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二人异口同声,风三娘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了,这两人一个看姑娘,一个品酒,却都说不对,究竟是何意。
风三娘双手环胸问道,“小鬼,什么不对啊?”
“夏盈盈不在这里面!”清影道。
“这不是这里最好的酒!”秦奡道。
风三娘听着一愣,心想清影是在哪里见过夏盈盈,紧接朝姑娘们挥了挥手,“好了好了,你们先回房休息吧!”
那姑娘们本来就是睡到一半被人吵醒,心情自是不好,在听到清影一出口便是找夏盈盈,当下更是恼火,但碍于风三娘在场不好发作,只能瞪了瞪扰了她们清梦的清影,扭摆着身子,又鱼贯离去。
“小鬼,没想到你挺懂行啊!”风三娘精明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清影,“一挑就选上咱们嫣红楼的花魁啊!”
“花魁?”清影重复道。
风三娘又转过身看向秦烽,“还有你,这的确是咱们嫣红楼对外最好的酒了。不过呢,确实也还有更好的,只是并不对外。你们能不能喝得到,我不保证。就像咱们的盈盈,你见不见的到,我也做不了主一样。”风三娘说着又看向清影。
清影这一听,更加云里雾里了,花魁与好酒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
蓝君丰摇了摇纸扇,有些不耐,“鸨娘,这花魁与美酒,难道还没个价钱吗?”京城最大的青楼可都没这么拿乔,一个乡野小地方的花楼老鸨倒是横的很!
风三娘冷冷扬了扬嘴角,鼻间轻哼一声鄙夷,“价钱?我风三娘在风尘中打滚这么些年,什么金银珠宝没见过?你别说一点钱财,就算是皇宫里的那些古玩首饰,都不一定入得了我的眼。
这嫣红楼打开门做生意,的确是求财,哪些姑娘急需用钱的,我便多叫她们出来,没急用的,就随她们高兴了。无论是缺钱还是不缺钱,这姑娘们要卖身还是卖艺,什么时候卖,全凭自愿!这是我嫣红楼的规矩,没有人可以打破。”
“我知道你们是那山上军塾的学生。”风三娘纤腰款摆,手间羽扇微抚,眼眸略过圆桌上的一众学子,一副她早已看透的样子,“就算你们家中富贵,有权有势,但在这嫣红楼中,我说的算!”
风三娘语调轻柔,但语气中却透着强硬,让付千醇不由得细细观察了她一番,见她眼中坚毅,气势不凡,心觉她不是一般人!这些个公子哥儿,哪里受过这种气,若是让他们发作了只怕场面会很难看。
付千醇想着便在蓝君丰开口之前说道,“三娘,我们来这儿就是为了喝酒放松,自然不会坏了嫣红楼的规矩,弄得大家都不痛快。”他说着顿了一下,“刚刚听三娘那么说,想必这美酒与花魁要露面,都与这规矩有关吧?”
风三娘听付千醇这么说,脸色才有所缓和,幽幽道,“是啊!盈盈她平日里见不见客全看自己心情,不管来人是谁,只要她想见,便会见。而咱们嫣红楼里最好的酒,也是盈盈所有的,只有她同意了,你们才能喝得到。”
秦烽摸了摸下巴,眼珠子打着转儿,“这酒难道是花魁自己酿的?”
“这倒不是。是隔壁镇子的王员外为了讨咱们盈盈欢心,这才花了大把银子买来的,是南方夏家酒庄的酒。”
夏家酒庄?清影听着瞪了瞪眼,而秦烽更是激动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难道是夏家酒庄的清露酒?!”那可是一两酒等同一两金的极品啊!他只听闻过,从未尝过,真不知这酒是何等滋味?难道在这儿能喝到?!
“那倒不是!”风三娘摆了摆手,“是与清露酒齐名的清泉酒。”
听到是清泉酒,秦烽兴奋的神情收敛了点,这清泉酒他倒是也没尝过,所以也不算失望。据说这清露酒一两金购一两酒,而这清泉酒则是一两银购一两酒。所以这两种酒又被称作夏家酒庄的金银双绝,皆是闻名天下的好酒。
想来也是,夏家酒庄的酒可谓是美名远播,而清露酒更是皇亲国戚才能享用的贡品,平凡百姓间怎么会有?而那清泉酒虽说对外出售,但也是富贵人家才能买得起的。
那个王员外可真是大手笔!竟然买了这么贵的酒讨姑娘欢心。看来这个叫夏盈盈的花魁定是十分美艳,要么就是才艺绝佳。
这么贵的酒,他们估计是喝不到了吧?秦烽想着坐了下来,神色有些颓废。
听到清露酒与清泉酒,清影是彻底确定了,那不就是表哥家的酒庄嘛!那两种酒,她喝过,可是没有觉得多好喝呀?这些人真是奇怪,不过是酒而已,哪有花魁来得有吸引力。
清影扯了扯风三娘的袖子道,“哎呀!三娘,别说那么多了,你就说说呗,我们要怎么样才能见到花魁嘛!”
“我也不知道。我只能说,我去问问她,若是她肯见就来,若不肯,你们只能请回了。”风三娘手持纱巾抚了抚发间朱钗,“至于那酒,也只能看盈盈心情了。”
“那你就快去吧!”清影说着就拉着风三娘,把她送出了门。
风三娘好笑的白了清影一眼,如同拿小朋友没办法的长辈般,嘴里埋怨着,“猴急。”而后下了楼。
“这鸨娘也太狂了吧?”蓝君丰见她走远这才敢出言抱怨。
蓝君丰的心情都写在脸上,秦奡给他倒了杯茶,劝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蓝兄就别和她计较了。”
蓝君丰撇撇嘴,鼻子哼气,端起茶就猛喝,“不就是清泉酒吗?搞得像是多珍贵的东西似得!我看那花魁估计也就一般姿色!”
“蓝君丰,你喝过啊?”秦烽一脸好奇地凑了过来。
蓝君丰皱了皱眉,昨日的事他还记在心里,自然对秦烽没什么好感,见秦烽靠近,不自觉往旁边偏了偏,白了他一眼,鄙夷道,“废话!”
“据闻蓝太医为官清廉,哪来的银子买这么贵的酒啊?”付千醇冷声问道。
蓝君丰以为付千醇是怀疑他爹贪赃,便急忙道,“我爹虽是太医,但未入宫前曾四处游医,救过夏家酒庄老夫人的性命。所以每年清泉酒酿好之时,夏家都会派人送来几坛。”
那不就是外婆?蓝君丰的爹救过外婆的命?清影想着偷偷看了蓝君丰一眼,突然觉得这家伙也没那么碍眼了。
“对了!我就说舅舅怎么每年都会送清泉酒来!”南宫烈恍然大悟,问道,“听说你曾经和南方夏家指腹为婚过,就是那个夏家吗?”
“是啊!”蓝君丰轻咳一声,对南宫烈突然把陈年往事说出来有些尴尬,“不过那夏家夫人后来生的是儿子,所以婚约也就作罢了。我爹不怎么喝酒的,姑丈好酒,所以每年只留下一坛宴客,其他都送你们家去了。”
指腹为婚?清影一听便愣了,不会是二表哥吧?表哥比蓝君丰大一些呀!难道说是……
“原来如此!”南宫烈点点头,然后撇了撇嘴,“不过呢,丰,那清泉酒可真的是好酒!听说它产量很少的!爹每年拿到了,都只喝一半,留一半埋起来。我们想喝,都只给一小杯的!别的酒都不会这样,独独对清泉酒,爹好像特别宝贝似得。”
蓝君丰听着不以为意,反正他对酒没什么兴趣。秦烽听着二人的谈论,又看那南宫烈的表情,口水都快留下来了!
“啊——你们别说了!我更想喝了!”秦烽大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