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九心里十分诧异,自从舞如是死后,柳云止和柳暗已经在修真界消失很久了,没想到相隔多年后能在冷泉森林能再次见到他。
大长老轻咳一声,目光落在柳暗手中的灵芝上,眼里满是贪婪:“殿主,是万象芝。”
颜九眼睛一亮,这可真是宝从天降啊。
“柳暗,交出万象芝,本殿便看在我们在凡尘几年的交情上放过你。”颜九语气平静,眼里满是势在必得。
柳暗心下一沉,耳边隐隐听到黑鹰尖利的叫声,他仰头无奈一笑,说:“既然颜殿主要求,我也只能答应了。”
他不等颜九露出惊喜的笑容,猛地用力将万象芝扔向了半空。
凡尘,庆元国东宫。
正准备用膳的舞如是眸色一闪,挥退了下人,盘膝坐在床上,身上一股股晦涩玄奥的气息涌动。
而在修真界海湾处,正破除最后一点界膜的魔天神心下一颤,总觉得有种不妙的预感。
下一刻他便发现体内有一股强大的法则之力竟然将他的本源力量转移走了。
可悲的是他不仅阻止不了,还不清楚这股法则之力是何时侵入到他体内的。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力量迅速的流失,魔天神差点没气死。
这股本源力量跨越空间聚集在柳暗脖子上的菩提石上,恰好在这时,柳暗背后的黑鹰宽大的翅膀煽动的厉风如同刀刃朝着柳暗身体划来。
柳暗拼力一躲,那股力量擦着柳暗的胸膛而去,斩断了绑住菩提石的天蚕丝。
菩提石飞出去的瞬间,有轻微的金光闪过,柳暗只觉得浑身一轻,似乎有什么负面的东西永远的离开了他。
虚空中,着急抢夺万象芝的颜九一把抓住万象芝,满脸喜色。他身影一转,刚刚落地便与菩提石撞了个正着。
颜九并没有细看撞过来的是什么东西,只以为是柳暗的暗器,随手便将菩提石捏碎了,却没有发现一道红莲业火包裹着无尽的业力,注入到他的身体内。
在菩提石被捏碎的瞬间,一道金色夹杂着强大的本源之力打在柳暗的身上,下一刻,柳暗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失去了踪影。
皇宫里,舞如是刚睁开眼睛,面前的空间一阵波动,柳暗一身狼狈的倒在了地上。
他一脸懵逼,似乎还搞不清楚状况。
刚刚还危在旦夕,眨眼间另一个地方,还是直接跨越冰渊结界来到凡尘,简直像做梦一样。
柳暗慌乱的在脖子上摸了摸,发现菩提石不见了,这才相信之前的一切不是做梦。
“柳暗,你受伤了?”舞如是靠在床边,单手撑着下巴,看似好奇的问道。
柳暗顿时像被蝎子蛰了一样蹦了起来,盯着舞如是那双看似单纯却怎么都掩饰不了的血腥森寒,他有些懵。
在那么危险的时刻,他似乎看到碎裂的菩提石上绽放的金光,是那金光在千钧一发之际将他转移到了这里。
所以,是娘以前的力量庇佑了他吗?!可惜菩提石碎了。
“娘……”柳暗有些恍惚的叫道。
舞如是殷红的唇轻启,声音微微柔和:“看你的模样似乎受了很大的打击。”
顿了顿,她张开双手,歪歪脑袋,问:“要抱抱吗?”
柳暗:救命,我娘越来越萌了。
他毫不矜持的走上前跪在软榻上,将脑袋埋进舞如是的怀里,只觉得躁动不安的心也变得宁静了,这大概就是母亲的力量吧。
柳暗觉得从心底泛出一股疲惫困倦,然后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舞如是轻抚着儿子的长发,语气带着淡淡的笑意,轻声呢喃:“一棵万象芝的代价是无尽业力,颜九总算派上用场了。”
她低头看着柳暗身上的伤,直接用法则时光回溯,柳暗身上的伤势眨眼间便消失了,就连他的衣服也恢复了原状,纤细的手轻轻落在柳暗的眉心,感应到法则之力已经将魔天神的本源力量封印在柳暗体内,舞如是才终于放心了。
她笑眯眯的拍着柳暗的背,邪气而危险。
乖孩子,娘能解决你身上的量劫,不止是我算无遗策的安排,更重要的是你被气运庇佑。
以万年后楚暗转世的身份依旧能有如此成就,你自身的气运定然不小。
而整个修真界的气运皆有定数,若就个人而言谁的气运最强,无疑是救世主莫属。
吾儿,快些成长起来吧,一步一步将柳云止的气运慢慢的抢过来,你我母子同心,气运定然也会成为彼此的助力。
而柳云止……
舞如是凛冽的凤眸里满是狠辣:“既然是他先抛弃了我们母子,杀了他也不为过。”
她身子动了动,动作轻柔地将柳暗放在她的双膝上。
定定地欣赏了下儿子的睡颜,舞如是将手腕上菩提石串成的佛珠拿了出来,这还是她周岁宴抓周的东西。
拨了拨佛珠,舞如是从中拿出一颗珠子,眼中金光一闪,手上的珠子晃了晃,似乎变了又似乎没变。
她指尖凭空一划,法则凝聚而成的丝线穿过珠子,被舞如是绑在了柳暗的脖子上。
“这是娘的守护,即便没有父亲的疼爱,娘的小暗也一定会活的比任何人都长久,比任何人都活得快乐。”舞如是神色柔和温婉,就像凡尘那些普通的母亲一样,殷殷期盼着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活着。
两个时辰后,一身黑衣的柳子衿凭空冒出,她黑着一张脸,身上还挂着一个懒洋洋的青年。
青年一身红袍,精致的脸上挂着造孽般的笑容,丹凤眼带着淡淡的困倦似睡未睡,看上去再脆弱无害不过了,可偶尔略过的一丝狠辣却让人头皮发麻。
“舞涅,我已经带你来了,快给我放手。”柳子衿一脚将人踹了出去,暴躁的喊道。
舞如是眸光一闪,舞涅?
她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金芒,借助天道的力量,舞如是发现这个所谓的舞涅竟然与她还有一丝薄弱的因果牵连。
这时,趴在她怀里睡觉的柳暗清醒了过来。
他下意识的朝着另外两道气息看去,眼里满是诧异:“子衿,你怎么将涅儿带来了?”
舞涅瘪瘪嘴,委委屈屈的说:“大哥不想见我吗?我们都好些年没见了,舅公每天都拉着我练剑,就连老祖宗都不帮我。”
看着都快二十岁的人还这么孩子气,柳暗哭笑不得。
他回头蹭了蹭舞如是的胳膊,嘴角的笑意深了许多,眼里也带着毫不掩饰的濡慕和亲近:“多谢太子殿下为我疗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