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之国,悬崖峭壁,枯叶黄花。
东边近海的地方,是一片岩土沟壑,惊涛不远,正在拍岸。
鼬站在一块耸立的岩石上,望着佐助的身影越来越近,忽然陷入了回忆。
十二年前?
大概……差不多了。
想一想,居然过去了那么长的时间,那个经常朝他跑来,喊着“哥哥”的小男孩,如今已长大。
沉静的神情,身经百战的身体,哪怕是旁敲侧听,他都知道自己不成器的弟弟的成长令人欣慰。
现在,只差一双眼睛——宇智波一族真正的力量,永恒万花筒写轮眼!
“我没做到的,就由你去完成了,佐助,请原谅我的自私。”鼬视线越过佐助,看向羽。
这个少年,是真正的天才。
“我愚蠢的弟弟。”正过眼神,他开口,“你的器量,真是太小了。”
云缠绕着风,风拂过黑袍,飘起的衣摆随风抖动,站在岩巅是视野广阔的,也是孤寂和痛苦的,俯瞰而下,什么都一览无余。
曾经他做过无数个梦。
在家族和村子之间挣扎,被荆棘缠身,撕扯得浑身鲜血淋淋,满是伤痕。
怀着歉疚、解脱、无奈、痛苦……
太多太多的情绪。
当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
泉死了,脑中似留着那张嘴角溢出鲜血,却带着笑的脸。
父亲死了,母亲也死了。
怀着对自己孩子的相信和理解而去往净土。
然而……
当宇智波一族辉煌尽退,曾经繁荣昌盛如今只剩破碗陶罐时,他幡然醒悟。
——他终究是人,不是神。
再怎么被人称作天才,也脱离不了“人”这个类别。
可回不去了。
其实,即便再来一次,他仍然会做出相同的抉择。
他爱村子,爱得很深。
爱之深,责之切,越是了解其中的腐朽,他就越是痛苦。
越是了解家族和村子的矛盾,他就越是痛苦。
但他……
更爱佐助。
“原谅我,这是最后一次了。”
开启万花筒,继承他的眼睛,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愚蠢的弟弟,你想去做什么,就去做吧。
“……”佐助没有回话。
将草雉剑握在手中,“现在的我,可以杀死你。”
鼬说:“你,不了解宇智波真正的力量。”
“是吗?”
佐助冷着脸。
——面对着面,你又想瞒着我,把我当成小孩子,这次,又是下一次?!我混蛋的哥哥,你!太自私了!
数支手里剑甩出。
绕开的弧度从左右攻向鼬。
“还是这样的小把戏。”不见长进的攻击,鼬不着痕迹的皱皱眉头。
在写轮眼的洞察下,一切攻击都无所遁形。
手持苦无,轻拨两下,弹开手里剑,却就在此刻,佐助吐出一颗火球。
写轮眼之间的对决是最痛苦的。
羽站在场外,只差手捧一个西瓜,兄弟之间的恩怨他不会去插手,安安静静当吃瓜群众看大片不就好了么?
“你真是弱得让我失望。”鼬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佐助身后,瞬发忍术——火遁.豪火球之术!
“嘭——”
被火球击中,佐助忽然变作一团白雾。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鼬微微惊讶。
猛然转身,苦无架在跟前,却被一把锋锐的利剑削断,发丝也断了几根。
“我愚蠢的哥哥,你的器量看来也没多大。”佐助是来发泄胸中那一口气的,也是来让鼬醒悟的。
从他的脖颈上,蔓延出黑色的咒印,天之咒印第一形态。
“是么……”
鼬神色沉静,身子化作一只只乌鸦散开,眼中的万花筒微微转动。
刚刚小小装了个逼的佐助顿时被从身后抬起的脚踢飞,随后还飞来满天的火雨。
凤仙火之术。
藏着暗器。
倒飞之中,佐助匆忙结印,吐出火球挡下凤仙火的攻击,旋即稳住身形,踩着一块岩石,火焰炸裂散落的一刹那……
蹬地,猛然窜出!
手中雷光闪烁,“雷遁.千鸟”。
速度之快,鼬差点没反应过来,不过……
鼬突然爆炸了。
变故让佐助脸色一变,这种程度的忍术,挨一下会死得很惨的。
“你的眼睛虽然还不达标,但是……已经足够我所用了。”那是鼬的忍术,分身大爆破,出现在另一边的鼬望着深陷爆炸之中的佐助,说。
“呵……是吗?”
爆炸连岩石也被炸得粉碎,然而一串串电流激射四方,佐助开启咒印第二状态,身上闪烁着雷光。
雷遁.千鸟流。
“这就是大蛇丸的研究吗……”鼬一眯眼,脱下晓组织的服饰,那条蛇打着佐助身体的主意,身为哥哥,决不允许!
不过还好,用十拳剑的话,应该能彻底让佐助摆脱咒印的束缚。
“你太大意了。我的哥哥。”佐助说着,一只手突然从鼬站着的地下窜出,死死抓着其脚踝。
“雷遁.千鸟锐枪!”
“我很讨厌,为什么你总是说下一次。为什么,明明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你却对我一次次的隐瞒!”
“为什么,你总是将我当成小孩子?!你这个……失败的哥哥!”
鼬怔在原地。
他还在想怎么演下去,然后让佐助感受到憎恶的力量,杀死他之后开启万花筒。
可突然冒出的两句近乎歇斯底里的呐喊,宛如惊雷将他生生震住。
千鸟锐枪从身侧直插而过,一面岩石蹦碎炸开。
“如果我不知道这一切,你究竟,还要瞒着我多久?是不是等我杀了你,然后让我开启万花筒之后?你这个……”
佐助眼中泛起泪光。
自知道了来龙去脉,他就没想过要和鼬拼个你死我活。兄弟齐心,重建宇智波的辉煌才是当下紧要的事。
一记右勾拳全力挥出,直接砸在鼬的脸上,“你这个混蛋!”
羽远远看着都觉得脸疼。
讲真,有人敢这么打他的脸,先吊起来用皮鞭抽他十天半月,再丢海里喂鱼。
可惜鼬不是他,且对佐助的爱超过所有,被一拳击飞了几米,脸颊肿了半边,在地上拖出长长的泥痕。
“你想那么容易的就死去?爸爸妈妈的死,又怎么是你这刽子手说句抱歉,请原谅我就能原谅的!”佐助撤去咒印状态,上前,揪着依然愣神的鼬的衣领,怒吼。
“既然这一切的主导是斑和团藏,那就和我一起,去面对啊!你这,混蛋的哥哥!”
这是羽第一次看见佐助像鸣人一般,咆哮着,施展嘴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