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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她放下□□,下意识又上了一次膛。金属碰撞的声音让人心醉,她知道自己在上瘾。
这不是什么好事情——属于她身体的另一部分不忍的痛苦的抗拒着她做的一切。
她本身的意识却讥讽着嘲笑着一切。
夜风携着不知名的花香,轻轻依偎在她的指间身侧。
她扭动了一下脖子:“这个时候你应该递给我一支烟,点好的那种,恭敬地让我叼好,然后我漠然的吸上一口,好像在感慨命运的无常和生命的脆弱——这才是成功的boss该有的姿态。”血液慢慢在地上汇涌,形成涓涓的细流,一小股一小股,像黑暗中暗流涌动的河流。
“成功的boss?”带着笑意的男声缓缓响起,伴随着不急不缓恰到好处的脚步声。
一只有力却苍白的手在黑暗中点燃一支烟,递给她。
她却只是偏了偏头,示意他把烟放进她嘴里。
他的动作顿了一下:“……真是拿你没办法。”他摇了摇头,如她所愿。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下一刻咳得撕心裂肺,烟就这样掉了下去,哪一点星微的猩红色,就这样散落在地面,最后泯灭。
“卧槽。”她盯着那支烟,瞪大了眼睛似乎有点不可置信,“这特么跟我想的不一样!”
“你把自己当成谁了?”低沉的男声再度响起。
当这个不可逆转的问题由声音传至空气的一刹那,世界都静了。静的仿佛能够听见地上流淌的血流动的痕迹——它们沾染到她的鞋底了吗?它们浸透了那一块路面了吗?
“我就是我啊。一直都是我。”她压低了声音,这么回答道。
……
秋日像琥珀,透过那一块透明的黄色,眼底全是一种愉悦的澄澈和明亮。
哪怕奔跑时,掠过无数街巷,所有的房子都在夺路狂奔,甚至有时一脸惊惧——
这只是简若的想象。
肺呼吸进暖烘烘的琥珀色空气,却被挤压的不成样子,她其实已经无法负荷,支撑着的是毫无知觉全靠意志继续下来的双腿。
只要不停下来,她就可以一直跑。
简若的视野在晃动,夏洛克的背影在她的眼底,却晃得让人想吐。
她有没有说过——她晕车?
在拐进一条小巷子的时候,她终于控制不了自己,整个人往右一斜,靠在墙上,整个人瘫软,喘着粗气。
“……不,不行了——”她脑袋一阵眩晕,撑着腰“……他们,他们进不来的。”
这么窄的巷子。
夏洛克倒回两三步:“你的体力真差,简。”
简若不想理他。她头晕眼花,无力的摆了摆手:“……你暂时别跟我说话……”
她缓了一会儿,秋日的静谧蔓延在巷子之间,一阵风撩起简若的头发和衣角,吹在她的脸上,她皱着眉把头发挽到后面。
“我们为什么要跑?”简若终于问出了她一开始就想问的话。
“噢,你没看到那辆车吗?”
“——那不是麦考夫接我们的车吗?”简若皱了皱眉头,“他每次都坐这辆车去找你。”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问我这个问题。”夏洛克烦躁的来回走动起来,“——你想见死胖子?噢,这主意蠢透了,简!”
简若整暇以待,靠在墙壁上,歪了一下头,盯着夏洛克:“……我只是想坐顺风车。不过你的反应很奇怪啊……我觉得你和你哥哥的关系并不是这种你见了他要跑的……情况啊。说好的势均力敌呢?”
她敏感的抖了抖眉毛:“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夏洛克定住了,他回视简若,两个人的视线紧紧的胶着在一起,那种想要压倒对方的眼神。
“no。”他极快的回答,“我什么都没有做,我什么也不需要做。我当然不会害怕麦考夫,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和他耽误时间……”
——这更奇怪了。
夏洛克当然应该是最清楚的,如果他做了什么而麦考夫又十分在意的话,他是没法逃开和他哥哥的谈话的。
夏洛克对麦考夫有一句评价十分到位——控制狂。
如果他知道这一点,为什么还要拉着她躲开其实没法躲开的……等等,“拉着她”?
“……夏洛克。”她勉强的笑了一下,“你干的亏心事——和我没关系吧?”
“……你饿吗?简,这附近有几家餐厅通过甄别我认为你会很喜欢——噢别这样看着我,那个心理医生显然只给你喝了茶水,考虑到你往常的作息,这个时候你是时候……”
简若的肚子响了一声。
“——饿了”夏洛克淡定的补充完最后两个字,挑了挑眉毛,就差在脸上写着【看,果然不出我所料】
简若捂着肚子,尴尬的闭上了眼睛:“……好吧你快说你觉得哪一家好我们一起去吃饭。”
——就算夏洛克做了什么缺心眼的事情,应该和她的关联度不大吧……
再离谱也不会太过分?
简若安慰着自己,有些无可奈何的把问题搁置一边。
……
填饱了肚子,就是时候开始讨论正事了。
简若放下了刀叉。
夏洛克嫌弃的看了她的盘子一眼,-除了牛排被全部吃完,其它的配菜全都被挑到一边。
简若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下自己的盘子,有些不自在,下一秒又立刻义正言辞:“我是一个专一的人,吃牛排只为了牛排而来。”
夏洛克不置可否。他本人也是个挑食的人,只是这种挑食和简若这种点牛排“只吃牛排”的奇葩对比起来,立刻就不那么出挑了。
“咳,你不是去看尸体了吗?”简若试图转移话题,“有没有什么发现?”
夏洛克停顿了一下。
简若眨了下眼睛:“嗯?”
“没什么好说的。”他有些烦躁的丢下了刀叉,往后一倒靠在皮质椅背上,“——噢,对他的尸检简直是最大的笑话。”
餐具发出的声音有些响,周围有人有些疑惑的超这边看了过来。
“——过劳死。”夏洛克一脸冷漠,“这是我听说过的最愚蠢的死法。”
“过劳死?!”简若瞪大了眼睛,随即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有些反应过度,她解释道,“噢——听起来真可怕,我有点担心你了夏洛克,你每天都……”
“你过虑了。”夏洛克翻了个白眼,“我可不会这么蠢……”他说这话时看起来有点咬牙切齿。
简若想了一下,也觉得有点好笑,她抿了抿嘴角:“……过劳死为什么苏格兰场还要把尸体专门拉去尸检。”
“因为那是一群不带脑子的金鱼。”夏洛克毫不犹豫,“——斯宾塞身上确实有轻微铅中毒的特征,可那点含量根本不可能使他中毒——显然那是慢性铅中毒,死者很长一段时间出现在铅浓度高的地方……”
他停住了,定定的注视着简若,简若有点发毛:“……你干嘛?”
“——动动脑子,简。斯宾塞可不是那些在化工厂工作的工人们——他住的地方也并非什么重度污染的工业区,但是——”
“但是为什么他会出现铅中毒的情况?还是……长期慢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