人有过那种关系,除了我……她还能嫁给谁?
这样的事情苏福道听过很多,也亲眼见过————邻村的张傻子不就是这样嘛,那家伙生下来脑子就有毛病,平时连话都说不清楚,不受控制地流口水。张家就这么一根独苗,全靠张傻子传宗接代。他爹给了媒人一笔钱,丧良心的媒婆给他说了个姑娘,骗着哄着把人家姑娘带到家里。只要不是疯子,任何女人看到张傻子都明白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愿意嫁?
傻子他爹把门锁了,张傻子把那姑娘扑倒。你要哭喊是吧?一巴掌轮过去,当场打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