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的内心全是乱码,但是作为一个书香门第出来的淑女来说,她不能当着下人的面把许泰的脸抓成五线谱。
深呼吸,忍了!
李氏继续道“既然你...爹...已经教训过你了,那你就在这跪一个时辰好好反省一下吧!”
许悠然听完李氏的话后不情不愿的跪下了,这一跪就好像踩到了许泰的尾巴了似得,他直接叫着就从椅子上蹿起来,对着李氏就开始嚷嚷。
“你干嘛罚跪啊?孩子不是都知道错了吗!”
李氏怒视许泰,眼中的怒火已经积压不住,如有实质的烧向了许泰,若他再敢再说什么,李氏就忍不住要拿茶杯砸他脑袋了。
许泰被她看的有些心虚,他抿了抿嘴唇,李氏平时还好,若是真发起火来就是他也觉得害怕的。
对李氏不敢说什么了,许泰讪讪的揉了揉鼻子败下阵来,然后对着屋子里的丫鬟厉声骂道“你们这些奴才都是死的啊!看见小主子跪在地上连个厚垫子都不拿,存心看热闹是不是!要你们有什么用?改天把你们全都卖到窑子里去!”
丫鬟被他一骂也慌了,赶忙就有人去拿了个厚锦垫过来,许泰一把就给抢了过去,伸手摁了摁薄厚,觉得还可以,亲自给跪在地上的“儿子”垫上了。
李氏气的头疼,有这爷俩在,她减寿十年。算了,眼不见为净,李氏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好累啊,扶着丫鬟的手就离开了。
见李氏的背影彻底离开了,许泰乐呵呵的一把把许悠然给抱了起来,嘴里说道“好了好了,你娘走了,跪什么跪,这娘们就是烦人,事真多!我跟你说啊,当年你祖父也爱罚我跪祠堂,他一转身我就起来了,祠堂的小厮我都熟,给点钱就能给我弄个烧鸡吃,哈哈哈哈..”
“爹..”许悠然弱弱的喊了一声。
“怎么啦?”许泰抱着许悠然坐在凳子上问,心里想着是不是自己刚才教训的太严厉了些了,把孩子给吓到了。
许悠然鼓着小嘴,恹恹的问道“爹,我是不是给你闯祸了啊!那个礼亲王世子是不是很大很大的官,会不会找爹的麻烦啊!”
哎呦喂!不愧说闺女是爹的小棉袄,许泰被许悠然这一句关心的话弄的心都柔软了,浑身上下洋溢着粉红色的小泡泡。
“没事。”被感动的许泰此时无所畏惧了,他大手一挥厚脸皮的说道“有你祖父顶着呢,大不了那老头到宫里去跪一跪,没多大事的!你说你祖父现在也是的,天天在家里窝着,哪都不去,我写信让他出去没事逛逛青楼妓院解解闷,他说让我去死!唉!这老头这辈子就是假正经,这进宫请个罪也算是散散心了,有利于养生,也算是咱们这些做后辈的孝道了。”
见“儿子”的脸色好了许多,许泰继续没脸没皮的继续说道“我觉得吧...皇上也不能为这个真打那老头的,再说了,打也没啥,你祖父可是军伍出身的,就算现在快六十了身子骨也不赖,打几板子就当活活血了。”
这还是人吗?
玉红心中吐槽,她一直等在屋里,听到这里的时候她已经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才来照顾许悠然没多久,因此对这许泰的脾气完全不了解,今天她算是大开眼界,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
以前她一直觉得镇国公把许泰一家赶出京城挺过分的,现在才发现,镇国公真不容易啊,没手刃亲子就已经是顾念亲情了!
虽然许泰执意不让许悠然去给礼亲王妃赔礼道歉,但是第二天一早许悠然还是被李氏从床上拖了起来,换了一身讨喜的如同善财童子一般的衣裳,打扮的可爱粉嫩后给抱上了车。
礼亲王妃和世子住在了榕城太守的家里,榕城太守名叫常成英,儿时家境贫寒,后武举出身,却偏偏命好,娶了世家安阳王家的嫡次女,此后虽不算是一路平步青云,但也是顺风顺水,未到不惑之年就当了一方的太守。常成英有两子,长子常德,如今在京中读书,次子常茂,小名二黑,便是许悠然的那个死对头。
礼亲王妃如今住在太守府,常成英自然是要把正房正院腾出来给王妃和世子居住的,而王氏也不愧是世家贵女,做事滴水不漏,仅仅几日便和礼亲王妃熟识起来,因此李氏带着许悠然来的时候王氏正和礼亲王妃闲话家常呢。
礼亲王妃听到是打自家不怒,反而是笑了起来。王氏见礼亲王妃笑了也是陪着笑,礼亲王妃对通传的丫鬟说道“快把人请进来,今天我倒是要看看这个淘气的小子是什么模样,能把我们家那个和他父王一样爱板着脸的轩哥给弄哭了,这也是了不起的本事呢!”
许悠然站在李氏的身边,两个小手拧在一起,圆溜溜的大眼睛四处好奇的打量,半点也没有害怕的样子,直到看到礼亲王妃的时候也没有行礼,只是大眼睛眨啊眨的盯着瞧。
礼亲王妃见她如此心中略有不喜,若说礼亲王妃对许悠然把自己儿子弄哭了的事情没有想法那是不可能的,再怎么说也是亲妈,更何况她就生了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哪里有不当成心头肉的道理。只是碍于身份,她不好和一个小孩子斤斤计较,这才一副轻松的模样。
可是见许悠然如此毫无礼数,原本压着的不喜便又升了几分。
而就在此时,许悠然忽然一副惊讶的样子,红嘟嘟的小嘴张开,伸手拉着李氏奶声奶气的惊讶道“娘亲,娘亲,你快看,我居然看见神仙姐姐了。娘亲,你看上面坐着的姐姐,是不是仙女下凡啊!”
李氏被许悠然扯着袖子,脸上呵呵笑的好像一朵温婉的花,心里却早已经翻白眼了,这死小子...哦不...是死丫头,就这张嘴会哄人,特别是会哄女人,瞎话张嘴就来,这一点到是随了她爹了。
果然,礼亲王妃在许悠然如此说的时候扑哧一声就笑了,手里拿着手绢掩了掩唇角嗔道“这孩子啊,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