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栏杆前目视着夕红纱走入幻月楼内,方才重回了案席之上。
过了片刻,伴随着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红衣少女的身影便从门口走了进来。
夕红砂带着叶开出现之后,对着众人微微稽首道:“红砂来晚了,诸位师兄莫怪。”
娇柔婉转的身音入耳,众人直道无妨。
周师兄亦是爽朗一笑,言道:“红砂师妹光临,便是与我这法会增辉!快快入席,可就等你了,”
他说完又指着其身后的叶开,笑着说道:“不知这位是?”
夕红砂莞尔一笑,轻声说道:“正要给诸位师兄引荐,叶公子出身水族,正游历路过离州,与我偶然相识,恰逢周师兄组织法会,红砂便带起来见识一番。”
她又朝叶开说道:“叶兄,容我为你介绍几位道友。”
说完她又为叶开介绍,一番引荐倒将众人来历一一道出。
周师兄名唯,正经的幻魔道嫡传出身,这幻月楼正是其的产一处产业。
而那黄衣男子名为公羊寻,公羊家世代都是搬山宗修士,其祖公羊牧,是搬山宗的一位长老。
而那黑衣修士亦是来历不凡,却是来自于极阴教的弟子,名为宋野,如今极阴教在南苍洲的主事者,是其嫡亲的叔父。
而另一位骨瘦如柴的修士却是白骨道的弟子,唤作宿飞飞,还有一个笑嘻嘻的男子却是名为商仲鸣的饿鬼门修士。这两位亦是有些来历。
除这五位以外,另一位倒是无有什么门派归属,只是来头却也不小,其父是散修真人闵峪的弟子,其母乃散修阴山鬼母的亲女儿。
闵真人与阴山鬼母皆是九洲之上知名的元神大能,如此家传,亦不可小觑。
这六人都称得上背景不凡,叶开也是微笑稽首。
众人又相互客套几句,夕红砂便笑吟吟的带着叶开到了案前与自己同坐一席。
席中分明还有空位,夕红砂却做出同坐一席的模样,看样子这宴会……
叶开心中一闪,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却依然眼观鼻,鼻观心,安然入座。
只是他如今心神颇强,虽然垂着眼帘,却分明能感觉到不是目光正看着自己,尤其是来自对面的那一道,似乎颇为不善?
这时,周唯轻轻挥手,便有人往叶开面前端上瓜果饮品,玉盘酒樽之类。
叶开不露声色,只朝他含笑点头。
众人既已入席,周唯便笑着将案上酒樽举起,言道:“今夜有诸位光临,我这幻月楼蓬荜生辉。来,周某敬诸位一杯,且共饮之。”
花花轿子众人抬,他说的客气,众人亦是举杯相合,一时间觥筹交错,热闹非常。
周唯嘴角露出笑意,他举办这法会,虽说是为了交流道法之用,但实际却是不尽然。
如今诸派自有血盟,虽说和谐了许多,但却并不是太过亲近。他幻魔道位居诸派之首,更有引导之责,而他作为嫡传弟子,自然要为师门先。是以今夜组织这法会,更多还是让诸派小辈弟子聚聚一堂,加强些联系。尤其是如今饿鬼门,白骨道,极阴教大半修士赶往南海之际,这种交流法会对于三派留守的小辈弟子自是更为有意义。
只是没想到夕红砂又带了个少年来,怕是要叫法会横生枝节。
周唯心中想着,眼睛便朝着公羊寻看了去,便见得公羊寻正放下酒杯,抬头看向了自己。。
“果然!”
他心中暗暗叹了一声,有些无奈。
公羊寻朗声道:“周师兄,光光品酒太过无趣,你也知道,我公羊家经营擂场,自是最喜斗法之事,不若我来起坐擂台,叫你这法会热闹热闹?”
他话音刚落,手中飞出一道暗黄真气,陡然唤作几十缕细丝,射入一旁的空地之上。
随后他拿手一扯,顷刻间,这楼顶地面便微微摇晃一下,无数砖石纷纷升起,在他真气的牵引之下,迅速分离出来,随后垒起四柱,平铺开来,倏忽间便成就出一处擂台。
这一手一出,席间众人皆是抚掌称赞,四周亦是扬起一阵叫好声,此地众人几乎都是凝气之境,自然看出其中巧妙。
虽说搬山宗既已搬山为名,其门中功法本就善于御物,但是其这一番操控轻松写意,倏忽间便完成,亦是体现出这公羊寻精深的炼气道行,以及对体内真气完美的控制力。
。
公羊寻做完此举,便转身看向叶开,口中说道:“叶兄,我这擂台起得如何?”
叶开嘴角却微笑着回道:“举重若轻,叶某佩服。”
公羊寻听叶开说完,脸上露出一丝自得,又言道:“不若叶兄与我同上擂台切磋一番如何?”
“倒是有趣,竟然冲着我来了。”
叶开嘴角轻轻一扯,心中暗道。
只是见叶开不答,公羊寻却是目光一闪,复又说道:“红砂师妹既然带叶兄前来,想必叶兄术法必定颇为高明才是,既然如此,叶兄便露先手段,叫我等开开眼睛又有何妨?莫非叶兄看不起在下,不愿与我切磋?”
说道最后,他的语气已是森然之极。
此言入耳,叶开心中却闪过一丝无奈,自己之前便感觉这公羊寻目光不善,如今果然是对上自己了?他心里想着,便微微撇头看了夕红砂一眼,见其只顾捻起盘中鲜果塞入口中,似乎对其余事情完全不敢兴趣一般。
“装的还挺像?”叶开心中一哂,这夕红纱故意要与自己同坐,分明就是要眼下如今这种情况,引别人针对自己。这其中蕴意却是值得考量。
叶开自忖如今初来乍到,这种无谓的争斗没甚意思,便举起酒樽说道:“公羊兄挥手成就擂台,此般珠玉在前,叶某这点微末伎俩,便不拿出来献丑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