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道士的一番洗脑,张武对所谓的“金丹”有了理解。
这玩意就像我们平时生病后吃的西药和中药,把生理状态调整过来,以达到人和自然本性的契合,自可健康长寿,百病不侵。
他把人看成病体,因为体内细菌滋生,要时刻调理,以求达到完美的身心状态,时刻完美,人就能不死。
道士在锅里炼硫磺和砒霜,然后用猪油调和,那股刺鼻味道实让人难以忍受,最后练出来一团油腻,捏成丹丸就是“金丹”。
“请!”道士把金丹递过来,示意张武吃下去,两眼放光直盯盯看着他,仿佛要见证神仙诞生。
而张武得了五石散的好处,也是觉得这金丹很有诱惑力,片刻之间的感悟可顶几年苦练,想有碾压他人的举世拳术就要拼命,道家有一句话“要想人不死,必先死个人”,管他毒不毒,尝了再说!
油腻入腹,第一感觉就是剧痛,胃里吃了个难以消化的铁疙瘩,扎得气管疼,肚子胀,火烧火燎,让他龇牙咧嘴,直抽冷气。
然后赶紧运转内气,浑身肌肉紧绷,青筋暴起,内脏收缩凝成一块,五脏六腑似金刚,严格管控肠胃功能,站在那里似动非动,怀着说死就死的决心,闭目体会金丹的滋味。
这玩意化开后融入血液中,所过之处将心、肝、脾、肺、肾的寄生虫和细菌杀死,使血管为之一清,让人精气神大增,阳气上冲。
有夜御十女而不衰的信心,仿佛用不完的精力,可以三天不夜不睡觉,狂奔千里而不歇,药效暴劣刚猛,直接把人的生理状态刺激到顶点,使血液沸腾,心脏跳动速度达到极限,将要奔溃的边缘。
再流到骨肉深处,仿佛被刀割,让张武有身体被撕裂的感觉,皮肉硬是要分开,骨肉脱离,有铅泵之物在皮肤间流淌,把血肉剥离开来,血管是血管,骨头是骨头,彼此间有了分离的意味,就像衣服挂在衣架上,骨头就是衣架,血肉随时可以拿下。
再到后边,口渴恶心各种副作用,但他脸上却瞬间变光洁,毛孔细腻,发亮光,仿佛有美光灯照着,古人用少量砒霜美颜,有其道理。
但下一刻,砒霜之毒流到脊柱中,张武惊了!
“虎……”体内一声虎豹雷音起,皮膜开合鼓荡,毛细血管打开,元气外泄,吹得院中起狂风,带有人体内的浊气被排出,这是死掉的细菌被挤出来了。
而脊柱“咔吧咔吧”响了一阵,放鞭炮似的,随着两手自太阳穴下压,流动的气血被强功压制,嘴里似有物蠕动,含含糊糊,把还未消化掉的金丹自腹中挤压上来,肠道如钢管般刚硬,肝胆有龙鲸之力,把肚中之物节节送上。
“虎……”
“虎……”
“虎……”
三声雷音起,一声比一声响亮,流入血中的金丹液被压制回来,肚子有物鼓动,仿佛血蛇自腹中往上窜,看得道士失神,王云焉两手紧握十分担心,吴会清当当当磕头,以为张武要使仙术震慑世人!
最后金液来到嘴中,污秽被凝成一团,口如青蛙鼓荡,腹部凹回,腰细如蜂,日练劈崩八千拳的成就都在其中。
“噗!”一道白光自嘴中激射而出,快如闪电,有刺穿空气之能,若雷霆霹雳打在火炉上,当一声巨响回荡,铁皮凹陷,如被尖锥一击,虽然没有打穿,却有明显的深坑。
“吐气如箭!”
这种功夫只有神仙才能使得出来,要把五脏六腑练成真的金刚,劲力一运,身体密度就能大大增加,可以把肌肉压缩成钢铁,把气血压缩成铅泵,改造自身躯体,极为神灵,内脏功能有龙鲸般伟岸,肺活量可吞天!
而张武之所以能用得出来,全因这金丹刺激了他的精气神,好比喝几十瓶兴奋劲,心脏跳如天鼓,气血滚滚如大江,人的精神头要崩裂,躯体亢奋到停不下来,只想发泄,能够爆发出远超身体十倍的潜能。
再加上体内没有化开的金丹,这算实物,在嘴里蕴养许久,一击吐去自有神异,可杀人!
如果真的只是一口气出去就能杀生,那这已经不是人了,称之为“神灵”不为过,就算战神似的唐山,张武也笃定他做不到,顶多只能一阵飞沙走石,或者一喊如惊雷。
这一吐之后张武直接萎了,眼帘低垂,身体疲惫到极致,有透支身心的倦意,却也舒坦了。
金丹终究没那么好吃,自己的身体本就健康,六脉平和,从无病相,吃这玩意真如毒药下体,细菌没杀死,先把细胞坏个干净,简直多此一举。
康庄大道在心间,只要苦练武功就能长命百岁,何必搞这些外道,玩一玩就行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舒坦?”道士急不可待,手掌来回搓,很紧张。
“还行吧,不过我劝你还是少吃为秒!”
道士对张武也算有恩德,让他长了三年苦修,虽然不认可金丹,却也不会抨击,眉心有凹槽之后脾性又开阔了一些,心中能容人。
“难道这剂仙方还不够你吃?”
道士惊讶,盯着张武猛看,那淡然自若的模样真是半点丹毒都不受,体质强到没边,眼珠子一转,接着忽悠:“如果这还不爽,我带你去见祖师,他那里有返老还童之药,服之可发白皆变黑,齿落生旧所,一夜黑头,返老还童!”
“还有这种东西?”张武皱眉,不信。
“敢不敢跟我走一趟,我祖师葛洪仙,今年九十有六,壮若青年,黑发如瀑,眉飞色舞,每日只食三颗红枣,从不进餐,已练得金身不坏,力大无穷,虽不习拳术,却能飞檐走壁,奔逸绝尘,日行百里全然不觉疲惫!”
“你祖师脑顶有洞么?”
张武见多识广,晓得如何判断高人,脑顶有洞就是三花聚顶的人物,这种人双目炯炯有神,气质清雅,精力充沛,不管干什么都能有所成就,从事哪行都是精英。
“有!”道士掷地有声。
“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