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都是有些错愕。
首先,这气氛很友好,姐姐妹妹的喊着,谈着喜好...多么正常。
其次,自己等人有“虎翼大将军”石横在手,对方总归是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吧?
可是逃就不一样了,那是在无可奈何之际,才会做出的最后选择。
在数万大军里突围...可是九死一生。
师姑打的什么主意,实在让人猜不透啊...
“姐姐是说我的衣服吗?”任清影平伸双手,如展示般,轻轻旋了一圈,红纱轻舞,焰火轻扬,在盗寇营地八方篝火里,显得娇艳异常,令周围盗寇眼睛死死盯着,却再也移不开目光。
“喜欢的话,我也送姐姐一件。”任清影捂着嘴轻轻笑了起来,可是她的步子始终在往前挪着。
夏甜却是幽幽叹了口气,她负在背后的手再次做出了“逃”的手势。
她眯着眼问:“你真的喜欢夏极吗?”
而同时,那几人却是再不犹豫。
林绝无单手拖着那魁梧的“虎翼大将军”,一马当先,低吼着:“都给我滚开。”
而那些不动的盗寇,则被他随手暴虐的斩杀。
石横也是担心,他此时没被点哑穴,所以急促的喊着:“让开啊,都给老子让一让,伤了我,老子艹死你全家。”
即便坐上了大将位置,生死之时,依然是个土匪。
景香,江南月分别抱着孩子紧随其后,而宁中雀与李无欢分别护住了左右。
至于原本长醉与酒肆的那位早被遗忘的大师兄,龙青傲,却是消失无踪了...不知去了哪。
任清影淡淡道了声:“追。”
她的话便是圣旨,月部一干人立刻消失在了原地,化作黑影,如鬼魅般往远处而去。
“妹妹如此好客,姐姐却如此薄情...”任清影冷冷笑了笑,笑的时候,她也化作了一道红色的火焰,转瞬扑至夏甜身前,双指一抬,便是随手往她肩部穴道点去。
蓦然,任清影瞳孔急剧收缩。
嘶嘶嘶...
如万千毒蛇即将临身。
而产生了极其刺激的痛感,那是死亡来临前的预兆。
数十道红线,缠绕着死亡气息,从夏甜袖间爆射而出,如无声骤雨,如静夜狂风。
如那死神悄然。
就在任清影随意抬指点出时,来临。
“我不喜欢你喜欢夏极。”
任清影耳边传来幽幽的声音,而这时她才意识到这看似孱弱的绵羊,其实却是披着羊皮,藏着獠牙的凶禽,只在等她放松靠近时,给出全力、而最致命的一击。
她已经高估了她。
可却没想到,却还差得远,远到极难弥补的程度。
电光火石之间,任清影太阴真气顿时触发,长袖一舞,如掀起一面火墙。
而红线便如飞蛾。
飞蛾扑火。
呲呲呲...
飞蛾穿过了火!
任清影只觉身子一颤,眼中掠过一丝诧异,一丝不敢置信。
附着了太阴真气的长袖,便是刀剑也不可能刺穿...何况只是区区数十根红线?
但,红线上闪烁着寒芒。
那就是夏甜的獠牙!
而此时,她酝酿已久,从未在世人面前用过的“绣花气”终于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了。
一旦释放,便是致命。
然而可惜的是,她选时择时都未有差,但两者之间的实力实在是相差太多太多,加之她还在月子期间,力量根本无法全部发挥,此消彼长。
那数十道穿破了红袖的绣花针,终于被任清影匆忙调动的太阴真气抵挡了下来。
只不过她胸前却是有些痛,似乎有几枚小针依然穿破了太阴真气,而伤到了她!
找死!
任清影胸前疼痛,而神色冰冷,长袖翻飞,太阴真气如滔天的冰寒巨浪,向着身前胆敢、竟能伤她的女子拍去。
呲呲呲...
又是几道极其的真气,顿时迎了过来。
蓄势的绣花对仓促的太阴。
长针射出,穿入巨浪之间,而使得针碎,浪乱。
一击不中,勉强抵挡。
在浩大的太阴之气面前,夏甜终于“扑”的一声,吐出满口血红,但她神色却冷然未变,好似这具身体不是她的。
所以痛苦、难受,都不会表现出来。
哪怕搅烂了五脏六腑,割裂了心,她也不会恸哭哀嚎,更不会做出求饶之事。
永远冷静,而保持着莫名的高傲,无论面对谁,无论局势如何,都是如此。
逃!
既然打不过,夏甜便做出了唯一还能选择的事情。
任清影愣了愣,白雪般的脸庞气得红了起来,想起她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我不喜欢你喜欢夏极”,她心里更是生出莫名的怒火。
“死女人!”她低低咒了句,然后整个人如火焰般飞腾起来,凌空踏步,双手之间缠绕着冰寒至极的太阴之气,便欲轰下。
但转念,却又想起那个男人曾经护在她身前的模样,终究叹了口气掌化为拳,捏了起来,垂了下去,而没有隔空轰击下去。
这也许就是她与夏甜的不同。
如果两人位置互换,夏甜绝对是毫不犹豫,能早一秒拍死,就不会晚上一秒钟。
可惜,现在占据绝对优势的人却是任清影。
另一边,夏甜是早已做好了那黑木教教主报复的准备,体内的残存绣花异气也已调起,准备迎战,可是却迟迟未等到敌人的攻击。
再一看,却见她凌空踏步,向着远方,显然是追击自己的孩子去了。
“休走!”她皱起眉,手掌翻复,又是数根红线极射出去。
然而这速度终究是缓了些,力量弱了些。
任清影冷冷的挥袖,便将红线格挡住,而余波再一次令夏甜胸口沉闷,喉间一甜。
她咬了咬牙,将涌上的血咽了下去。
再抬头,那莫清影却已经消失不见了,而包围着自己的盗寇却是不怀好意的看过来,放眼望去,无穷无尽,连营地里火盆里的光都被遮蔽,而无法进入。
她身心俱疲,却洒然一笑。
生死由我不由天。
所以,她拔出了腰间的细刀,随意扯开裹着的粗布。
然后在敌人还没冲锋之时,便带着有些邪媚的笑,如风般冲了出去。
要出手,也是老娘先出手!
一股莫名的豪情充斥在她心头,尽管她已经随时可以昏迷过去。
至于这会不会对她身子造成永远无法的隐患,夏甜却是管不了这么多了,先杀出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