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医书本身写错了,也是有可能的呀!毕竟这也是人编撰的嘛!那么多药方,难免一两味写错,再加上清与青读音相同,字形也就差一些,写错也很正常啊……
清影这么想着,身子就被撞了一下,当下失去了平衡倒在了地上。
“小!少爷……”兰音惊呼一声,瞬间改了口,赶紧扶起清影着急道,“你怎么样?有伤到吗?”
付千醇一面想办法安抚着争执中的学子们,一面见清影摔倒了,当下对这混乱的场面更加不爽了,大吼道,“够了!”
秦奡拉着秦烽,余光见清影被人浪撞到,眉间一簇,大声道,“好了!”
这二人同时喊出声,原本嘈杂的环境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付千醇的表情很是冷漠,那眸子让人仿佛置身于严冬之中,从心底泛起寒意。这与他们平日里见到的付千醇完全是两种感觉。
付千醇见气氛有些尴尬,缓和了颜色,看了秦奡一眼,才扬起一抹苦笑,对众人说道,“我是说……你们这样,要是被军塾的夫子知道了,只怕我们整个智营都要遭殃。大家以后都是兄弟,有话好好说,吵是没用的。”
“是,是啊……”南宫烈不自觉附和道,“大家都冷静一点。”
“可是表哥,这红衣散的解药用的明明就是青如阳,秦奡非说是清如阴,证据在眼前了,还不服,这不就是故意刁难吗?”
南宫烈虽然对秦奡的纠缠感到不爽,但为了让自己显得大肚一些,只得假意劝解。南宫烈才要开口,就听到有人这么说——
“不,‘清红’配方用的是清如阴。”
突然,一道清冷的女声传来,那声音十分透彻,又十分肯定,如一股清流缓缓划过众人心间,然后流入心底。
所有人一同回过身,向草苑的门外看去——
只见那女子,一身淡紫色纱裙,身姿窈窕,双手叠放在腹间,落落大方。她的脸上蒙着一块蓝纱,只露出那如清水般纯净无染的双眸。她的右额角,纹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白蝶,停落在她的柳眉梢上,尽显优雅。
她的身上围绕着淡然超脱的气场,犹如天上仙子下凡,不食凡尘,美得不可方物。
这绝对是她这辈子见过最超凡脱俗,也最貌美的女子了!清影愣愣的盯着那仙女,与男人们一样也看傻了。
只见那女子径直走向清影,执起她的手,轻声道,“等会,到药炉来,我帮你擦点药。”
清影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掌因为摔倒,有些红肿。清影晃神点了点头,对上那眸子,感觉自己手上的伤一点都不痛了。
这女子虽然看着清冷,但在对上她眸子的瞬间,却能感受到其中流转的温暖。
“对了,刚才你们在争执的清红的配方,用的是清如阴,不是青如阳!这二者虽然外表长得一样,但内里完全不同,药性也相反,可万万不能弄错了。”
女子说的很是认真,蓝君丰见这突然出现的女子在帮秦奡说话,立马有些不悦。虽说她真的长得很美,美得让人心动,但这事关男人的面子,决不能输。
蓝君丰还未开口,南宫烈已经忍不住了,“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这么说?”
“放肆!”
一声威吓传来,紧接着,南宫鹏从墙外翻身而入,给了众人一个大大的意外。
本来他没打算插手这些孩子们的纷争,若是连这点小事都没法私下解决,以后怎么在一起生活?
即使他心知肚明,阿烈他们的说法是错的,那医书也是错的,但他始终没有插手。反倒打算在事情结束后,再告诉阿烈,让他自己做出决定。
可是这小子竟然这么耐不住性子,如此咄咄逼人,甚至连基本的礼仪都忘了,这就太不应该了!
这营长之位,他真是一点不合适!
“这位是西疆军医尚潦先生的独女,也是唯一尽得其真传的徒弟。尚绫络小姐,阿烈!还不快和人家道歉!”
南宫烈被自己二叔这么一吼,楞了一下。她就是尚绫络?!那个被西疆军称作“将中天女”的西疆女军医?
据说这清红的药方,当年就是尚军医和他女儿一起研究出来的结果。配药的本人都这么说了,那不就真是如秦奡所说,用的是清如阴吗?!这医书竟然出错了?!
南宫烈心中郁结,但又无法倾吐,只得结巴朝尚绫络道,“尚,尚姑娘,刚才是在下失礼了。”
尚绫络摇了摇头,一点都不在意,反倒是弯腰拾起了掉落在地上的医书,看了一遍,对南宫鹏道,“二爷,这书中所写‘清红’的药方有误。家父因为军中事务,恐怕要一个月后才能到,还劳烦二爷修书一封给太医署。这药方虽不常用,但还是早些修正回来才好。”
“好,我明天就派人快马加鞭回皇城,你放心吧!”南宫鹏颔首,然后看向南宫烈,面对尚绫络时的和颜悦色瞬间风云突变,“阿烈,现在既然结果已经明了了,你们这智营的营长也该选出来了吧?是谁呢?”
南宫烈听着二叔的声音就知道他生气了,心中不甘,却不敢发作,只能沉声道,“我们智营的营长,是秦奡!”
南宫烈虽是这么说,但那一脸不服气的表情,却写满了心口不一,南宫鹏在心中叹了口气,这孩子,从小就争强好胜,自持孔武有力,读了些书,就看不起人,唯我独尊了。殊不知这天外有天人外人,一山还有一山高啊!
这次输了,还输了这么难看,能给他一个教训!也不算坏事。
“那你就去同沈阔说一声吧!”南宫鹏道。
南宫烈听着只能道,“是。”
他说罢,便低头走出草苑,对南宫鹏的安排打心底里感到怨恨。为什么叔叔要站在外人那边?
哼!好个秦奡!竟然让我在大家面前这么丢脸?!哼,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