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璃,别犹豫了,和外国服结盟。”处于虚弱状态的观月弦生试图劝服楚璃,楚璃推开他的手,反问道:“你总让我放下仇恨化敌为友,那么你呢?”
“观月弦生,你又能放弃仇恨,彻底地站在人族这边么?”楚璃看着眼前变回黄泉界鬼物模样的观月弦生,冷声质问着他。
好久,观月弦生才抬起头,问楚璃:“何谓彻底地站在人族这边?”
难道他现在,还不算放下仇恨么?昔日便是他一心护着的亲朋好友将他推向最可怕的深渊,也是那帮人,抢走了他妻子的防身武器间接造成他妻子的死亡。他痛恨千年,最终不也还是放下了么?
“直接杀向姬魅叶,观月弦生,你敢么?”楚璃剑尖挑起观月弦生的下巴,声音冰冷。
“楚璃!”杀手兄听不下去了,她今天为什么要这么针对观月弦生?观月一直在帮他们!
秦慕一拉住了杀手兄,不让他冲上前去。杀手兄脸色愤恨,但众人一心,他根本无能为力。望天吼看着这帮虚伪的凡人,冷笑一声:“你们凡人,果然还是贪得无厌的东西!”
话毕,望天吼一个翻身离开了查无此帮领地。他的技能比较诡异,因而并没有引起那些守在外面的天鬼的注意。观月受了重伤,无法离开。
但楚璃并不给退路,命令所有鬼手宫的人给他加血。
“观月弦生,别跟我扯些虚的。你真的那么无私,就直接去对抗姬魅叶。否则,你就不要在这里劝我和外国服和解,那些仇恨,我们谁也不曾原谅过!”
观月弦生被鬼手宫玩家和修真者们加着血,伤势在急速恢复。可即便如此,他的脸上也没有一丝笑容。他看着楚璃,眼中有着刹那的凄伤。
“楚璃,用心去认识一个人,不要用偏见。”
楚璃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观月弦生,语带傲慢:“行啊,你去杀了姬魅叶,我就去好好学着怎么用心去认识一个人。”
杀手兄眉头皱的更紧了,楚璃到底想干什么?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难道是因为太恨黄泉界鬼物顺带着也恨上观月弦生了?
秦慕一感觉到杀手兄力气在增大,连忙给杀手兄发了个私信:楚璃在赶他走,别惹事!跟那些玩家一样起哄鄙视他就好。
杀手兄一愣,立马问道:“为什么赶他走?他不是帮我们的么?”
“他是黄泉界的鬼物,万一姬魅叶对他还有后手控制,他绝对活不下去。与其一起死,倒不如让他回黄泉界,他是个高手,在这种战争关头,姬魅叶轻易不会杀他。”
“这一次,楚璃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了。所以,他能走最好,留在这里危险只会更大。”
观月弦生果然站起来了,只不过,他没走。他从自己的空间里拿出青木长琴,席地而坐弹了起来。
“生或是死,我的人生一直迷茫。
是否,前面的路是光芒?
继续走亦或是痴呆像盲?
从前的痛苦是无法忘怀,
现在的烦忧也挥散不掉,
哪里才是我归去的地方?
光芒,在我生活的地方消亡,
我来自那最深最恐怖的黄泉,
没有归路也没有尽头。
而今天,
我将永远离开这样的黄泉,
早已习惯了被神抛弃,
这一次就自己努力吧,
虽努力也要燃烧殆尽。
请目送我至尽头吧!
我将永远离去不复返!
没有光芒也没有希望的黄泉,
充满恐怖与绝望的黄泉,
习惯了被神抛弃无人照料,
像个迷路的孩子彷徨,
而我终将巡回我的爱人,
完成她的愿望继承她的梦想。
而今天,
我将永远离开这样的黄泉,
早已习惯了被神抛弃,
这一次就自己努力吧,
虽努力也要燃烧殆尽。
请目送我至尽头吧!
我将永远离去不复返!”
观月弦生用他那清润的声音低低吟唱着悲伤的日文歌,楚璃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只能感觉到来自他灵魂的悲伤与绝望。在场的人都安静下来,都是华夏人,又多为肝游戏的玩家,谁能明白一个东瀛人在唱什么呢?
可他的声音,是那般悲伤。大战在即,大家都是失去亲朋好友,在战火中慢慢变为孤家寡人,闻悲曲勾愁绪,有些感性的人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嘴巴,眼泪都掉落下来。
楚璃好不容易积攒的情绪也缓和下来,她看着按住琴弦停下的观月弦生,无奈问道:“我听不懂你的歌,你唱的不是我们的语言。”
“没关系,楚璃酱不明白也没关系。这是我在黄泉界呆了千年写给我妻子的,她一直很喜欢乐器,喜欢到痴迷的地步。只可惜,我终于学会了乐器的时候,却是在千年之后。”观月弦生笑了,这一次,不是平日里笑眯眯的那种假笑。顶着一张鬼脸,他笑得无比深情,眼里满是不舍与追思。
“我写下这首曲子后,一直很想弹给她听。可黄泉界那样的地方,美子的魂魄也不会去的。今天能在游戏里弹唱,希望你们哪天能让这首曲子飘到更远的地方,也许美子飘散的魂魄能听到。若真是这样,那我也……安心了。”
“楚璃酱,我走了。”观月弦生站了起来,收回了琴。
他的身影潜入水幕中缓缓消失在原地,楚璃突然意识到什么,一个箭步冲过去,想抓住他。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楚璃的手只抓到一团水珠,观月弦生,已经离去了。
“观月你回来!我只是想让你回去!你不要送死!”
楚璃冲了出去,却见整个护帮大阵都被再次加固了一番。外围处,多了一层蓝色的水幕。熟悉的技能,正是观月的手笔。
护帮大阵外,观月被那帮天鬼团团围住,楚璃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也出不去。
观月实力本就不弱,更何况他还对对护帮大阵用了他最强的式神守住,楚璃一时半会儿根本打不开。楚璃砰砰砰地砸着水幕,喊道:“观月!你进来!我都是骗你的!”
“我没想让你去杀姬魅叶。”
“我只是逼你回去,回黄泉界做你的二把手。”
“我只是想让你活着……”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