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缺听到孟星辰真的要上船,脸更红了,好像是害羞,实际上兴奋,就像有人喝酒喝的脸通红,看起来是醉了,实际上是海量一个道理。
唐缺的会的词汇很少,当他接近画舫的时候,脑海中能形容的词汇只有二个字,精致,若是要问有多精致,很精致。
原来很精致,又很大的船,就叫画舫。
但是这巨大的画舫下有许多小船游荡,却是很少有人真的上去的,这画舫外只有一个穿着金衣的老者,据说也姓金。
这老者看起来不起眼,却是金丹境,这老者实际是守船人,防止船内的女人有私自逃跑,或者有人捣乱的,也只有官方能派这样的高手来守一艘船,从侧面也说明了天武神朝的底蕴。
据说画舫中暗藏有金丹之上的高手,但是从来没有人有幸得见,或者见过的已经死了。
让唐缺惊讶的是自己的老师好似轻车熟路,掏出了一袋紫晶石扔了上去,唐缺没有细看,大概有几百紫晶石,出手阔绰。
唐缺很奇怪,后来才知道这是入船的小费,这是传统。
唐缺依然是很穷的状态,虽然孟星辰会给他紫晶修炼,但是只能做修炼用途,他是不能自己花销的,实际上他自身连一个铜板都没有,稍微值钱的也只是身上这不合身的华丽衣服,看着倒也人模人样的。
金衣老者好似认识孟星辰,一副很惊讶的样子,但是很快便又用笑容掩饰过去,笑着说了一句:“四年不见,孟公子别来无恙啊。”
“哪里,哪里,已经瘸了。”孟星辰拍了拍自己的腿,看似不在意却又刻意的道。
“只要那里没瘸就好,不然你也就不用来这里了。哈哈,刚好今日日子特殊,花魁也是你认识的人,或许能搏个头彩也说不定呀。俗话说的好越是熟悉的船,越是轻车熟路啊。”金衣老者笑的很和善,眼睛眯起来,唐缺看着这个老头,总觉的有一种很阴险的感觉。
“我认识的人?谁呀?谁当的花魁?”孟星辰本只是想凑凑热闹,听这金衣老者这么一说,才笑着反问了一句。
“你进去就知道了。我记得你是四年前离开的洛城,转眼已经四年了,城内的桃花开了一季又一季,物是人非啊。四年可以发生很多事,四年里有的人功力突飞猛进,四年里也有的人或许就落难了,曾经的天之娇女或许也会落入泥尘里任人践踏,真是令人唏嘘不已啊。”金衣老者依然笑呵呵的,但是却卖起了关子。
“这种事,金老应该也是习惯了吧,毕竟见多了。”孟星辰客气的回了一句。
“老了,眼睛不好使了,哈哈……”
……
在唐缺的理念中,说话说一半的人,都不算是什么好人,而这个老头说话总是带着一种怪腔调,仿佛要说什么又不说的样子,顿时越来越不喜这个老者了。
但是这个老者却忽然一抬手,唐缺忽然感觉自己在升高,低头却见他们的小船被水流给托起来了,而且还在上升中。
“聚水推舟,金老的水系法术越来越熟练了,功力大进啊,佩服佩服啊。”孟星辰笑着说,任谁都能听出他那略带虚假的客气问候。但人就是这样,明知道是恭维话,却总是很爱听,老者的眼睛眯的更深了,脸上笑出了花。
待小船升到了和画舫等高的高度时,孟星辰只是轻轻一个跨步就跨入了画舫之中,唐缺紧随其后。老者一收手,伴随着啪嗒一声,水化飞起,小船便是砸在了水浪上,溅起好大的一朵白水花。
“雕虫小技耳,不足挂齿,我若真是功力大进,便会被调离这里了,只是可惜啊,只是还差那么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老者说着,还比了个手势,守船这个活计天武官方规定也只有金丹才能做,超过了金丹就可以调离,实际上,男修士除了一开始的好奇兴奋外,在画舫呆的久了,见多了男女之间的凡尘俗事,反而有些厌倦了。
“你们进去吧,里面的热闹年年岁岁如此,早看腻歪了。”金衣老者背着手,站在船头,仿佛一副高人模样。
孟星辰寒暄几句,便是带着唐缺离开。
当孟星辰转身的同时,金衣老者也同时转头,眼睛仔细的盯着孟星辰的腿,眼神很幽远,仿佛是一只狼,一只回身盯着猎物的狼。
画舫很大,一步一景,亭台楼阁处处,珠光宝气,烟华缭绕,熏香扑鼻,有的地方很热闹,有的地方又很幽静。
花魁所在的阁楼很好找,找人多的地方,找挂了红灯的,人最多的地方。
热闹的地方远远的就有嘈杂的声音传来,但大部分人都被隔绝在了门外。
入门却还是要收费的,五百紫晶石一次的门槛费。门槛前有年轻的女子在收着钱。
唐缺见孟星辰眼睛都不眨的随手撒了一千紫晶石,顿时心中肉疼不已,对他来说一个紫晶都是巨款了,这个地方不止高档,简直是要吸血啊。
唐缺看出这周围的人身上都有气势的波动,果然都是修士,大多踮起脚尖在门外驻足,一来是不想花钱只想看花魁容貌,另一来是怕竞争不过门内的青年才俊们。
当孟星辰带着唐缺进门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了,足足有几百个人,而且其中也有熟人,只是这些人眼神大多热切的看着纱帘后空荡荡的桌椅,等着花魁出来,显然没有注意到拥挤的人群中的孟星辰,还有唐缺。
“为什么大家都不说话?”唐缺在外面时,叫喊声,示爱声不绝于耳,而一旦进门,里面却是极为安静,落针可闻。
孟星辰朝着前方坐在前排的十几个人示意了下眼神,低声道:“有些人不太喜欢吵闹吧。”
孟星辰带着唐缺找了个角落坐下来,轻车熟路的拿起桌子上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端到嘴边,眼神环伺周围,低声笑道:“这花魁第一次接客对花魁来说是一种痛苦,但对在场的男人们来说其实是一场游戏。画舫有选花魁的规则,花魁也有权力选择自己喜欢的人,会出许多的考题来难为人,这对于平日里没有分出胜负的对手来说,也是一场强者之间竞争的游戏。”
孟星辰的眼神扫动着,慢慢扫到了一个穿着白衣手提长剑的翩翩公子的身上,他叫林染。
迄今为止修仙学院最年轻的天榜高手,长的又俊俏,一般他一出现,身旁必有美人环绕,连他也对着花魁感兴趣,看来这花魁确实长的不错,就是不知道是谁?
想起外面龟奴的话,孟星辰心中忽然有点打鼓,莫不是以前自己熟识的朋友吧?
他对于红尘天的记忆其实是很模糊的,在家自暴自弃的四年,后来自杀,就被带去了仙界,至于以前的朋友后来都怎么样了,他还真的不了解。
“出来了,出来了,花魁出来了。”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顿时场面热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