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间也不好过,他没再开玩笑,他是真要挖下宁次的眼睛,尽管他知道挖下来他也用不了,尽管他知道挖下来之后,将会面临日向家如狂风暴雨般的报复。
可他依旧没打算手软,如果宁次没有求饶的话,他真的会挖掉这双眼睛!
为什么?
不为什么!水间就是看不惯宁次,看不惯他的骄傲,看不惯他如炫耀般的痛斥命运。
他就是要把宁次从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拉下来,狠狠的踩,他要把他的高傲扔在地上蹂躏,他要让这家伙知道当初的话是多么可笑与中二,他要让对方深刻的铭记这一刻面对自己的恐惧!
他知道这种心理不对,已经足以称得上扭曲、变态,可有什么办法呢?他瞎了啊,他是个瞎子,永远没办法成为忍者的瞎子!
他的未来只有一个敌人,那就是黑暗,有谁知道被黑暗整日整夜折磨的痛苦?
他就是嫉妒,嫉妒宁次有双好眼睛,嫉妒宁次还能当忍者,嫉妒,嫉妒,心里满满的都是嫉妒。
残疾之人,心必极端。
水间已经亲身体会到了,他已经快被长达一年的黑暗折磨疯了,身边的人享受着光明,他却只能听着,还要强颜欢笑的倾听别人的快乐,他如何能不极端?
这场较量最终以获胜告终,他做到了,宁次屈服了,认输了,求饶了,水间在心理上战胜了宁次,今天的感觉将会永远的刻在宁次记忆最深处,不可磨灭。
如果宁次没办法克服今天的恐惧,他将永远无法挺起胸膛直面水间,畏惧的种子会发芽,直至成为参天大树。
宁次还躺在地上喘气,双目无神,惊魂未定,水间割断了绳子,而后站起身,说:“水绪,走吧!我们回家。”
“哥……”水绪欲言又止,牵着水间的手越捏越紧,她全程在一旁听着,她从来没想过,失明会带给哥哥这么大的痛苦。
“我没事,有你当我的眼睛就足够了。”水间微笑着握紧了妹妹的小手,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狰狞模样,“我们回家。”
“嗯!”水绪抿了抿嘴唇,狠狠的一点头,牵着水间,为其带路。
“漩涡水间,不会结束的,我们之间的仇,没有人趴下就不会有了结的那一天!”
远远的,宁次的怒吼在林间回荡,他捂着额头,愤恨的流泪,他恨自己不争气,恨自己在最后一刻认输,他的骄傲被无情的碾碎了一地。
“那倒下的一定是你。”水间的脚步微微一顿,而后轻声说,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说过的,我不管是死是活,必须站着!我不会倒下,直到死亡。”
说着,水间又摇摇头:“你是不会明白的,只要你还跪在命运的脚下摇尾乞怜,就一定赢不了我。”
脚步再启,可两个人的恩怨,却从此纠缠不清。
“哥,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眼睛的!我要成为最好的医疗忍者,治好你的眼睛。”树林里传来小女孩的声音,带着铁一般的决心。也不知道这会儿她经历的什么样的思想变化。
“嗯,那你要加油啊,医疗忍者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会努力的,一定会。”
“那哥哥等着那一天。”水间笑了。
“嗯!那我们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的声音幼稚却又包含了最真诚的祝愿,随着飘扬的木叶,追寻着风,走过山与水,历经磨难,当它再次回来,依旧不变。
…………
水间与宁次的关系急剧恶化,矛盾越来越深,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这两个人已经势同水火,奈良取心对此毫无办法,谈心根本没有用,他并不了解内情。
木叶传统的对战演习,让他们在战斗中一笑泯恩仇,以和解之印化解恩怨也没办法做到,水间注定当不了忍者,没办法让他与宁次对战。
学校老师对此焦头烂额,可两个当事人却丝毫不关心,该吃的吃,该睡的睡,但在学校,不管什么事两个人就是尿不到一个壶里,对着干似乎已经成了他们的日常,少了就浑身不自在。
对他们俩来说,这就是最平静的时光,不能再平静了,再平静就意味着两个人要你死我活了。
当然,平静只是相对的,而且是短暂的,危机随时随地的伴随着他,当某一个声音降临时,水间才悔恨到痛哭流涕,他为什么会沉迷在平静中,磨平了心智。
这一天放学,与往常一样,水绪牵着哥哥的手,两人黏黏糊糊的嬉笑着回家,以前是水间牵着依赖他的妹妹,现在却是妹妹引领着他前进,虽说有些变化,但两人的感情越发深厚。
可没走多远,他就听到了几个孩子的谈论声。
“哈哈哈!你说那个妖狐蠢不蠢?竟然相信我们会和他做朋友!”
“对啊!对啊!让那家伙去后山找尸体,他竟然去了!诶,你说他会不会真的找得到?”
“那家伙怎么可能找的到尸体,我父亲可是忍者,他说过了昨天来的敌人早就被他们处理了!”
咦?怎么感觉这对话似曾相识?
水间皱着眉头想了想,却想不起再哪听过。
“那妖狐……额!”几人还在谈论,却是发现水间两人,便停顿下来。
他们平时可都有注意,这兄妹好像和鸣人那家伙关系很好的样子,而且还是高年级的学生,如果让水间听到了他们戏耍鸣人,说不定会揍自己一顿。
几人闭口不言,匆匆逃离。
“水绪,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事吗?”水间皱着眉问。
水间偏头想了想,说:“老师好像交代过,不让去后山,说是有他国忍者入侵。”
“糟糕!难道他们把鸣人骗去了后山?”水间联想到他们几个刚才的话,顿时一惊。
“啊?那怎么办?”水绪也有些担忧。
“水绪,你去告诉鸣人班主任,一定要快!”水间说。
“那,那你……”水绪略显犹豫,哥哥还是最重要的,她这一年已经习惯了照顾哥哥,要让她把哥哥一个人扔下,她不放心。
“哎呀,我在这等你,不会乱跑,你快去快回。”水间催促说,他心里微微不太舒服,总觉得自己是个累赘。
“哦哦,那哥哥你等我,我很快回来!”
水绪赶紧往学校跑,水间则站在原地,焦急的等待。
“也不知道鸣人怎么样了,希望不会遇到危险才好。”水间喃喃自语。
“你还有心思关系别人?管好自己吧,废物!”
突然,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让水间瞬间僵在了当场,恐惧猛地袭向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