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子清,你信不信我……”
“开坛弄死我!”郭良抢白,一副看透他的样子,“你除了这个,还能说点啥?”
“你,你,你……我可是大师兄!”姜策耍赖。
郭良心累,“大师兄也不能蛮不讲理。”
这时,皇甫岑收到消息,得知两位师傅来了,连忙赶了过来,还没见到两人,远远的就听到他们的争执声。
他不由得加快脚步,直到看到二人,才出声制止,“大师父,二师父!”
“岑小子!”姜策像是看到救兵一样,还不等他走近,就上前把他拉到身旁,也不管人家懂不懂前因后果,开口就要他表明立场,“你说,他是不是太过分了!我可是师兄!他一点都不尊老!”
皇甫岑哭笑不得,刚想安抚姜策,郭良先他一步,轻描淡写地火上浇油道,“为老不尊,有何可尊?”
姜策瞪大眼,一口气上不来,“老小子!你太过分了!”
“彼此彼此。”
两人互相瞪视着,一点都不退让,眼看着就要动手了。这个场景在六年前也上演过一次,那一次为了皇甫岑,而这一次为了陆清影。
“先生,军师,你们把人都吓跑了。”小礼冷声提醒道。
两个老顽童听着便是一愣,偏过头,清影哪里还在?就连秦奡与尉迟云也不见了,就剩下沈阔一人。
“老小子!你看,这下好了吧!人都被你吓跑了,一拍两散了!”姜策愤愤不平。
郭良不服,“何以见得不是被你吓跑的?”
皇甫岑狐疑,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姜策一听,抢着道,“那孩子明明就是我十年前定下的,郭子清非要和我抢!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
“谁知道你定没定下,反正是我先开的口。”郭良反驳。
皇甫岑大概整理了一下,心中猜到几分,“所以你们这次又选中同一个人了?是谁呀?”他有点好奇——那个大师傅十年前就选定的人。
“是……”郭良有些犯难,他还来不及问那孩子叫什么呢,只好看向沈阔,无声询问。
沈阔还没开口,姜策就得意地笑了,“嘿嘿,不知道了吧!我告诉你,那孩子叫陆清影,是南方陆风瓷行,陆家的三……儿子!”得意过了头,害他差点咬到舌头。
陆风瓷行?南方陆家……对了!那不就是堂嫂的娘家吗?说起来,陆清影这个名字,当初自己还觉得熟悉来着。皇甫岑想着,隐约感到有些不对劲,当初堂哥他们说要给我做媒,虽然那时候我态度敷衍,又心不在焉,可是似乎这名字就是那时候提及的!
“等等,陆清影这名字……不是陆家三小姐的名字吗?”自己之前怎么没想到呢?!皇甫岑直盯着姜策,当时堂哥要给他做媒,提起的应该是女方的名字才对。
所以,陆清影难道是个女人?!
一言激起千层浪,姜策心中一惊,“不是!是陆家三子的名字!”
皇甫岑不信,直勾勾盯着姜策,想要在他眼中看出些许破绽。堂哥给他做媒不提人家姑娘的名字,反而提她弟弟的名字干嘛?这说不通啊!
这丫头这么久都没有暴露,不会在我这儿破功了吧?姜策背后冷汗直冒,岑小子这几年眼神越来越犀利了,真是不可爱!
姜策故作镇静,沉下脸,对上皇甫岑的眼睛,心想,哼,他可是师傅,哪儿能让他看出破绽?!
“你当我老眼昏花啊?男女都分不清了?”姜策鄙视地白了他一眼,“你们里面,有谁敢说自己看人比我准的?啊?!”
第一次见姜策板起面孔,皇甫岑以为他是真生气了,摸摸脖子,讨好的笑了笑。想想也对,大师傅知天命也会替人算命,单从面相就能预测一个人的未来,怎么可能看不出一个人的性别?
再说,女子私入军塾可是杀头之罪,哪有女子有这胆子?自己是不是想多了?皇甫岑抿了下嘴角。不过,那时候堂哥是为什么会提到陆清影的名字呢?而那个陆三小姐究竟叫什么名字呢……
见皇甫岑接受了自己的解释,姜策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糊弄过去了。
姜策骗过了皇甫岑,可是却瞒不了郭良!
郭良与姜策从小一起长大,郭良了解姜策甚至超过自己。姜策的心太大,即使是遇上生死关头也是嬉皮笑脸的样子。随时都能像个小鬼似得撒泼耍赖!但并非完全不会出现严肃的样子。
他会出现严肃的样子,唯有一种情况——他在撒谎。
郭良扇了扇羽扇,看来这个叫陆清影的孩子,身份有问题。若他是她,在军塾中,可是大罪!
郭良睨了皇甫岑一眼,见他好像还有些许保留,低头想了想,跟着轻笑一声,“岑儿,我记得你堂哥与这陆家就是姻亲,你不信的话,大可修书给他,一问便知。当然了,你大师傅虽然看着是傻乎乎的,不过眼神还是值得信任的。”
“喂!你说谁傻乎乎的?”姜策皱了下鼻子,瞪了郭良一眼。
郭良立马冷撇回去,施以警告。
就像是郭良了解姜策一眼,姜策何尝不是最了解郭良的人?!只消一眼,他便知道,自己的谎言骗过了所有人,唯独就是骗不了他!
心中不免又是一阵叹惋,他们师兄弟俩的感情究竟算好还是不好呢?
皇甫岑听郭良这么提醒,点了下头,“也对。”再说,那件事也确实该进行到第二步了,是时候轮到受招子弟了。
“臭小子!你还是不信任我是吧!”姜策说着眯起眼。
皇甫岑立马挥手,“没有没有,我在想上次与师傅们提的那件事。”
“查的怎么样了?”郭良立马问道。
“这……”皇甫岑迟疑了一下,“这个不急,晚上再同师傅们细说,现在还是先给您二位接风洗尘吧!”
“也好。”姜策点点头,“和老小子斗嘴这么久,害得我肚子都提前唱空城计了!”说着顿了一下,想起还有一件事没解决,他偏过头瞥了郭良一眼,“老小子,我告诉你啊!这件事还没完!这次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把小清影抢走!”
郭良不以为意冷哼一声,“鹿死谁手,各凭本事!”
“我会怕你?”
“承让。”郭良朝姜策拱了拱手,迈开步子。
对郭良牛头不对马嘴的答话感到莫名,姜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又中了他的套儿啊!
骂骂咧咧地追了上去。
皇甫岑与沈阔均对这习以为常的戏码,无力劝解,只得默默在二人身后,任由他们争执的声音在军塾中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