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勾唇冷笑,暗地里对丞相勾了勾手,待他走至自己身旁,妖王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带着东西先回妖界。”
“是。”丞相微微点头,轻声应道。
尔后,妖王自袖中的虚境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用法术顺移到丞相手中,再接着丞相收到虚境,悄声的退出现场。
风阎休沉默不语,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造次,所有人都低着头,或在想自己的事情,或害怕的浑身颤抖。
良久,估摸着过了半刻钟,风阎休回归正常状态,眯着眼凝视了妖王许久,才移过别处,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
妖王决绝的与他对视,没有丝毫害怕和胆怯,虽说面色没有什么变化,但他心里已经浮起了冷笑。
他笑,风阎休为了易芊儿而放弃自己的利益;他笑,风阎休如此优柔寡断,为一个女人伤透了心,虽然那女人有着六界第一美的姿色。
“哼!”风阎休不屑的轻哼,甩袖间地上的冰层连带着易芊儿的血迹消失的无影无踪。
妖王望一眼已经毫无知觉的南宫璐,对一脸冰冷的风阎休作揖道:“君上,小女已受重伤,可否将婚礼延期,容许小王带她回疗养?”
妖王说罢,风阎休望着他,突然笑出声来,“呵呵......妖王说的哪里话?既然已经穿上了嫁衣,她便是魔界中人了,岂有还回去的道理?本王自会找人替她疗伤,就不劳妖王费心了,不过......”最后,他仍要留给妖王一丝悬念。
妖王一愣,不知为何就有些心慌了,忙问道:“君上的意思是?”
“呵呵......”风阎休笑得有些让人难以琢磨,道:“本王的意思,自然是要妖王将约定好的物件留下,失言可不太好呢!”
妖王心里一空,想到丞相以回妖界之事,心中便又有了底。
将回魂珠给风阎休,他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易芊儿千年狐神,本来他就十分忌讳她,一旦恢复记忆,与风阎休联手对付他,到时就更棘手了。
好在他早就料到风阎休会向他索要,让丞相带回妖界,反正真正的回魂珠没有几个人见过,到时他拿个假的给风阎休便好。
只不过,他太过低估风阎休了,虽然说回魂珠真的没有几个人见过,但风阎休曾作为天帝次子,幼时时常出没于天帝寝宫,回魂珠自然就见多了,真和假他还是分得清的。
“小王答应过君上的事自然是要做到的。”妖王讨好的笑道,说话间,已从虚境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那小盒与丞相拿走的那个是一模一样的。
风阎休在心里冷笑,挥手将那小盒转移到自己手里,冷冷的看了妖王一眼,然后施法将小盒打开。
只见一颗食指大小的水色珠子安静的躺在里面,它的周围还有灵气波动着,散着淡淡的光芒。
若是一般人瞧见了,可能会直接将回魂珠收入囊中,可惜风阎休不是一般人,这种手段,休想骗过他。
他面上没有丝毫变化,事实上心里已经波动很大了,甚至隐隐有要发怒的征兆,不过他努力的忍住了。
他关上小盒,背着手,唤道:“和喜。”
这一冰冷的声音可把妖王吓坏了,他脸色微白,在看到风阎休神色未变的时候,才稍稍恢复正常。
和喜应声而来,在风阎休面前恭敬的作揖,“君上。”
风阎休侧身,紫瞳朝妖王的方向斜视,而后将手中的小盒重重的放在和喜的掌中,笑得别有深意,“妖王献此大礼,你可要替本王收好了。”
他明面上虽这么说,却暗自用隔空感知对和喜怒道:“迅速追捕妖界丞相!”
和喜抬头看他,在得到他眼神的示意时,应道:“奴才遵旨。”这一声,既是应了风阎休特意说给妖王听的话,也应了风阎休的吩咐。
说罢,和喜闪身朝岛屿下方去了,因为风阎休的魔兵都在岛屿下方的一处基地内。
待和喜走后,风阎休一个手势招人过来架起南宫璐,转身对妖王笑道:“呵呵......既然如此,婚宴便到此结束了,妖王,不送!”
说罢,风阎休连带着南宫璐一齐消失在阶梯上,消失在中人的眼前。
妖王盯着伫立在樱花丛深处的魔君宫,愤愤的捏紧拳头,甩袖离去。众妖界人员尾随其后。
清风徐徐,魔界飘满了樱花,到处都是粉红与雪白,到处都是樱花的芳香。如今花还在,爱花的人却已经远去了。
风阎休换回往日的白袍,束着发,仍然美得人神共愤。
他命人撤去所有关于红色的东西,更将南宫璐以及她的贴身婢女,侍卫们丢到了地牢,严刑伺候,以发泄他的愤怒与伤悲。
傍晚十分,伤痕累累的速影踉跄的回到魔君宫,连爬带跑的赶到风阎休的寝殿。
是易芊儿放了他,她说过,待事情解决,她便去为他解冻。
风阎休正盯着那假回魂珠冥想,紫色的眸里漂浮着明显的怒意。
“君上,独孤小姐被墨珩带走了。”速影一入殿门,便跌倒在地,他强撑着跪在地下,对风阎休道。
风阎休一听,激动的将手中的假回魂珠捏的粉碎,“什么时候?”他捏紧骨节分明的手,声音异常平静。
速影对于他这种反应,是相当意外的,因为风阎休对易芊儿的情意,他一直都明白,如今他这般,速影倒有些意外了。
“走了大概一刻钟了,恕属下无能。”速影作揖,继续道。
风阎休没有接速影的话,整个寝殿便一瞬间寂静下来,静得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的真真切切。
他没有像速影预料的那般冲出去寻找易芊儿的下落,而是不动声色的盯着案几上的三口之家泥塑,拧着眉,笑了。
速影微愣,抿唇未语。
良久,风阎休厉声道:“你先去魔医那里疗伤,疗好伤之后到修罗域加强魔兵与影兵的训练,给本王好好反省。”
听得风阎休未怪罪自己,速影高兴得不得了,在心里对风阎休是无比感激的。“属下遵命。”
说罢,他便扛着伤痕累累得身躯出了寝殿,留风阎休一人望着易芊儿得泥塑发呆。
风阎休一面苦笑,一面痛惜得轻抚易芊儿的脸庞,一股悲凉之气便在此时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