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悦,市检察院副检察长,分管行政管理舆情信息等工作。本次另外一位副检察长林崇山被人枪杀,是由她组织会议向媒体代表发言。
今日她提前半小时到了单位,整理好林崇山案件的相关资料,她做好向检察长汪三水汇报的准备。
高跟鞋踏在大理石地面发出一阵悦耳的“哒哒”声,四十多岁的应悦气质高雅华贵,怎么看也只像个三十出头的少妇。她抱着资料夹,很快走出了电梯。
刚弯过转角,安全通道的大门就被人推开,一位身着检察官制服的男子快步走出。仓促间应悦只看到对方满脸的络腮胡子,她对这人没人什么印象。但不知为何,那大胡子的身形眉眼总是有些熟悉,应悦蹙眉凝思了一会儿,突然抬眸轻呼一声:“咦?苏洛?”
似乎想要印证自己的猜测,应悦紧紧跟了上去。越看越确信了这样的想法,瞬间的惊讶过后,应悦忍不住半眯起眼冷笑道:“被全国通缉的人居然还敢只身进入检察院,有胆识!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应悦想要追赶苏洛,但是对方脚下加速再次转弯,等应悦跟了上去,走廊上已经消失了苏洛的踪迹。
这边没有电梯,更没有安全通道可以逃跑,仅有三个办公室在此,档案室、机房,以及……检察长办公室。
应悦第一个反应是档案室,难道苏洛冒险闯入检察院的目的是想窃取什么资料?
她轻轻走到档案室门口,侧耳倾听,里边并没有动静。盯着档案室厚重的防盗门,应悦觉得苏洛很难弄到这里的钥匙。转头再望望身后的监控室,应悦想起那次闹得沸沸扬扬公检互相窃听事件。又或许,苏洛这次还想在监控动些什么手脚?
就在应悦徘徊难决的时候,苏洛已经站在了检察长汪三水的面前。
他潜入检察院的目的并非是盗取重要资料,也不是植入什么电脑程式,他需要的是……汪检察长恢复他检察官的职位。
“以上是所有事件的前因后果,当时林检察长派我进入监狱卧底,目的是查出七夜集团在策划什么。现在一切都清楚了,他们就是为了取得名叫‘镇魂曲’的病毒。”
最初苏洛开门走进来时,汪三水并未露出吃惊表情,被称为“黑煞神”的检察长,肌肤倒是出奇的白,只是他的长相天生带着薄怒的味道,让人一见就觉得浑身发抖。
汪三水的眉毛如圆月弯刀,此时微微挑了挑,他还是那副冷口冷面的样子:“你就是想跟我说这件事?”
“‘不能让拼命在一线的员工受屈’,这是检察长在年初工作报告上的原话。现在,只不过是检察长兑现承诺的时候。”苏洛回答得不卑不亢,他依旧笑意融融,仿佛那位“受屈”之人并不是他。
“就算我让你复职,但是卧底的身份与是否杀人是两码事。我想林检察长没有立即恢复你的职务也是同样的考虑。”
“被同一阵线的警察们追在后面,不仅伤害到我为了正义舍生忘死的信念,也令我根本没办法调查林检察长被杀的案件换自己清白。”苏洛伸手撕下贴在脸上的大胡子,眼神中透出几分哀婉。
汪三水之所以被人称为“黑煞神”,是因为他总是沉着一张脸,这才由此得名。不仅是检察院,就算整个司法系统的人见到他,都是战战兢兢能躲就躲,唯一面对他神色如常总是笑嘻嘻的人,恐怕只有苏洛。
苏洛半真半假地说出这些话,之后只是静静观察汪三水的反应。
可是这位检察长大人依旧神情威凛地端坐在办公桌后,连苏洛也看不懂对方到底在想些什么。
汪三水打了个“请坐”的手势,不拘言笑的他竟然扯了扯唇,这抹痕迹很像是在微笑:“虽然林崇山并没向我汇报过这些事,但是既然你能说出莫恒的身份,那么我就应该相信你。”
“看来真是检察长帮他隐藏的身份?”
“是的。我可以帮他,当然也想帮你。不过我能做的只是向外澄清你的卧底身份,但付局、洪涛、林崇山这三条人命官司,我却无能为力。”
“那么就请你召开记者招待会,只要给我公平公正的环境,我一定能够查出案件真正的凶手!”
“嗯,好……”汪三水承诺的话还未说完,一声大喊便截断了后边的话。
“不行,你不能答应!”
喊出这句的自然是应悦,她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苏洛最后说的那句话。不想汪三水同意,应悦几乎是吼了出来:“检察长,苏洛一定是杀死林崇山的凶手,你可不能偏听偏信!”
苏洛转过身靠向墙壁,应悦的加入代表是一对二,如果真的动起武力,连应悦这样年纪的女性也不能小看。
“应检察长,难道你真的相信外界传闻,说我是个残杀同僚的变态杀手么?”
苏洛觉得难以置信,在他的印象里,汪三水平时对自己神情冷淡,而应悦却和蔼可亲,如果真有一个人不信任自己,那也应该是冰寒着脸的汪三水啊?
可汪检察长竟然难得的笑了,甚至还想站在自己这一方,倒是应悦不问细节就直接反对,更加让他不能理解。
应悦快步走到汪三水办公桌旁,她是汪三水的心腹,她不理睬苏洛而是再次劝诫起检察长。
“知人知面不知心,林崇山就是错信了这个人才导致中枪身死的下场。”
“应检察长……我还一直以为……”苏洛一直以为他在应悦的印象里是个诚实守信的优秀检察官,没想到……事实却让他很失望。
应悦狠狠瞪了他一眼,那张雍容华贵的脸蛋却显现出极为不符的暴戾气息:“你总是戴着一副温柔的面具,假装好人的样子能骗得过别人,但我却看得清清楚楚。”
汪三水有些疑惑应悦如此的偏激情绪:“你为什么不信任苏洛?”
应悦深深叹了口气,随即她目光灼灼地盯着苏洛,声音透出几分颤抖:“难道检察长没听说吗?苏洛在大学时代逼得一位好朋友跳轨自杀了!用言语还是用刀枪,一样都是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