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两年前,现在嘛,能赢最好,输了也无所谓,相信她承受得起。”毕竟没有哪个人永远都赢,能让冬寻学到这一课也不错——当然,最好不是从骆家人那里学到的。
“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巧丫还是不放心。
“大不了输了那把玉如意呗,你心疼吗?”
巧丫摇头,神色一下子轻松了:“没事,我不心疼!反正那是花你的钱买的。”
闻言,薛莹翻了个白眼,深深为自己感到悲哀。
这场棋局一直持续到下午,期间骆文殊和骆文棋一直屏息关注,压根没想起来吃饭这回事,幸好还有源源不断的点心支撑,薛莹才没有饿晕过去。
但是长时间养成的午睡习惯让她变得昏昏欲睡,直到骆仕雅起身长揖:“多谢指教。”
冬寻起身屈膝回礼,然后默不吭声地站回了薛莹旁边。
“怎么样,结果是什么?”巧丫问。
骆文棋捂着胸口,本来就有些苍白的小脸如今更是一丝血色都没有:“老八,我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骆文殊神色大变:“你怎么不早说?来人,扶九小姐回房,叫徐大夫过来!快点!”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凉亭里只剩下骆仕雅、骆仕商和薛莹她们几个。
骆仕雅依然盯着冬寻:“冒昧请问一句,这位姑娘可是姓丁?”
冬寻垂眸,连睫毛都没动一下,薛莹道:“六公子,剩下的事情我们跟七公子谈就可以了,您还是赶紧去看看九小姐的情况吧。”
“抱歉,只是这个姑娘长得很像一位故人……”
“六哥!”骆仕商打断他的话,“陈老先生还在书房等你呢。”
骆仕雅深深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之后最红还是告辞,只是离开前再次看向冬寻的眼神里已经充满了悲伤。
待骆仕雅离开,骆仕商微微叹气,看向无动于衷的冬寻:“你们来是想要看看觅春生活过的地方吗?”
“错,我们来是为了一块盘古令牌。”薛莹起身,“既然赢不了,不如直接花钱买,不知七公子可否割爱?”
“难得郡主喜欢,当然没有问题。”骆仕商展手,“这边请。”
巧丫这才知道原来刚才那一局是冬寻输了,偷偷看了眼冬寻的神色,发现她格外的平静,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这些人都奇奇怪怪的,特别是小姐,又开始露出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那一面了。
骆仕商将她们一直带到了自己的书房,然后打开了连通书房的一道门。“觅春喜欢看书,所以就住在隔壁。”
冬寻有些诧异地问:“她一直住在你的院子里?”
“对,因为她是我买回来的。虽然她陪老九的时间比较多,但是因为家里地方不算大,她来回也挺方便的,就没有换地方。”骆仕商虽然带着微笑,但是眼睛里始终带着一层郁郁之色,“你们进去看看吧,她走了之后,我只让人定期打扫,但里面的东西都没动过。”
薛莹一行三人进了那个房间,发现里面果然保持着有人居住的样子,窗明几净,各种摆设简洁明了,没有一般女子闺房的精致华丽,却能够看出房间的主人在生活上的富足。
从这房间的状态上看,觅春在骆家的生活还算不错,地位远超一般的奴仆婢女。这样的人,到最后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暴毙了呢?
众人转了一圈之后才发现骆仕商一直站在书房的那一头,并没有进这个房间。薛莹将一脸好奇和迷茫的巧丫拉走,回到书房,问:“你怎么不进去?”
骆仕商道:“她进府的第一天就跟我约法三章,没有她的准许,我是不能进她的房间的。”
一个被买回来丫鬟却有底气跟主子这样谈条件,也不知道是骆仕商太好说话还是那个觅春确实值得如此尊重。
薛莹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让冬寻在里面待一会,我们谈谈盘古令牌的事情吧。”
骆仕商点头,转身从书桌底下的暗格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白色令牌:“郡主想要的是这个?”
薛莹问:“你从哪里弄来的?”
“这原本是巽州舒敏学院院长方敏大学士的,大学时死后,他的独子因沉迷赌博将这块令牌出卖,然后我买下了它。”
薛莹点头:“行,来路够清楚了。你打算卖多少钱?首先声明,不要低于你当初买下它的价钱,不然我们之间的交易就不够‘纯洁’,但是也不要太贵,我还不想当冤大头。”
骆仕商垂眸,没有多久就给出了价码:“十二万两。”
“成交。”薛莹爽快答应,然后忽然顿了顿,问巧丫,“我们有那么多钱吗?”
“我怎么知道?钱是冬寻管的。”巧丫莫名其妙。
“你让冬寻管钱?”骆仕商惊讶,“觅春最不愿意谈及金钱事务,她常说黄白之物最是俗气肮脏,只会引人堕落。”
薛莹虽然不认识这个觅春,但这番话让她很想要翻白眼。这世上最瞧不起钱的往往是没有钱的那些人,她一个身世飘零的丫鬟持有这样的观点却没有饿死,老天爷对她还真是垂怜。
“是吗,真庆幸我跟她不一样。”冬寻的声音忽然响起。她走过来,板着脸问,“小姐,你这次又打算花掉多少钱?”
薛莹嘿嘿一笑:“十二万两。”
冬寻微吸气,从袖子里拿出银票交给骆仕商,然后对薛莹道:“小姐,麻烦你下次省着点花,我们是穷人!”
“好好好,下次一定注意。”
“每次都是嘴巴上这么说,花钱的时候照样大手大脚的没一次吸取教训,你再这样小心我下次不帮你付账了让你自己解决去吧!”冬寻显然是生气了,说话噼里啪啦都不带喘气的。
“别呀,我的银子都在你那里,你不付钱我岂不是要饿死?”薛莹马上求饶。
“再不听我的话,你就等着饿死吧!管不好钱就没有好日子过,难不成你还想过那种数着指头花钱的日子?!”
骆仕商已经听傻了,好久才讷言:“你跟你姐姐还真是不一样。”
“我们本来就不一样。”冬寻收起装着盘古令牌的盒子,“小姐,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