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律还不知何淼淼已在幻海秘境看到了往事,知晓了天玑真君与她的血缘关系。他神神秘秘的笑容带着几分看热闹的意思,何淼淼一看就知,这位老顽童又想捉弄人了。
她心中对这位曾有过两面之缘、闻名许多次的祖父有着十分的好奇。和子珺一起与众长辈打过招呼,便走出大殿离开了三垣峰。
“我没跟你说过吧?”何淼淼在空中走得极慢,看着远方模模糊糊的人影,转头对子珺说起话来。
子珺被问得莫名其妙,瞪着眼问道:“说过什么?”
“我在幻海秘境看到的过去表明,天玑真君是我父亲的父亲。”
“什么?!”子珺闻言惊讶不已,忽然想起金莲秘境开启前,她曾憋着一股戾气四处招惹是非,结果一直不曾被人追杀,后来才知是散修汇的人帮她抹去了一些麻烦。
“难怪当年我胡闹一通暴露自己身份,散修汇的人还帮着遮掩了一二......”
前些年听何淼淼说过,散修汇乃子家长辈化名了一真君建立,她还以为当年的事是因着这个缘由。但散修汇一部分修士早已不愿理会没落的子家,现在看来,当年的事还是因为有这一层关系在。
自认聪慧无敌的她。在惊讶之下甚至还说了一句废话。“那就是说,天玑真君是你的祖父?”
“看来是了。”何淼淼现在没心思笑她,即将见到血缘上最近的长辈,说不紧张是假的。“哎,走得再慢也要到头,还是走快些得了!”
她甩甩头很快将紧张抛开,尽量保持着平常心面对。至于这位祖父是会喜欢她,还是会直接无视她,她最终都是能够接受的。
当然,要是能喜欢她就最好啦。
何淼淼与子珺走到山脉边缘时,防止外人入内的阵法结界已被打开。不过天玑真君与另外四名真君仍是站在外面,不曾贸然闯入其中。
“晚辈子璇(子珺)见过真君,见过诸位道友。”
“小璇?”天玑真君还未等旁人开口,猛地窜上前去,将子珺都差点儿挤下高空。“小璇,你还认不认得祖父?你刚出生不久,祖父还抱过你!”
何淼淼自是不记得的,哪怕修士的记忆能够追述到极远的幼儿时期,却是没有办法记起来婴孩时期发生的事。不过看到天玑真君欣喜又激动的模样,何淼淼也不好意思说自己不记得。
不过天玑真君似乎是个急性子,未等她回应又转头对身后一众修士道:“这是我孙女!瞧瞧,都是元婴修士了!”
“恭喜恭喜......”
“真君好福气......”
回应的修士们有些有气无力,他们带着一大群人赶了这么远路,可不是为了看天玑真君炫孙女的。
“祖父,还是先进去再说吧。”何淼淼赶紧开口请众人入内,心中忐忑顿时一散而空,这位祖父与她印象中的天玑真君全然不同。
数十年前初见时,还是元婴圆满的天玑真人,正煽动散修去秘境解决气运之子,她当时还偷偷腹诽这老头奸诈呢......
今日一见,却怎么看怎么亲切。方正肃穆的脸一笑起来就没了严肃,浓眉大眼中不再是气势逼人的精光,充满了看着得意晚辈时的暖意。
他身着散修汇黑色金纹宽袍,收敛了化神初期的气息,走在何淼淼左侧,挤掉了刚刚属于子珺的位置。
向前迈了一两步,他才似想起什么一般转头看向右边的子珺:“诶,这不是当年要杀掉气运之子的子珺丫头吗?”
“......”子珺心中一塞,暗道您老人家还是别想起我吧。
“祖父,那里是律长老的三垣峰,现下大家都在主峰峰顶。东南方向的天狼峰就是我的居所。”何淼淼赶紧加快脚步岔开话题,指着不远处的三座山峰介绍起来。
天玑真君一听到孙女说话,立刻将发誓不杀气运之子不罢休的子珺抛到脑后。“喔,好好好,天狼凶悍且势猛,修士就当如此才好。”
说话间,一群散修汇修士已经来到三垣主峰顶。众人沿途看着气势不凡的山川河流,感受到此地精纯均衡的灵气,只觉这一趟算是走对了。
子家出现十九名灵君的事还未传开,散修汇众人对此一无所知,连天玑真君都只听说子家占了一方山脉划为己有,他便带着亲近的化神、元婴一同前来拜访。
来到青木塔会客大殿时,众人免不了又是一阵客套寒暄。待弄清了众妖修来此地的缘由,天玑真君与散修汇另外四名真君对视一眼,也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散修汇如今已彻底分裂成两部分,一部分主张投靠乾元许家,他们认为许家有十四名炼虚灵君,势力足够庇护众人,且不似镜家灵君过多,看不上散修汇这点人手。”
“而我与今日到来的诸位,还有一些在外等待的道友、晚辈,认为散修汇本就归属于子家,要投靠也该是重回子家门下。”
天玑真君历来亲近子家,哪怕在子家落难时,亦不忘在暗中对涂山氏出手、助子家人一臂之力。与他想法相似的人不少,听到他的说法,都在后方跟着点头表示同意。
“因为此事,我等与另一方产生了隔阂,昨日更是在天外大打出手......最终虽未分出胜负,却也无法再为伍。我等便擅自上门来,想在灵君这里讨个主意。”
天玑真君说完抱拳对着上首行了一礼,然后站到一旁,等待子行灵君开口。
“散修汇......”子行灵君自然知晓,这方势力是在子家先辈手中建立起来的。只是时隔五万多年,子家后来又没落下去,庇护自己都不及,根本无法庇护这些散修。
怪不得有许多人不愿再以子家人为首,良禽择木而栖,选择许家投靠倒是极为聪明的做法。
“子家隐世已久,散修汇的修士如何选择,我等自是不会干涉。若你们愿迁入七星山脉,那便与妖族、青琅城一样,受到子家欢迎,也受到子家庇护。若想离去,仍是可以随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