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如是虽然被禁锢在弟子峰,但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能做,不是还是别?33??吗?
看着给自己送饭的左烟,舞如是眨了眨眼,恍惚间想起她现在还是个肉体凡胎,不像以前那般可以辟谷。
“大师姐。”左烟柔声叫道。
她提着饭菜轻而易举便走了进来,但舞如是若要出去,比登天还难。
看着饭菜一样样摆放在眼前,舞如是垂眸道:“辛苦左师妹了。”
左烟摇头,脸上还带着笑意,问:“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大师兄发这么大脾气,大师姐,你做了什么事把大师兄气成那样了?”
舞如是走到桌前坐下,她夹了一筷子菜后,说:“大师兄不允许我下山。”
左烟笑脸一僵,捏着食盒的手一紧,喃喃道:“这样也好,大师姐在宗内还很安全。”
大师姐离开宗门两次,每次都搞事。
上次在宗内失踪,她还和殷翎两人没日没夜的看情报,试图在里面找出大师姐的踪迹。可如今,殷翎已经不在了。
时间过得真快,眨眼间就过了四年,可这笔血债依旧未还。
佛宗怎么有脸一边念着我佛慈悲,一边造着累累杀孽。
杀了人之后却不要脸的说即使造了杀孽被佛祖惩罚,但能拯救世人就够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呵,当真可笑。
似乎察觉到左烟低落下去的心情,舞如是放下筷子,探究地看了她一眼,随口说道:“魔气肆虐,魔化人越来越多。丹峰楚长老已经研制出了克制魔气的丹药。”
“真的?”左烟满脸惊喜的问。
能克制魔气的丹药出来了,以后便再也不用畏惧魔气和魔化人了。
舞如是点头,她又拿起筷子,随意拨动着碗里的菜,漫不经心的说:“整个修真界只有楚长老有解药,我本想着将丹药拿到外面做诱饵,让外界修士充当打手一起铲除佛宗,可惜现在被关在这里,一点自由都没有。”
她说的无比坦然,坦然到让左烟察觉不出半丝问题。
舞如是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丝毫起伏:“四年前我断了仙缘,云止失去了双眼,殷师弟失了性命……”
她嗤笑一声,随手拿起一旁的浮生酒,道:“可那又如何,佛宗依旧高高在上假慈悲,我却只能偏居一隅,连出现都不能。”
她给自己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酒,怔怔然道:“我想要报仇却连接触他们的机会都没有,即使可以接近他们又能如何,他们随手都能杀了我。”
“左师妹,我很难受。”舞如是将酒葫芦扔在一旁,看着面前的饭菜沉默了起来。
左烟没有说话,她知道大师姐是在恨,这天大的仇谁不恨呢。
她轻手轻脚地将碗筷装回食盒,临到门口,才猛地回头说道:“大师姐要做的事情交给我吧。”
舞如是狭长的凤眸里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语气却异常平淡:“如此,你便去吧。”
“恩。”
看着左烟离开的背影,舞如是终究还是补充了一句:“活着回来。”
左烟的脚步一顿继续朝外走去,背对着舞如是的脸上缓缓勾起一个柔婉温暖的笑容。
舞如是坐在原地许久,之后站起身来到窗前,看着左烟的方向,脸上的所有情绪收敛了起来,凤眸里冷漠一片。
有人代劳了,下来便只等着佛宗消失了。
该给左师妹找个帮手,殷翎因为她的失误没命了,左师妹万万不能再有事了。
舞如是转身来到桌前,拂袖挥过,一盘棋局又出现在了桌子上。
看着局势分明的黑子白子,舞如是凤眸一闪。
季斐然的位置恰恰好,他出了宗门寻找小暗。但若左师妹这边有任何风吹草动,想来以他的聪明才智会很快发现的。
有季斐然配合,楚天他们几个想必也会直接帮忙,在凡尘的天子骄子来了上界未必不管用。
出身和生活环境不同,他们总能看到比别人更多的东西。
舞如是拿出一枚黑子落霞,清脆的声音格外的悦耳。
“人生便是如此,你来我往,你死我活!”舞如是摩擦着棋盘,神色晦暗莫测,声音缥缈轻柔,却能人浑身发寒:“没了你,没了我,天元界依旧是天元界,没有丝毫变化。”
斗转星移,日落月升。
所以,想要留下些什么,守住些什么,便去争、去斗吧。
修士不都是自诩在与天地争命,与天地斗争吗?
她动作轻缓的坐在桌前,右手撑起下巴懒洋洋的看着棋盘,嘴角的小命带着莫名的讥讽,映入她眼中的却仿佛是一幅幅活的图画,画上是整个修真界。
舞如是随意的拨动上面的棋子,目光似乎穿透棋盘看向另一个未知的方向。
宫殿另一头,戚枫随手将虚空中的画面挥退,脸上的神色却无比凝重。
如是,你究竟想做什么。
他不是想要监视如是,是因为如是一向强势惯了,他怕她忽然被人关起来了一时想不开做些不理智的事情。
可当他看到如是冷静理智的一步步引诱着左师妹心甘情愿的成为她的棋子时,戚枫忽然不知如何是好。
脑海里那双酷似母亲的凤眸凉薄一片,残酷到令人心惊,无情到让他浑身发冷。
是不是在不经意间,他也被这么算计过,茫然无知的走上如是所规划好的路上,成为她手里的棋子。
戚枫看向虚空中的剑阵,苦笑一声道:“如是,若你真想要做什么可以直接告诉我……”
我会帮你的,你是我唯一的妹妹。但我不希望你算计我!
因为当你连感情都算计的时候,你便一无所有了。
如是,你可懂?
舞如是这般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不懂,但世事难两全,也许真到了那个时候,别人可能会说,还不如浑浑噩噩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所以舞如是即便想要利用别人,也只是多花费了些心思,让别人在不经意间走入局中达到她想要的目的。然后再自然而然的退出去,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不是很好吗?
即使哪天别人察觉到了也无妨,她本就没想着一直隐瞒下去。
“所以兄长,大哥这么亲昵的称呼我如何能叫。”舞如是坐在桌前喃喃道。
一份纯粹的感情才能毫无芥蒂叫出这么亲切的称呼,而对我来说——兄长即可。
也可能是害怕那份纯粹的感情,也可能是觉得自己不配叫那个称谓……
舞如是究竟怎么想的,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