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如果你没有拿酒泉别庄的人来威胁我的话,我原本是打算让你平平安安离开的,但没办法,你想作死,我只好成全你啰。居然敢在我的地盘作威作福,你也太不把我放眼里了吧?啧啧啧,你这次是秘密前来,身边也没带个护卫什么的,真是太失策了呢!”薛莹充满同情而又幸灾乐祸地看着蓝庚扭曲的脸。
蓝庚虽然一脸痛苦,但是并没有屈服,而是冷笑道:“我就不信你敢杀我。”
薛莹慢慢收起脸上浮夸的表情,冷笑:“你刚才不是说,你看出来了山下那些人不简单吗?我不会亲自下令杀你,只需要告诉他们你打算用他们的生命来威胁我,他们自然会把你处理干净的。”
蓝庚眼神游移了一下。尽管只有短短一面之缘,但是刚才见到的那个所谓酒泉别庄的庄主和庄子里的那些“庄稼汉”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他来之前为了保密,什么人都没告诉,如果在这里出了事,想要完全抹除他的行踪并非难事。
不过,他也不会让薛莹知道这一点。“知道我来找你的人不少,一旦我出了什么事,别说他们,连你也别想逃。”
“别闹了,你的家人都愿意用银子来道歉了,说明他们根本不相信能靠我拿到铭砌译本。这件事是你这个固执己见的家伙自己策划的,以你的骄傲在成功之前你不会告诉任何人。”薛莹冷眼看着蓝庚慢慢倒地,“放着好好的小孩子不当,偏要抢大人的活,不给你个教训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小姐,该吃午饭啦!”门外传来巧丫的声音。那丫头估计是见两个人在客厅里待太久怕出什么乱子,故意来打断他们的。
“进来吧。”
话音刚落巧丫已经撞开门跑了进来,看见蓝庚的样子不由一愣:“小姐,你没给他解药啊?”
薛莹十分无辜:“你下的毒,我怎么解?”
“少装蒜了,三郎给我的所有毒药我师父都备了解药给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巧丫双手叉腰,然后反应过来,“哦,我知道你,小姐,其实你也想教训教训他对不对?”
“嗯,你身上还有哪种药都拿出来,最好是能毒死人那种。”
巧丫往后一躲:“不好吧,小姐,你真要弄死他啊?”
“他们这种家世显赫的公子哥,指不定身体经过什么调养,你之前下的药我怕不够猛。再用点别的什么药保证让他在这里躺着不能动,我们好去吃饭呀。”薛莹摸摸肚子,“我饿了。”
“好!”巧丫立刻应承:小姐饿了是大事,娘说过,不管什么事千万不能耽误了吃饭!拿出另外一颗药丸走过去,撬开蓝庚的嘴就想往里塞。
说时迟那时快,蓝庚的手忽然如闪电般探出,擎住了巧丫的脖子并将她挡在了自己跟前:“把解药拿出来!”
“噗哈哈哈!”薛莹非但没有被威胁到的样子反而哈哈大笑,“巧丫,你这次肯定会被你师父罚的!”
“卑鄙,居然偷袭!”巧丫恼羞成怒,灵巧的手忽然拐成一个诡异的角度,轻轻一点蓝庚身上的某个穴位,蓝庚顿时浑身一麻,被迫松开了手。巧丫起身,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只有半指长的银针,“这跟针上都是麻药,你慢慢受着吧,哼!”
蓝庚一脸悲愤瞪向薛莹,薛莹摊手:“谁让你招惹她的?我可什么都没做啊。”
“小姐你不能饿肚子,先去吃饭,这里交给我!”巧丫干劲十足地撸起袖子。
等薛莹吃完饭再回到大厅,见到蓝庚的样子时实在没忍住,笑得就差满地打滚了。原来巧丫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大把麻绳,把蓝庚整个人捆得比粽子还密实。蓝庚如今鬓发凌乱,脸上粘着汗水灰尘头发,十分狼狈。薛莹估计他这辈子都没受到过此等奇耻大辱
“你笑够了没有?”蓝庚冷冷问。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肚子里的剧痛已经消散殆尽——薛莹说得对,他自小就被人用各种珍贵药材甚至毒药进行调养,身体对于毒药的抵抗作用比一般人要强的多。
薛莹好不容易才止住笑,蹲下去看着他:“哎哟哎哟,这里都破皮流血了。”用指尖轻轻点了点蓝庚鬓角的笑伤口,瞬间袭来的刺痛让蓝庚皱了皱眉头。
“是我失策了,你那个丫头再怎么讨厌我,也不至于一开始就下毒手,刚才那剂药估计只是恶作剧吧?”
薛莹点头:“不错不错,终于醒悟过来了。”
“你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来找我的人应该就快到了。”蓝庚微微垂眸,“接来下你要怎么做?”
薛莹看着他的眼睛:“蓝庚,我们交个朋友吧?”
蓝庚皱眉:“你什么意思?”
“事情闹成这样我也很不开心。”薛莹说这话脸不红心不跳,完全忘了不久之前她还笑得比谁都欢,“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化干戈为玉帛,好不好?”
“各退一步?怎么个退法?”
“你们呢,就把需要翻译的铭砌文全都给我看一看,看完之后我再决定要不要帮你们拿到《铭砌译本》。如果最后我决定帮你们并且确实做到了,你们就把河神木牌送给我;但如果我决定不帮这个忙,我们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而且我保证会帮你们保守秘密。”薛莹做了个封口的动作,眯起眼睛可爱地笑了笑,“怎么样?”
“我说过了,不可能让你看到全部铭砌文的。”蓝庚坚持。
“那我只好把你给弄死了。”
“你!”
“别急别急,我知道你不答应我是因为这件事你做不了主,这样,回去之后你跟家里的长辈好好商量商量。我觉得,他们说不定比你更懂得变通。”
“你要放了我?”蓝庚狐疑。要知道一旦放了他,她手上就再没有任何把柄,到时候蓝家掌握了主动权,可就由不得她说话了。
薛莹神秘地笑了笑,站起身:“梁上的朋友,大中午的渴了吧,下来喝杯茶如何?”
蓝庚陡然一惊。
两人眼前一花,灰色的影子闪过,回过神来时一个头发灰白、身形矍铄的老人已经站在了大厅中间,目光如电,令人不敢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