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还好,一说薛莹顿时觉得自己的肚子在翻滚,绞痛不已。她抱住肚子痛呼了一声跪在地上,然后听见了来自大肠的的震荡和嘶吼。
“咕噜咕噜……”
黑暗中有人摸了摸自己的脸:“你的身体很冰,冷吗?”
“当然冷,我们刚才在河水里泡了那么久。”薛莹痛苦不已,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然后十分应景地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种浑身发冷、然后肠胃翻滚的症状怎么感觉似乎经历过?薛莹弯腰抱紧再次咕噜咕噜叫喊不停的肚子,浑身冷汗,脸上青白交加:“我……我好像因为着凉而拉肚子了。”
“拉肚子?”
“我……啊!我需要上厕所。”可是这种鬼地方去哪里上厕所啊?为什么这么尴尬的事情要发生在她身上啊?!!
一个逼仄、潮湿、密闭的洞穴里,在一个几乎是陌生人的男人面前上厕所,这还不如直接砍她两刀让她死了算了。
可是拉肚子这种事又不是靠她的意志力就能忍住的,随着肚子里的翻滚越来越厉害,她感觉自己已经憋不住那股喷涌而出的力量了。
“那……”一直都很沉稳的男人终于无措了一次,“那你自便吧,我不看就是了。”
这是不看就行了的事情吗?她要是真的拉出来那味道……
“咕噜咕噜……”她再不赶紧就要拉身上了。
薛莹咬牙,放弃挣扎迅速解开衣衫,而就在她脱下裤子的瞬间,叫嚣已久的敌军已如溃堤之洪般汹涌而出。
“噗!噗噗!”充满羞耻的声音在这个空间里回荡,薛莹简直要哭了,一半是因为肚子难受,还有另外一大半是因为这要人命的尴尬。
黑暗中她看不见对方的神色,但发泄出来之后肚子确实好受了许多,她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然后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拉完了,怎么擦?
“好点了吗?”那人问。从声音的方向看推断,确实是背对着这边的——其实这里什么都看不见,背对与否没有差别。
“好点了。”薛莹闷闷不乐地应了一句。
黑暗中传来割破衣帛的声音,然后那人道:“拿去。”
什么?薛莹伸手在黑暗中捞了几次终于抓住了对方手上的东西,然后发现那是一块从衣衫上割下来的布料。这种时候给她这个,目的很明显。
在一个男人面前拉屎,最后还拿他的衣服擦屁股,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尴尬的?!
薛莹无语凝噎了一番之后,终于决定自暴自弃彻底放弃羞耻之心——反正从此以后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别想再有自尊心那种东西了。
擦了屁股,她站起来使劲踹了踹旁边那因为滑坡而掉落土堆,一面是为了发泄内心的羞愤,另一面是为了用那些泥土盖住她刚刚排泄出来的东西。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拍拍手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问:“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还难受吗?”对方问。
“好多了。”说实话还是有些隐隐作痛,但只要不继续拉肚子她再无所求了。她伸手在头顶晃了晃,发现这个地方还挺高的,根本摸不到顶。只是四周的空间并不算太宽敞——所以才导致她刚才拉肚子的时候那个男人无处可去。
发现自己又开始回想那个可怕的瞬间,薛莹连忙用力摇头甩去那些念头。
“怎么了?”那人问。
“没,没事。”薛莹连忙否认,然后突然意识到,“你能看见?”
“一点点,不是很清楚。”
很好,她居然还可以更尬尴。
“我们是不是得重新挖那个进来的洞口?”她问。
“洞口太长,行不通。”
意思是他们会被困死在这里吗?
薛莹打了个冷战,又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然后发现自己几乎要冻僵了。早春的气温本来就低,她又穿着一身的湿衣服,在这种潮湿冰冷的洞穴里根本熬不住。
好吧,她估计不是饿死的,而是冻死的。
“过来。”那人道。
薛莹摸索着坐在他身边,并排靠在墙上。那人握住她冰凉的手,传来的温暖让她差点感动哭——太舒服了,这家伙怎么跟个暖炉似的?
身体不由自主地再次贴近他的方向,辐射过来的热力像光源般吸引着她这只飞蛾。“你发烧了吗?”她问。
“没有,我的体温比常人要高一些。”
薛莹忍不住再次靠近,而这一次两个人的肩膀已经贴在了一起。
他评价:“你的身体很冰。”
“对。”薛莹咕哝,“我的体温比常人要低,而且超级怕冷。”而且她现在就快要冻僵了。
“我能抱着你吗?”
薛莹挣扎了一番,然后想想自己刚才拉的那泡屎——经历过那种事之后还讲究什么矜持呢?再感受了一下他身上那源源不断的热力,最后投降了:“好!”
那人展开臂膀将她拥入怀中,冰凉的躯体被温暖环抱的那一刻薛莹仿佛死里逃生、重回人间,她用力抱紧对方的腰肢,喟叹了一声:“好舒服啊!”
什么羞耻、什么矜持、什么伦理,统统滚蛋,她就快要死了还不能放肆地让自己最后爽一把吗?
过了一会,那人轻声唤:“明澈。”
“呼……呼……”人没动,反而打起了呼噜,看样子是睡死过去了。这一天历经惊心动魄,又超越极限地爆发了好几次,着实把她累坏了。
于是那个人没动,继续静静抱着她由着她安睡。
迷迷糊糊醒过来之后薛莹发现自己已经不是睡着之前的那个姿势,而是整个人坐在了对方的腿上,抱着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胸口,她摸了一把——很好,还流口水把人家衣服都打湿了。
“行了,好点了没?”对方的声音有些沙哑。
薛莹哭丧着脸:“你打我一顿吧!”
对方一怔:“为何?”
“因为我觉得太丢脸了!”
这一次对方过了好一会才有了反应:胸膛微微震动,然后是一阵轻笑。
想象他笑起来的模样,薛莹一时心神荡漾。咳了两下从他身上爬起来,非常没羞没臊地宣布:“我饿了。”
“你睡了将近一天,是该饿了。”对方道。
薛莹默默补充了一句:况且她还狠狠地拉了一次肚子,胃和肠早就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