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查鑫楠的母亲,就端了一碗热汤面过来。忍饥挨饿几乎一天的季韵寒,此时感觉那碗面,就是人间最美味的。转瞬,她不顾形象的甩开腮帮子,大口大口吃起来。
看着她像萌宝宝一样的吃相,查鑫楠又一次陷入了迷醉。心里大概又在幻想了,但看似触手可及的未来,或许仅仅是个幻影。
“哎呀!孩子,慢点儿吃!不够的话,我再去做。不就一碗手擀面嘛,也就是男人们抽支烟的时间,就能做好了。”
查鑫楠的母亲,看着季韵寒吃得津津有味,添着碗边的样子,急忙承诺可以再给她做。
季韵寒听后深受感动,抬头看着那位老人,竟然想起了自己前世的母亲。她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母爱的温暖了,总感觉自己好可怜。
“谢谢你,阿姨。”
季韵寒的视线已经模糊了,她是含着泪说出这话的。
“孩子,既然来了,就当成是自己家好了!跟我更不必客气。”
“对对对,我妈说的对。季韵寒,你就把我家当成自己家,把我妈当成自己妈就行了。”
查鑫楠趁机插了话,他的老妈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露出一丝怒气。大概心里在责怪自己的儿子: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凡事要循序渐进才行。
查鑫楠吐了一下舌头,静默了一会儿。那边,季韵寒还在低头吃着面。查鑫楠的老妈却已经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讲个没完。
“不是跟你吹啊,时光再倒退十几年,我干活儿可更利索呢!那可真是家里地里都能干,里里外外一把手啊!就我家隔壁老王,他年轻的时候,有一天他老婆不在家……”
“咳咳!妈,别闲聊了,快去做面吧。季韵寒这一碗面,明显是不够吃啊!”
查鑫楠干咳两声,有意把他那个话唠老妈赶走。因为听到她说“隔壁老王”几个字,总感觉很别扭。虽然知道自己母亲为人正直,但她那张嘴说起话来,却常常被人误会。
“我还没讲完呢,待会儿就去。”
他老妈不耐烦的说。
“阿姨,您请继续。”
季韵寒突然好奇心爆棚,还就喜欢静听下文了。
“那天呢,他老婆不在家,他就隔着墙喊我过去。我一想啊,那就过去呗,说不定有啥急事儿呢!”
听到这里时,查鑫楠又咳嗽了几声,然而无济于事,他老妈不讲完自己的“光辉历史”是不会罢休的。无奈,查鑫楠只好耷拉着脑袋,不愿抬起来。
季韵寒从吃得津津有味,瞬间转为听得津津有味了。
“我去了以后才知道,原来他想做……阿嚏!他……”
“妈,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有意思吗?”
查鑫楠非常不满,他老妈在说到关键字眼儿时,打了个喷嚏。如此,更容易给人制造暇想的空间呐!
“你一直打断我干啥?我不就是过去给人家做了一顿饭,喂了一顿猪嘛!连大猪带小猪,一共十八头,再加上老王那个大活人,十九口的饭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嘿,我只用了半个小时不到,就做好了!从那儿以后啊,老王见了我就夸,说我人好,活儿干得好利索……饭做得也好吃。哎!可惜呀,他现在人没了。”
听到这里,查鑫楠总算松了口气。他老妈说到这里也戛然而止了。随后站起身,准备再给季韵寒做碗面。
当她走进厨房后,查鑫楠搬着椅子,向季韵寒身边凑了凑。
“我妈她……就是爱说话,你别介意啊!”
“不会的,我觉得很好啊!阿姨性格直爽,这样很好相处的。”
“是吗?你这么认为呀?那太好了,我就不用担心,将来婆媳关系处不好了。”
查鑫楠的声音变小了,没敢让季韵寒听得太明白。
“你说什么?”
“没有,没什么。我是担心,我妈再做一锅面你吃不完。”
查鑫楠又吐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那你就撕破肚皮,帮忙吃呗!”
季韵寒笑着说,查鑫楠也笑了。
那顿饭,季韵寒的确吃了两碗面。真的已经很饱了,也很舒心。只是窗外的雨还在倾泻而下,再加上断掉的桥梁,不可能那么快就修好。看来,今晚只能住在这里了。
“哎!断桥啊,断桥,真是有情之桥啊!哈哈哈……”
查鑫楠突然自言自语起来,大概在感激那断掉的桥梁吧。
“说什么呢?一座桥而已,有什么情感?”
季韵寒这个重生女,怕是没有听过,白娘子和许仙断桥相遇的故事吧。故此,表现得很平静。
“什么?季韵寒,你不知道白娘子吗?”
查鑫楠疑惑的问。
“什么白娘子黑娘子的?我只知道天黑了,我也走不了了。”
季韵寒有些哀怨的说着,查鑫楠又欣慰的笑了。
那晚,季韵寒被安排和小可,住在一间房里。谁知,季韵寒偏偏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的她掉进了一个深渊,类似重生前所跳的悬崖。她已到了如此凄惨的地步,居然还有人往下扔石头。
“你这一生注定不会平坦,又何必固执的挣扎?认命吧,哈哈哈哈……”
那个声音,让季韵寒难以辨别是男还是女?她甚至不确定是人还是鬼?浑身碎裂般剧痛的她,挣扎着想爬上去,然而四周一片漆黑,能出去的概率几乎为零。
除了那个人的笑声,她听不到任何动静。那一刻,那阴森恐怖的笑声,关闭了她所有的希望。
生命到了如此地步,她已经欲哭无泪了。在最绝望的一刻,她仰天大笑,放声怒问:“上苍啊,你既然赋予我生命,为何又要如此折磨于我?我心怀一抹善念,从前世到今生。一不缺德二不作恶,谨记严于律己,宽厚待人。上苍啊,你却为何对我如此不公?”
季韵寒的仰天长啸,梦里的吼声,惊醒了与她同榻而眠的小可。
“啊!鬼呀!”
小可吓得惊慌失措,抱着一只枕头,飞速跑向了奶奶的房间。
“鬼?谁是鬼呀?小可,不要怕,我刚才只是做了一个梦。”
季韵寒本想安慰一下小可,但那孩子,已经躲进奶奶房间不再出来了。
独自留在房间的季韵寒,开始坐在床头回忆刚刚的梦。但接下来,窗外闯进的闪电和巨雷,吓得她再次惊叫狂吼……
声音未落,一个身影冲进了她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