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凤魁和邹正仁来到墓地,马凤魁想了想,告诉邹正仁,“你不用去墓地后面开车了,把我这辆车开回去刷洗一下。”
邹正仁答应着:“那西门晓娟呢。我要把她带回建筑工地吗?”
马凤魁问道:“你今天和西门晓娟约好了吗?”
邹正仁道:“没有。”
马凤魁道:“那就不用了。”
邹正仁道:“马总,那我先走了。”
望着马总远去的背影,邹正仁长出一口气,“至少马总不生我的气了。我还担心自己会被解雇呢。”
以后可不要狗拿耗子了,邹正仁马上照马凤魁的吩咐洗车去了。
来到墓地,马凤魁碰到李无言,马凤魁问道:“那个女人人呢,她还算老实吧。”李无言点头答应着,打着手势告诉马凤魁她还在屋里绑着。马凤魁点点头,走到了高雪梅的房间。
马凤魁打开门,惊讶的发现高雪梅并没有在房中,而且脚镣也被打开了扔在一旁。
马凤魁上前忙拿起脚镣,仔细瞅了瞅,看上去是用钥匙打开的。
马凤魁怒吼道:“李无言!”
李无言忙跑了进来,一进屋他就蒙了,那个女人不在屋中。
马凤魁脸色铁青。“你就这么看着她的,李无言,人呢?”
拿起那把完好无缺的脚镣,马凤魁一脸要吃了李无言的气势。
“我怎么交待你的?”李无言吓得畏缩着往后退。马凤魁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上前给了他一个嘴巴。
马凤魁又开始了漫山遍野的寻找。
东找没有,西找也没有;房前屋后都找遍了,能逃到哪呢?
马凤魁心中既着急又愤怒。这个天杀的女人!
高雪梅站在荒地里,双手瑟瑟地抱着肩膀,眺望着林带,哪里有什么人来取吉普车,她不禁有些焦虑地想:“不会是西门晓娟骗我吧。”不过,现在她也只有相信西门晓娟了。高雪梅不由自主地合十起双手,祈祷着那个叫什么邹正仁的人快点来。
一阵微风袭来,高雪梅不禁有些发抖,这里树木繁茂,不免有些阴森森的,高雪梅转身走向一个树墩坐在上面,她用双手抱着膝盖和自己,一种难言的孤寂涌上心头。
马凤魁找遍了墓地的所有的地方。可是就是没有高雪梅,难道她已经跑出墓地了吗?马凤魁心中不禁有些狂跳,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会,唯一能出这个墓地的交通工具让自己开走了。高雪梅没有机会逃出这座墓地。正在马凤魁感到疑惑时,树林中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这不是李无言的脚步声。马凤魁忙躲在树后,西门晓娟从通往墓地后的林中小路上走来,只见西门晓娟鬼鬼祟祟的边走边回头看。马凤魁心中一动,他知道高雪梅在哪里了。
想起邹正仁所说的那辆吉普,马凤魁不禁有些着急。那个笨女人不会是去了墓地后面的荒地了吧。虽然那里有邹正仁载西门晓娟来时的车,但那里一望无垠都是树林,一个女人长时间呆在那里会恐怖的。念及此马凤魁飞快的向墓地后跑去。
高雪梅焦急地坐在木墩上等待着,她偶尔走出去观望,看看有没有那个邹正仁露面。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高雪梅探出头去,惊恐地发现竟然是马凤魁向这里跑来。高雪梅一起身,被马凤魁看个正着。高雪梅一见慌忙向通往树林的路跑去。
马凤魁一声怒吼:“周月红,你往哪跑?”
高雪梅愈发加快了脚步,发疯似地跑进树林,高雪梅就有些找不着方向。她只好没头苍蝇似的乱钻。跑了好久,高雪梅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高雪梅恨声道:“这是什么地方呀,都辨不清方向”身后忽然传来马凤魁的声音,“周月红,你是跑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高雪梅回头看了一下马凤魁的方向。林间树影憧憧,茂密的树林挡住了高雪梅的身影,马凤魁看不到她,说不定会向别的方向去找。“我是高雪梅,我不是周月红,笨蛋。”高雪梅边跑边低声骂着。
一个木墩绊倒了全力奔跑的高雪梅,她摔了个狗啃泥。高雪梅挣扎着要爬起来,忽然发现一个粉红色的帽子在她前面的树上挂着。高雪梅惊呆了。那是欢欢抢的西门晓娟的帽子。难道欢欢已经——。高雪梅一抬头,就见马凤魁冲了过来,他抓起高雪梅的手,将高雪梅快速而又无声的带离了那里。高雪梅还沉浸在被欢欢出卖的震惊中。她任凭马凤魁抓着她的手,失神的跟着马凤魁走。
马凤魁将她带到小河畔。马凤魁将她推倒在水中,咆哮道:“我要你跑,我用水浸泡你。”
“该死的欢欢,你送给西门晓娟的帽子被欢欢今天早上偷走了。”高雪梅气道,“你用欢欢追踪我!”
马凤魁冲上前紧抓住高雪梅的胳膊,“我警告过你,你逃不掉的。你认为西门晓娟是什么人?她会发慈悲帮你逃走?”
高雪梅用力甩着马凤魁的手,道:“西门晓娟是你的妻子。”马凤魁一使劲将她推开,高雪梅站立不稳摔倒在水中。
“你给我闭嘴。”怒火冲上了马凤魁的脸。
高雪梅拼命的咳嗽着,河水呛到了高雪梅的鼻子。她无暇顾及马凤魁为什么会这样发火。
“我不会再对你客气了,从今天起,不要再企图我能怜悯你。”马凤魁铁青的脸吼道。
勉强忍住了咳嗽,高雪梅看着他的脸色,知道暴风雨即将来临。
马凤魁走上前从水中拉起高雪梅,连推带搡地拖着她往前走,高雪梅已经不想喊疼了,因为马凤魁的一脸怒色,已经告诉她一切都将自取其辱。
回到人字形窝棚,马凤魁打开门,将高雪梅一下子推倒在屋中。转身走了出去。高雪梅正在奇怪,马凤魁怎么会饶了自己。没想到外面响起了马凤魁怒吼的声音:“你跟我那么长时间了,你也知道我最恨别人不忠于职守。我反复强调过你要你好好的看着她,可你呢?你明知马凤斌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才死的,我要重复多少次才能记住?”高雪梅抬起了头,明白他是在骂李无言。高雪梅从地上站了起来,这时屋外响起一种“噼噼啪啪”的声音,伴随着李无言的一声惨叫,高雪梅连忙走到门边,探出门缝向外看去。只见马凤魁拿着一根木条,在抽打着李无言的后背。可怜的李无言咬着嘴唇发出“嗷嗷”的声音。
马凤魁一声声的鞭笞声,打在李无言的背上,也打在了高雪梅的心中,这个禽兽在用这种方法来折磨她的心灵。她望着李无言咬着牙强忍的样子,高雪梅心中的愤怒与愧疚到了极点。看着马凤魁铁青的脸,高雪梅鄙夷的怒视着他,“这个人渣真是太冷酷了,。”
马凤魁抽打着李无言。马凤斌的惨痛死别,让马凤魁感到气愤。马凤魁在挥动的木条中发泄着心中的怒气。
高雪梅看着李无言眼中的泪水,心中一遍遍哀叹:“周月红姐姐,你晓得吗?因为你伤了马凤斌的心,让不相干的人陷入了麻烦中。”泪水不知从什么时候象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从高雪梅的脸上滑落。
日头落下了,马凤魁发泄完怒气,回到自己的卧室。高雪梅抱着膝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星空发呆。
莫名的伤感,莫名的辛酸。自己究竟还要替周月红姐姐面对多少折磨,才能让那个变态消了气。对于李无言,高雪梅心中很是抱歉,可是这场鞭笞虽然打在了李无言的身上,却在高雪梅的心中投了一块大石,让高雪梅的心中沉甸甸的。高雪梅好想回家,她好想父母。她明白马凤魁是在警告她。他以为这样就会让高雪梅害怕,不敢再生逃跑的主意了。
马凤魁错了!
高雪梅在心中默默的喊着:“倘若你认为这样就可以吓住了我,你就大错特错了,马凤魁。倘若有机会我还是会逃跑的,远离你这个变态。”
从小高雪梅给人的印象就是个温顺,乖巧的孩子。可是只有高雪梅的妈妈才知道自己的女儿有一个多么倔强和坚韧的性格。离开父母在姑父姑妈家生活,面对周月红的娇横和对于要她报恩的贪婪索取,高雪梅用无比的感恩心与爱心来面对她,自己都忘了自己性格中的那份倔强和坚韧。
被马凤魁绑到了这个墓地,高雪梅独力面对着她生命中从来没有过的困境,她只能凭着她的直觉来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体念马凤魁失去了弟弟——她的好朋友马凤斌,而造成这个悲剧的又是她最爱的姐姐,她出于亲情本能的将这一切揽在怀里,保护着她最爱的周月红,用自己的能力尽量满足马凤魁发泄在自己身上的怒意。再苦再累她都可以承担,高雪梅不想跟马凤魁计较。可是李无言的替她受过却让她善良的心无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