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泠的话不是随口而出,经过迅速的分析与深思熟虑,他认为在“抓紧时间破阵”与“慢慢想办法解阵”两个办法中,还是第一个更加妥当。
照子若冲的分析,外面的山脉应是近些日才被人力移动,但顶多再过三日,地势与灵脉就会彻底融合,让大阵成型。现在的他们无法解阵,三日后的他们也不大可能灵光一闪就有了办法。
拖上这三日,有九成九的可能会让他们眼睁睁看着阵法启动,看着困在里面的修士在陨落的瞬间被人占据肉身。与其如此,还不如冒着风险立刻动手,以强力破坏阵法,说不定里面的修士还有一线生机。
子若冲自打看到大五行移魂阵,就在脑海中不断演变可能解阵的方法,可他不曾看到此阵的全部,只凭阵法一角根本不可能推算出阵法的弱点在哪里。
何况这还是魔族传下的高品阶阵法,无论布阵的方式还是借助法则的方式,都与他所知所学全然不同。若想真正做到安全解阵,少则半年,多则一两年才有可能。
“好,说做就做!我们分成两路,一路去破阵,一路去引开魔修。”子若冲看了看子泠,接着自告奋勇道,“我要在破阵的一方,其余的你们自己安排。”
子泠是在场众人中修为最高、实力最强、资历最老的,是以大家都愿听他指令,此刻自然也不例外。“外面魔修大多是初期、中期,只有一名后期,一名圆满,以我们的实力本来不难拿下。”
“但我们不能不顾阵法,直接与他们对战。毕竟三日内很难将二十人全部解决,反而很有可能激得他们提前引动阵法,让阵中修士与之同归于尽。”
“既然需要分为两路,我们就要注意实力的分配。照我看来,阵法难解,更难强力毁坏,所以前往破阵的一队需要分出更多的人力。但这样一来,拖住魔修的一方就要以命相搏,冒着陨落的风险与之周旋。”
听到子泠的话,子沁灵君忍不住遗憾道:“可惜蓝翎、苍炎它们还未进阶炼虚,只能去妖修的阵营支援一二,没法助我们一臂之力。要是它们进入炼虚之境,此战何须发愁?”
蓝翎鸟与苍炎鸟正是子泠、子沁的灵兽,两只都是化神圆满,平日在身边还能发挥一定的作用,但在大战之际,还是只能加入与它们同境界的战局。
子璇忽然想起,自己与子若冲身上还有一尊算得上“大杀器”的宝物,于是赶紧提议道:“若冲灵君,不如唤你丹田的阳瓶出来,让它与阴瓶待在一处。反正它们对阵法无助益,我带着它们应战,总能让那些魔修吃一点亏。”
“这倒是!”子若冲说话间赶紧沟通阳瓶,还未说清当前的情况,众人就见一道润白光芒驱散了黑暗,正是阳瓶不言不语地脱离了子若冲丹田。
还不等子璇开口相请,它又不声不响地钻入她丹田之中,与阴瓶一个占据元婴的一只手,坐得稳稳当当。
“这就算是应了吧。”子璇不确定地沟通阴瓶,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才对众人道,“它们会帮忙的。”
最终众人决定,由子泠带着同为炼虚圆满的子沁,后期的子若渝、子若冲、子若虚、子若愚、子循一起前往西边山脉攻阵。余下的由炼虚圆满的子泽带队,带着炼虚中期的子徖、子徹,以及初期的子璇和全灵一起引魔修离去。
“你们人数少,相对二十名魔修而言实力必然有所不及,这五枚六阶超品雷系符宝,是我这些年在拍卖会收购的精品,威力不凡,理应能够击杀一名炼虚初期。你们收好,找到机会尽量用符宝动手,以免消耗过大。”
子泠将六枚形状各异的符宝悬在空中分给子璇等五人,似还有说不完的叮嘱,但最终还是只融在了一声叹息里。“唉......都出发吧。保重。”
“保重!”子璇跟在子徖与子徹身后,与他们还有全灵一起朝子泠一行抱了抱拳,先一步离开了安全静谧的地底山洞。
来到曾是草海的焦黑土地,子泽便祭出一道厚重的防御护罩,无形无光,将所有人气息掩去,遮挡得严严实实。他生得与子家朱雀一脉的人不大相似,浓眉大眼方脸,看上去像个极为正派真挚的青年人。
子泽平日不爱与小辈们玩闹,由于血脉不比子泠、子溪、子沁三人精纯,所以他的时间都花费在了修炼闭关之上,连丹阵器符等旁道都无暇钻研。
但无论平日关系紧密与否,他对族人的关怀从未少过。
“待会儿我先动手,尽量引走八人,余下的十二人,你们一人对战三个。尽量不要在一处待着死战,跑得越远越快越好。等阵法毁去,哪怕被困其中的修士没能全部获救,至少也有子泠他们前来相助了。”
子徖亦是一副青年模样,与面容维持在中年的子徹长得颇为相似,时常被误会为亲兄妹。
听到子泽的话,子徖剑眉倒竖,双眼大瞪,气呼呼地道:“你说什么废话?说好了一起行事,何必让你分担这么多?我们几个境界是不比你高,可对方不也是初期、中期修士居多么?”
子徹眼神柔婉却坚决,同样很不赞同:“我们还是尽量待在一处,如此还能勉强成阵对敌。要是分开了,一对三也好,一对八也罢,终归都是要失败的。”
其实两人都清楚,若他们只面对三名魔修,耗尽全力还是能将对方击杀的,只是谁都不愿让子泽独自面对八人。想要拖住这八人唯有一条路,那便是自爆这条死路。
子璇作为新晋灵君,还算是半个小辈,但此时也不愿沉默。“是啊泽灵君,我们还是一起吧,不说别的,就是这五枚符宝,不也是合在一起时用威力更大么?”
听到几人劝阻,子泽终是弃了以身犯险为他们赢得时间的想法,一边向前继续迈步,一边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那便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