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综]福尔摩斯主义者 > 第72章 //////0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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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若没有想到,有一天她居然有机会能够故地重游。

  那间废弃了的化工厂依旧像是第一次看见的那副样子。安静的可以清晰地听见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

  墙壁中央那只被绘制完全的蓝色眼睛一如既往地定格在那里,带着笑意的,注视着简若。

  “神的存在,毫无意义,不是吗?亲爱的简。”阿喀琉斯站在工厂的正中央,就在那只蓝色眼睛的下面,他被衬托的如此渺小——就像一粒沙,毫不起眼。

  “那场暗杀是你谋划的。”简若注视着他,不动声色。

  “你总是那么直接。”他叹了一口气,看起来仿佛是深情款款的男人,遇到了不解风情的爱人,“——是我。”

  “那一天你对我说‘你很庆幸——’,怎么?”简若牵动了一下嘴角,“你后悔了。”

  “谁都有后悔的时刻。”阿喀琉斯的脸上依旧挂着笑意,那样的神情无端让简若觉得熟悉,“我也不例外。你不知道那一刻我有多么庆幸那个愚蠢的女人替你挡下了一枪。你不能死——简,如果要死的话,也应该,死在我的手上。”

  “李夫人是你的人?”简若不知道为什么,奇异的镇定了下来,她看着阿喀琉斯,脑袋里什么也没有,只是一片的平静。

  “我的人?”阿喀琉斯垂眼,似乎陷入思索,半掩着的眼睛,透出那抹碧色,仿佛一池幽水,深不见底,“或许吧。——她属于我,也不属于我,她属于你,但也不属于你。”

  “我没有空跟你玩这些机锋,阿喀琉斯。”简若面无表情,“你到底知道什么?”

  “看来你依旧没有恢复记忆,亲爱的简,”他缓缓地走过来,注视着简若,伸出手握住她的肩膀,弯下腰盯着她的眼睛,那双碧色的眼睛,像是缠绕着人的鬼魅,“——如果你恢复了,你就不会这么对我说话。”

  “怎么?”简若嗤笑了一声,“我们以前还是朋友不成。”

  “我们是一路人。”阿喀琉斯笑了起来,“我们是天然的同盟。”

  “笑话。如果我们是同盟,你就不会对我动手了。”简若面无表情,拂落他搁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因为我那时候——还没有完全的认出你啊,我亲爱的——”他像是被伤了心,轻轻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那个女人挡在你的面前——试图从你身上找到阿尔瓦罗·马基亚维利的影子,我还认不出你呢。”

  “阿尔瓦罗·马基雅维利?”简若重复了一遍,“那是谁——?”

  “一个废物。”阿喀琉斯露出了一个并不愉悦的神情,“——一个,害的我们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的无能蠢货。”

  “谁跟你是我们。”简若退后了一步,“先解释清楚,再跟我套近乎吧。”

  “well,well——”阿喀琉斯不怒反笑,他饶有兴致的注视着简若,“我会向你解释的,但是在那之前,告诉我——简,你有没有思考过一个问题——如果你有了另一个人的记忆,而且这段记忆清晰明确——你同时拥有了两个个体的所有的人生,那么,你会怎么样?”

  “……”简若平静的注视着阿喀琉斯,“我会怎么样?一个人如果拥有了两段人生,那么毫无疑问,她只能选择一段作为她的身份,否则,她就只能够陷入崩溃。”

  “是的。也许会人格分裂,也许会彻底崩溃,也许会彻底混乱——只有一种方法,可以将记忆完美的移植,将一个人完完全全的复制到另外一具躯体上,将所有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阿喀琉斯的声音且轻且柔,似乎是在讲着什么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他的眼底带着一种狂热的火光,仿佛下一刻就可以点燃一切。

  “——找一个空白记忆的人。一张白纸可以任由人涂抹而不受到干扰。那才是最完美的‘传承’——”他张开手臂,退后一步,深邃的眼眸注视着简若,嘴角勾起,狂妄至极——“那位伟大的先辈,戈特利布·费希特的事迹——在无数次的实验中,他终于明白了——那就是他,拥有着他的记忆,拥有着他的学识,就会拥有他的性格——那分明就是他,那就是永生!”

  他的声音在下一刻猛地沉了下去,蛊惑似的,他缓缓地笑了起来,仿佛是沉闷的鼓声,逐渐回荡在人的心底:“只有神——才可以永生。而他,他是真正的触碰到‘规则’的人,他就是神——”

  “so?”简若面无表情,“——我可以理解戈特利布·费希特先生,他是个科学家,活在那个时代,经历了中世纪神学的洗礼——思想自然有其局限性,你呢?”简若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抬起手将头发挽到耳后,“你也跟着发疯吗?还拿着几百年前的中二病当前辈——?就算他成功了,可是那都是19世纪的事情了,而现在,时隔两个世纪——你跟我讲永生?”

  “两个世纪——是啊,两个世纪,”阿喀琉斯微微合上眼,“也不过,就是四个人的时间轴罢了——”他睁开眼,“至于你——简,你不是已经见过了吗?那些半吊子的神——”

  简若一震。

  “查理·韦德?本·博鲁特?well——还有谁?还有那些籍籍无名之徒——那个叫做洛瑞的美国男孩——那些出师未捷就被弑神者当成垃圾一样清理干净的半成品们——哈。”阿喀琉斯定定的看着简若,“保留着残缺的记忆,拥有了一点能力,就自以为是‘神’——招摇于世间,只是为了证明‘神是不会死的’。只是一群可怜又可笑的殉道者——”

  “神?那些疯子就是你们的神?”简若嘲讽的笑了一声,只觉得无限荒谬,荒谬的她浑身发颤,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被唤起了不好的回忆,晃悠悠的记忆里,那些在她面前死去的两个人——

  查理·韦德?不——他叫什么来着——安·东·尼·奥。

  怪不得——怪不得她会觉得熟悉,还有本·博鲁特,那个鬼影曈曈的医院的夜晚,那个提起了中国,声音沙哑的男人——那句没有说尽的话语——

  简若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一时之间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说过了,”阿喀琉斯的脸色沉了下来,像是受到了什么污辱,“半成品!那只是真神的掩护——为了扰乱弑神者的视线——!”他的脸色就像是阴沉沉的天气,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电闪雷鸣——“简,你应该是最了解安东尼奥的人了——”阿喀琉斯的声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磁性,“噢——或者应该叫他阿伽门农?还是【简城】——?你亲爱的监护人——你现在所见到的那些残次品们都是他的作品——当然,”他的眸子暗了下去,沉的像幽深的潭水,深不见底,“——你也不例外。”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阿喀琉斯看着简若,怜悯的叹了一口气,“——弑神者的最大的目标,就是你啊——”

  简若的脸色沉了下来:“你在说什么——”

  “让我来告诉你,我亲爱的,如果说第一代神明戈特利布·费希特是创始人的话,第二任神明则是将组织推上巅峰的天才野心家,第三任是一个导致信徒们分化的蠢货,第四任则是一个彻头彻底的疯子——”阿喀琉斯缓缓地十指相对,虚虚的顶在唇间,“哦,安东尼奥——他轻易操纵着别人的人生,只是为了给弑神者们增加工作量,他真是个彻头彻底的疯子——不过还好,他已经死了。亲爱的简,你就成了那庞大的权势组织最正统的继承人——你还记得这一切吗?”

  简若只是注视着他,不发一言——可是沉默就足以说明很多事情了。

  阿喀琉斯低低的笑了出来:“多可笑啊——最正规的继承人,却是个对过去什么都不记得的女人。”他收敛了笑容,眼底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寒意,“不过不着急,我会告诉你的,亲爱的简——我们说到哪里?——哦,戈特利布·费希特。他是一个真正的催眠天才,一个了不起的科学家,却也止于此——他缺乏野心,也不懂得经营自己手中的筹码——”

  “一切的辉煌来源于下一代。戈特利布·费希特的继承者,是正式创立了带有宗教性质的组织的安格拉·费希特,他是真正的野心家,一手将组织领上了辉煌,那是一战的时间节点,科学疯子,军事狂人、各领域的天才汇聚于组织,安格拉·费希特是他们的领袖和神——通过战争,通过国家博弈,安格拉迅速扩张着自己的势力范围,1912年彻底走上顶峰——”

  “他这一生最大的败笔,就是将重任交给了阿尔瓦罗·马基雅维利那个懦弱的意大利人——”说到这的时候,阿喀琉斯的表情不由自主的扭曲了起来,他试图找回清醒的意识,终于再一次看向了简若,“噢,伟大的第三代神明——弑神者和奉神者的分化自他开始,没有扩张,只有割让——一个亚洲女人尚且能左右他的意志,更不要提一群想要攫取权力的叛逆者了——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懦弱无能,弑神者那群叛徒早在出现的时候就应该被彻底击杀——”

  “而且,”他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因为他脆弱的神经无法承受两代神明的记忆,濒临崩溃之时随意选择了安东尼奥那个疯子作为继承人——才会有了现在的局面。”

  “如果不是这个疯子发了疯的话,或许你就不会这么惨了,简。你本来只应该是个普通人——不会牵扯进这种恐慌之中,也不会被人肆意的改变着记忆任人揉搓——只是因为你的养父——安东尼奥选择了你,处于一种报复的心理——我知道他想干什么,”阿喀琉斯一字一顿,“他想让我们都不痛快——一个女人?他在恶心谁呢?”

  “不过好在他已经死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简。”阿喀琉斯笑了起来,压低了声音“——只要我们联手干掉弑神者,就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威胁我们了——”

  “——然后呢?”简若一派平静,“然后你再联合那群不能够接受女人成为领袖的奉神者们,干掉我上位?你当我是傻子吗?——什么早不知道我的身份,如果你对我的身份没有一丝怀疑的话,就根本不会和我碰面——房东太太挡在我面前,只是证明了你的猜测罢了——你也只不过是个试验品罢了,well,让我猜猜看?或许你根本没有安东尼奥的记忆——他猜忌心很重,绝不可能把自己的记忆随意的托付给一个试验品——你以为自己算什么玩意儿。”

  阿喀琉斯眯起了眼睛:“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简若笑了起来,那笑容倒是和最开始阿喀琉斯的张狂的笑容格外的相似:“怎么?你想杀了我吗?——你敢吗?弑神者最近恰如日中天——杀了我,你就是他们头号目标。说到底——你就是想把我拉进浑水做你的挡箭牌——怎么,你想得到这一点,我就想不到吗?你想做鹬蚌相争中得利的渔翁,也得先看看那鹬蚌乐不乐意吧。”

  “三角形永远是最稳固的形状。”阿喀琉斯意有所指。

  ——三角形?简若脸色不变,心底却嗤笑了一声,什么三角形——哪里来的三角形?他还真以为她那神通广大疯子一般的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