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小姐你说的,君上这么俊美的男子,他怎么会喜欢男人,六界中只要是女的,见了他都会对他倾心的,只是君上心里一直有个人,除了她,君上……”
易芊儿在听到她说最后那句话时,脸色已经逐渐由白皙变成了紫青,她的心里,竟有一丝丝痛感。
彩儿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低,以至于没有再说下去。
“小姐,这只是彩儿听人胡说的,您千万别多想,小姐多想的话,彩儿会很困扰的……”彩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撒了个谎撇过去,心里十分的紧张。
易芊儿笑笑,道:“呵呵……没事儿,我又不喜欢他,他可是个无耻下流的混蛋啊,呵呵……”
事实上,易芊儿的心里是失落的。
话刚说完,易芊儿的脑袋像要裂开一样疼得厉害,脑海里闪过一些模糊的片段过后,疼痛便减轻了不少。
“小姐……”彩儿看她的样子,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她。
易芊儿晃了晃昏沉的脑袋,对着彩儿强笑道:“天晚了,就到这里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彩儿顿了顿,站起来福身道:“彩儿告退。”
等彩儿关上门,易芊儿抱着小人儿,一手轻轻抚着肚子,苦笑道:“宝宝,娘亲有些累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说罢,易芊儿顶着隐隐作痛的脑袋,有些困难的从寝殿左侧的屏风后面绕到内室,将小人藏好,这才让两个婢女为她换上亵衣亵裤。
“小姐,您脸色不大好,让奴婢去把魔医叫来可好?”其中一个叫秋水的婢女恭敬的问她。
易芊儿摇摇头,有气无力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两婢女福身,一前一后退了出去。
一瞬间,这屋里静的出奇,好似落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到。
易芊儿望着白色的床幔,试着回想刚才头痛欲裂时所闪过的模糊的片段。
那片段,毕竟还是太模糊了,模糊得让易芊儿怎样努力回想都只能依稀看到两抹白色的身影,周围是绿绿的一片,似乎是在哪个山间。
那两抹身影,一个高高的,一个矮矮的。那两人似乎在说着什么,易芊儿却完全听不到……
接着,四处走出一些黑黑的影子,把两个人的身影衬得更白了,就像亮光一样,很刺眼。
那些黑影走路的速度极慢,动作有些僵硬,身体随着脚步的移动而一起一伏,很像是瘸腿人士。
在经历修补结界漏洞的大战后,易芊儿对那种非生物体是非常熟悉的。
毫无疑问,这些黑影就是丧尸。
易芊儿还记得,小时候父亲还未去天山,他带着自己在妖界等已经消失的母亲回来,然而母亲人没来,给她带来的,确是从她有记忆开始的无数次暗杀。
六岁那年自己法力尚为低位,母亲就是派了五十多个最低级的丧尸来要她的命。
那时父亲不在,自己所处的位置正是画面里的地方,但那次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是怎样获救的,她都记不起来了。
当时她虽然也是穿着白色衣服,但她相信,画面里的人绝对不是自己……可是,那画面和自己又有怎样的联系呢?
易芊儿想再看清楚一些,然而这时脑袋又疼得厉害,让她无法再保持清醒的头脑。
她终于还是放弃了,静静地躺着,什么也不想,疼痛才慢慢的散去。
偏偏彩儿刚才的话又在脑海里响起,扎得她的心抽疼抽疼的。
“呵……本公主才不会喜欢上他呢,他心里有谁又关本公主何事?”易芊儿自嘲的轻笑,忽略这荒谬的情绪。
独孤一族的神女,为何动情就像犯罪一样?以前上初中时,易芊儿看着古装爱情剧,在心里这样问自己。
到她年长懂得承担责任的时候,才知道,不管法力如何强大的神女,心灵也是十分的脆弱,存活于世间千年万年,是经不起几次伤害的。
她曾经很羡慕那些幸福的情侣,也曾经幻想嫁一个疼爱自己的男人美满的过一辈子,但幻想终究只是幻想而已,不可能变成现实……
这一夜,易芊儿胡思乱想的很多,不管想到哪件事,都觉得十分的伤感。
自从独孤一族受到庇护以后,她一直是族人们捧在手心里呵护着长大的,她的生活,从未缺少过什么……现在想来,自己是多么的悲催啊!族人们将她视为神明,终究只是因为害怕而已,这世上,又有谁能真心待她?
弱小的人类,都是自私,贪生怕死的,依靠她而生存。
如果没有“神女灭亡,独孤一族将会受到天谴”这句寓言,恐怕她早在母亲的暗杀下死了千次万次了。
人的心,为何如此复杂……
易芊儿想着想着,突然就哭了。
“父亲……”她将身子蜷缩在薄被里,咬着嘴唇痛心的轻喃,“你也不要蕊儿了吗……”
她的父亲以前是独孤一族的族长,到她七八岁的时候便离开了族人,去了天山,这些年,她再也没见过他。
易芊儿在爷爷奶奶去世后一直很想去找他,却害怕他因为她神女的身份而不要她,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让父亲丢下小小的她去了天山……
一夜无眠,次日她却依然起的很早,在婢女的伺候下在后院用了早膳,然后抱着小人儿坐在寝殿门前左侧樱花林里的秋千上,荡着荡着,一句话也不说。
自从昨晚过后,易芊儿做什么都在后院,再也没出去过,每日绕着后院,时不时的蹲在地上捡樱花花瓣,笑得十分开心,好似那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彩儿也很识相的没再来过。
速影一直待在樱花树上,暗中保护着她。
又过了三日,风阎休终于回来了。
又过了三日,风阎休终于回来了。
一进后院,他便寻着易芊儿的身影,于是在寝殿后那棵最大的樱花树下发现了她纤细的身影。
她今天穿了一件蓝色衣裙,蛇形单髻,簪着金步摇,风一吹,那步摇便叮当叮当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