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展夙未曾犹豫。
郁东流握着蕊儿的手更紧了,“蕊儿……蕊……”他已经虚弱的说不出话来。
蕊儿低泣着,悄悄施法让他昏过去。“东流,对不起,对不起,我爱你……”
展夙答应蕊儿让她送郁东流回静禅寺,但要求她三日后便进宫找他。蕊儿应了,施法将管家、白陌和非冶一并带回静禅寺。
等到静禅寺时,几人的衣服已经恢复了下雨前的模样,蕊儿亦换了副妆容。
“大师,请救救东流。”蕊儿抱着郁东流“咚”的一声跪在玄宁面前,哭着求道。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跪下。“大师,救救少爷。”
玄宁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道:“阿弥陀佛,你且将他放到床榻上,能不能熬过今天,就看他的造化了,贫僧也没有办法,这是你们的劫数啊。”
蕊儿愣住了。良久,她才抱着郁东流站起来,“多谢大师。”
将郁东流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蕊儿便坐在地上,牵着他的手,给他注入法力。
“夫人……”非冶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呢喃。
蓝光包裹着郁东流,他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了。
玄宁静静地离开这个禅房,跟着的,还有非冶和白陌三人,谁也不愿打扰他们。白陌轻手轻脚的关上门,而后坐在门口闭目养神。
非冶不安的看看禁闭的房门,视线又回到雨里。“管家,你说,夫人真的会去当皇上的皇后吗?”片刻,非冶问道。
“夫人不会的,少爷那么爱夫人,若是夫人当了皇后,那不是要了少爷的命吗?”管家果断的摇摇头。
“嗯……”非冶也觉得有理,“我也觉得夫人不会的,可是答应皇上的那些怎么办?”
“……”想到刚才,管家沉默了。蕊儿刚刚为了郁东流向展夙提了那么多条件,不嫁,展夙会放过她吗?这个管家也说不准。“夫人那么厉害,一定会有办法的……”说这句话,倒有些自我安慰了。
白陌听他们的谈话,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
蕊儿施法写了一封信,那封信化作蓝光,穿过门板,向京城飞去了。
由于下雨,京城张韵待的戏院关门了,所以戏院内除了戏子与打杂的人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那束光顺着张韵的气味儿飞到张韵的房间,那时,张韵正在对着铜镜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束光飞到她面前,变成了信纸飘落。
张韵疑惑的接过,一看著名,慌忙打开。
信上道:卿岚,周茺媛发现了我的身份,不知何时请了个黑衣人,今日趁我虚弱之时将我捉住,当众火焚。皇上来了,他以东流与周茺媛成亲之事逼我当他的皇后,东流受阴气侵蚀奄奄一息,为今之计,我只好先答应他的要求,对不起。你拜托我的,我之后会帮你的,请你原谅我。
今日焚狐妖之事,果然是公主吗?这个周茺媛,真是该死,公主,她何时害过人呢?张韵暗道。
她愣了一下,笑了。“我的傻公主,张韵怎么会怪你呢?我们都那么傻……”
皇宫,
展夙泡在宽大的浴池里,想着今日所发生的事,格外的入神,就连御风从门口进来,他也没有察觉到。
“主子,查到了。”御风单膝跪地,道。
“说。”
“独孤小姐确实是狐妖,但确实凭空出现在大圣的,从未害过任何人的性命,今日所发生之事,皆由周茺媛一己私欲所发,周茺媛为得到郁东流,不惜设计将独孤小姐逼至死路。”御风道。
“哼!朕就知道。”展夙舀起水,愤怒的将手中的水击得粉碎。“叫御雷准备圣旨,朕稍后就来。”
“是。”御风应一声,闪身出去了。
展夙也没了泡澡的心情,起身跨上浴池,叫来太监更衣。
等展夙回到寝宫时,御风和御雷早已拿着圣旨和笔墨在此等候。“主子,圣旨已备好。”两人作揖,齐声道。
“嗯。”展夙坐在矮几前,执起笔,一笔一笔的写下“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周茺媛为一己私欲残害他人性命未遂,撤赐婚圣旨,贬为庶民,永世不得进入京城。郁丞相之子郁东流,因护朕有功,即日任其为辅国大将军,给予边塞兵权与婚姻自由。钦此。”
圣旨写完,展夙勾唇将笔丢在桌上,脱下外袍,向床边走去。
御雷连忙追上去接住展夙丢的外袍,仔细的将它挂在衣架上。御风则用内力烘干圣旨,继而将它卷起来。
“叫人再抄一份,明日一早到丞相府与咏樱苑宣旨。”等御风将圣旨拿好,展夙的声音传来。
“是。”
……
不知不觉,蕊儿用尽了力气,在床边昏迷过去。
雨在午夜十分终于停了,空气中散发着泥土的芬芳,空气变得更加清新了。
护城河内,到处漂浮着人们给死去亲人祈愿放的河灯,河灯上点着蜡烛,从远处看,好看极了。
非艺在非冶背着郁东流去救蕊儿期间做了好几盏河灯,此时正与斑诺蹲在闲庭的樱树下,和斑诺一起放河灯……
“希望在那边的父母过得好,顺便,保佑夫人和少爷他们平安归来。”望着那些耀眼的河灯,非艺合掌,道。
斑诺疑惑的看着非艺,不知她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却也照做,念道:“希望在那边的父母过得好,顺便,保佑师傅和师傅相公他们平安归来。”
非艺一听,笑了。“诺儿真乖。”她摸摸斑诺的发顶,笑道。
“嘻嘻……”斑诺倒不好意思了。
次日,非艺被非冶叫过来,伺候蕊儿洗漱。她进门时,却看到蕊儿昏睡在床边。
“夫人!”她惊叫,放下手中的木盆便跑过去将蕊儿扶起来。
门外听到叫唤的三人也冲了进来。
“夫人怎么了?”非冶与管家焦急地问。
白陌淡定如常。
非艺看着蕊儿与郁东流苍白的面孔,竟心疼得哭了,“刚刚我端着盆进来,发现夫人昏睡在地下。”一面说着,她一面擦去脸上的眼泪。
非冶捏了捏拳头,又松开,轻道:“夫人一定是累坏了,让她和少爷一块儿休息吧。”
“昨日夫人被那黑衣人伤了,又火烧过,应该是废了不少元气。”管家道。
“夫人怎么这般命苦啊……”非艺将蕊儿抱上床,掖好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