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情报,还有当年面具男的情况来看,你派那些人过去就是送菜的,毫无意义。”自来也说。
纲手不许。
说不许就是不许!
心中的忐忑几乎要化为警告,她有预感,如果放任自来也去,那就是一辈子。
一辈子都见不到这条色蛤蟆。
“我会派暗部去,这个任务我不让你接。”纲手说。
神情无比的郑重。
“啊……”自来也摆摆手,“说这些干嘛?我好不容易打探情报回来,怎么样,去喝几杯吧?”
“你——”
这只蛤蟆向来很怕她,可一旦表现出转移话题、找其他事情掩饰时,就代表其决心已定,纲手满面怒容,拍案而起。
自来也匆忙将手护在胸前,生怕被一拳揍飞。
“走!”纲手很生气。
这次,静音却没再劝阻。
——反正都没用,不劝了!可恶的纲手大人,究竟是你当火影还是我当啊!
离开火影大楼的两人肩并肩。
明明走在一起,却彼此都沉默。
“那不是你的徒弟吗?”一间酒铺里,自来也指着窗外路过的小樱,说。
还好小樱没往这边看,纲手松了口气才正过脸,“嗯,湿骨林的传承她也学了个大概,接下来就是靠时间的沉淀了。”
自来也眼里流露出感慨,说:“看到她,我就想起以前的你,嗯,鸣人接受了妙木山的传承,现在去修行了,宇智波一族的遗孤在大蛇丸那里,哈哈——我本来还以为你会选羽当作传人,毕竟新三忍在一个班成长的话,会是一段佳话呢!”
“那混蛋小子并不适合我的道路。”提起羽,纲手就胸口痛,气血攻心。
谁能想到养他娘的一个男孩子,结果像养女儿一样,说泼出去就泼出去了?
什么道理!
还好羽不是白眼狼,否则纲手真的……
会杀人。
“也是,可惜了,那么天才的孩子没有血脉,不然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不过现在好像也挺厉害的?”自来也喝了口酒,摩挲下巴。
“说正事。”纲手白眼一翻,色蛤蟆总想转移话题,“晓组织的情报,由我派人去就行了。”
此话一出,忽然沉默。
时近黄昏,夕阳西下。
光晕淡淡,蒙上一层赤红,秋末的天气,风吹进了窗子。
酒铺里相坐的男女望着彼此。
良久、良久……
蓦地,头戴油字护额,两眼下有红色泪痕的中年白发男子开口。
“我得去。”
简短的三个字,代表决心。
纲手微抿嘴,瞪着眼,恨不得一拳揍死色蛤蟆,“你知道的,很危险!”
“诶?!”自来也反倒笑了,“你这算不算担心我?”
说正经事,结果关注点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纲手心累,一拳直接锤在色蛤蟆的头顶,顿时,一个大包高高的鼓起,“你能不能给我认真点!”
“嘶——”
自来也抽着凉气,下巴嗑在桌子上,生疼,不过桌面居然没有被砸碎,真的很奇迹。
“我也是认真的啊!”
“你这个……混蛋……”纲手生气了。
是真的生气了。
一口一口的喝着闷酒,脸色铁青阴沉。
见状,自来也不敢多说什么,生怕待会儿自己脑袋开瓢,鸡飞蛋打,曾经因为偷窥而被揍得濒死之事记忆犹新。
时间渐渐流逝。
酒终有尽,没有五花马,千金裘,打烊的店更不会“呼儿将出换美酒”。
沉默的男女醉意熏熏离开了酒铺。
其实喝那点酒根本不会醉。
可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人想醉,不想醒着的时候,那么便是呼着空气也会晕晕乎乎。
不是喝醉了可以忘却烦恼,举杯消愁愁更愁,而是喝醉的那一刹那,可以让自己肆无忌惮的笑、哭、叫、喊、默。
“静音是个出色的孩子。”走在路灯下,此时行人渐少,自来也两颊通红,醉眼朦胧,步履略显蹒跚。
“嗯。”提起静音,纲手熏醉的脸上蔓延出一丝悲伤,加藤断,那个曾经的男人,和她弟弟绳树一样永远的离去了。
失去得太多……
所以,她不想再失去!
“明天我就启程前往雨之国刺探情报。”自来也驻步,河边波光粼粼,月色正好,映在河面上,静谧的黑中树影婆娑。
从这里可以看到火影岩,火影大楼。
“……”
纲手没有回话。
“还记得以前老头子教我们的时候……”
自来也自顾自的说着。
“你那次揍我的拳头也太用力了吧?后来我可是躺了很久,以坚韧的意志才顽强挺过来的。”自来也心有余悸,肋骨伴随那次痛苦疼了几十年。
更凄凉了内心几十年。
世间,有无数的悲哀,其中一种——名为你爱着的人不爱你。
“自来也……”
纲手开口了,“我们凑合着过吧。”
凑合。
过了正确的年纪,和凑合的人凑合着走在一起,凑合着睡在一张床上,凑合着面对面吃饭,凑合着生个孩子,凑合着过完余生。
然后,我们终将凑合?
自来也笑了笑,“哈哈——,我走了,拜拜。明天出发前向你汇报一下。”
说罢,纵身奔掠离去。
速度之快宛如逃跑。
纲手捏紧拳头,低下了头,河里倒映的人,你究竟在想什么呢?
这一夜,自来也没睡。
独自一人坐在火影岩上乘凉,喝着闷酒。醉意越来越浓,直到黎明即将到来时,他再没抵挡住,沉沉的倒下睡去。
第二天,下午……
依旧是那个河畔。
自来也背上装备,前往雨之国刺探情报,从晓组织展现的实力而言,确实非常非常的困难,甚至一个不小心就有陨落的危险。
他必须小心,再小心。
然后,哪怕用生命也要刺探出有用的情报!
“走了。”他坐在长椅上,身边是纲手。
看着一地的啤酒罐,纲手也是一夜未归。
“……我不希望你去。”她说。
依旧坚持己见。
自来也起身,摆摆手,看着清波荡漾的河面,说:“如果我能活着回来……嗯。”
“没什么了,走了走了。”
说着,他回头,侧过来的半边脸上是笑容。
曾经的男人,现在脸上已见苍老。
“自来也!”
纲手撑起身子。
闻言,自来也停下脚步,又一次回头,无奈的、温和的笑着,说:“你不是逢赌必输吗?那这次,你赌我能不能回来。”
末了,瞬身离去。
他,真的走了。
就这样吧……
你爱的人,不爱你。
“自来也……”纲手眸子轻颤,咬住下唇,双拳紧紧的攥着。
“我……赌你……不能回来……”
——等你回来,我就答应你。
过往的就是过往了,我不应该再无视,自来也,真的,对不起。如果,不,你一定要回来。
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