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停下脚步,依然朝前走这,有请?能有什么好事。

  那人没有要追上来的意思,我就自然的走在校园大道上。只是他们的车比我快,在校门口一辆黑色轿车率先停在我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

  后座的车窗缓缓下降,露出了一张让我略微畏惧的脸。

  我上了车,车子停在了一个幽深的巷子里,司机下了车在车外等候。

  “苏律师,又缘再见我想并不是巧合,一个男人在外有几个女人也正常,不过我希望你能做个懂理的女人,别逼禹森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李家谁都惹不起,离婚更是妄想,希望你自己能明白自己的立场。”

  他说的字字我都听得很清楚,我记清了他的模样,自带的那种威严,讲话连嘴角都不会扯动的那种威严,那种不用正眼看你的蔑视感,完全没有像在众人面前那样和蔼。其实我知道他要说些什么。我扣动了车门锁准备下车

  “还有,别把歪脑筋再动到我另一个儿子身上。”

  这个自以为是的老男人把我什么了,侧眼瞧了我一眼,我收回扣车门锁的手

  “收回你的话,我没做的事谁都别想拿来指责我。”

  我下了车,重重的甩上车门,车身一震。

  我走出那巷子,那充满愤怒的黑色轿车从我身边呼啸而过。

  .

  不过他的话没错,不要妄想。孩子的事又一次涌上心头,我开始幻想他长什么样,是男孩还是女孩,想着又发觉这根本没有意义,要明确坚韧的摆正自己的立场。

  我拉开了包包的拉链,拿出了手机

  “喂,你好,我要重新预约手术时间。”

  那边的护士态度还是温和,我的声音却冷淡无比,预约好了时间,生硬的挂了电话。我觉得我现在必须大哭一场,才对得起这小生命。

  学校总在郊区,周围的路总要寂静,我找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小公园,坐在长椅上,双手严严实实的将脸捂上,瞬间我的眼泪奔流而出,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将手放下,长椅上多了张纸巾。路人一定是觉得我这样哭太可怜,可是又不敢打扰。我拿起那纸巾,擦干眼泪。背上包离开了那公园

  .

  预约的时间比我想像的来的快,兴许是大哭过一场,签字我签的很利落。

  “言小姐,同意书一式两份,这是您的请收好。”

  “恩”

  我接了过来,胡乱塞进包里。

  手术过程很快,这一切都来得比我想像的快。

  .

  过了这个坎,接下来的一切都还是那样。他对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我也开始像原来那样生活,该笑的时候依然笑的大声,该发火的时候仍旧不饶人。

  .

  那天吃了晚饭,我们在天台上看星星。进修时间也即将结束,我就要会到青城

  “能不能别回去?”

  “我想有自己的生活工作”

  我说完这个,他的手机响了

  “喂”“好啊,努力加油”“这几天你肯定会收到。”“好的拜拜。”

  他说话不像平时那样,很像在教导孩子那样,他挂了电话

  “谁啊?”

  这次我还挺好奇

  “小鹏,数学竞赛第一我答应给他买电脑,这孩子还真拿了第一。”

  我听着脸暗了下来

  “别这样对他,他会长大,等他思想成熟了他不会再觉得我们只是朋友。”

  我的怒气很明显,他蹲到我跟前,握起我的双手

  “这次我已经答应他了,我答应你不会有下次”

  分别在即,我也不想争吵,回了青城我们的见面不会如此频繁,见面也不过匆匆一晚。我缓和好了心情

  “好”

  我笑着回应他,他的神色不再那样紧张。我有些觉得他爱上的就是一个炸药包,动不动就点火,他只好一次一次的灭火

  “到时候我陪你回去好不好?”

  “好啊。”

  气氛回归正常,星星也明亮了许多,这时候要是有流星烟花什么的就更符合场景。

  .

  清晨的山有种吸引力,懒散的我在这里都会早起跑步,他在的时候也都会陪我。

  今天的天气有些阴沉,不过并没有影响我的心情,穿着运动套装的两人奔跑在盘山公路上

  “休息一下吧,跑不动了。”

  我的耐力还是不够,一般跑全程我都要休息一次。

  我找了块山石坐下,天气热,他递过来的半瓶矿泉水一口就给我喝完。

  他从我手里拿过水瓶,扔进垃圾桶,他的关怀总是无微不至,处处都在。我也如此习惯。

  .

  生命会有终点,爱情也会有,生命的终点没有预警,爱情的终点没有提示,就是这样一个习惯的清晨,我们都在一如往常的做着自己。

  我们终结在我从浴室出来的那一瞬。

  他怎么找到手术同意书的我也不知,那张原本就揉皱的纸在他的手上。他的眼神阴冷,拿着那纸一步步紧逼

  “你都做了什么,你为什么从不问问我。”

  这是他第一次对我发脾气,我甚至害怕他会一巴掌扇向我

  “算了吧,别说这个了。”

  我牵强的笑了一下,躲过了他的眼神,背对他走向床边

  我只听到声后那震耳的关门声和接下来引擎的轰鸣声

  .

  他没有来电话,我给他发了短信,我回青城的日期,9月23号9点浦东机场

  上午9点的飞机,我在机场等到了夜晚9点,我错过了那班我原本要乘坐的航班。是故意的,我7点就到,在进口等他,在安检等他,在能等能拖延的地方我都等了。他没来,我很愚蠢的思考了另一种可能,是不是他不知道是早上的九点还是夜晚的九点。我坐上了回程的飞机,就我一人,这是他答应我的唯一一件没有做到的事。

  男人的决绝与我们女人的不同,再坚决的女人永远是女人,女人有底线不过会一退再退,她容易感动容易失控。而男人他的底线始终坚守,你触碰了不管他多么爱你就算他现在还是如以往那样爱你,可是他的底线你不能越界。

  所以人们总说吃亏的永远是女人。

  .

  我回到了青城,揭开盖在家具上的白布。

  灰尘飞扬,迷茫了我眼前的视线,最后落定,被轰鸣的吸尘器带走随后被冲下城市的下水道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