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辈子的时候,齐子悦被困在名为“爵爷”的笼子里,却也没有放弃寻找母亲消息。虽然明里暗里有太多的阻力,但这并不不妨碍他找到一些线索。
例如——
据传隐世古武家族宇文家收藏了世上最后一株转生莲,这个从最阴暗腐朽的环境里长出的一丝生机。于是齐子悦的母亲出了村子第一时间就去了寻找宇文家族。
齐子悦并没有任何和心脏有关的疾病,现在却可以清晰无比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简直有些快过了头。一直寻找而不得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让他很有些措手不及。
但总不能一见面就问宇文出云关于转生莲和他母亲的事,转生莲这种灵药,不论在什么地方都是家族的核心机密。于是他只能勉强按捺下胸腔中快要蹦出的疑问,微笑了一下,说:“你好,齐子悦。”
也许不常笑的人一旦笑起来总是好看的,宇文出云有些意外地看着眼前白白净净的男孩子,心想这个男孩子的睫毛可真长,像蝴蝶翅膀一样扇动简直像是要在下一刻就飞到人心里去。
“总是听木大哥提起你,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宇文出云看着齐子悦,笑着说:“他总说你天赋异禀,我一点也不服气,总想着和你比一比。现在看到你了,反而不想比了。”
“为什么?”齐子悦睫毛颤了颤,有些好奇地问道。
“你长得好看啊。”
齐子悦略囧,好在面瘫可以为他遮掩一切。
“哈哈。”
木牧看着两人的表情有些怪异,他绝对想不到这两个人居然可以相处得这么融洽。
“也没什么好比的,出云你年纪大些,经验自然也多一些。小悦正好可以跟着学一学。”木牧指着那堆让齐子悦注意到的翡翠说道:“那些都是出云选出来的,小悦你要看看吗?”
齐子悦摇摇头,刚刚已经用黄金瞳看过了,没有必要。
“那你要进里面看看吗?老李进了一批不错的货。”
“可以吗?”
“当然可以!”木牧愣了一下,然后爽朗地笑道。
这孩子的师傅也不知道是谁,怎么教得他一点赌石界的常识都没有。按理说天赋这么好的孩子该是那些老怪物的弟子才对,难道他们这种“高人”都喜欢放任弟子自由成长?很是搞不懂。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一直蜷缩在齐子悦怀里龙爵抬起头,冰冷冷地看了一眼一直微笑的宇文出云一眼。这个少年可不简单,比起他全盛时期都估计还得胜上一筹。
不过不管他怎么强,想打齐子悦的主意,就是不行。龙爵锋利的熊爪子动了动,似乎被侵略了地盘的野兽在发出警告。
似乎是察觉到了龙爵的视线,宇文出云低下头看了他一眼,看到他身上密密麻麻的毛发以后脑袋中的线崩断了一刹那,然后抬起头来对齐子悦说:“你的宠物真可爱。”
“哦。是吗?”齐子悦捏了捏龙爵厚厚的爪子,心满意足地说:“我也这么觉得。”
“……”龙爵只想说呵呵。可爱你妹。明明是威武雄壮的套马杆和(?)的汉子好么!
或许是因为木牧在耳边念叨太多了,宇文出云邀请齐子悦一同去老李的房子中看翡翠毛料。齐子悦欣然答应。
在看到翡翠毛料的那一刻,齐子悦的心便快速安静下来,有出身古武的宇文出云在身边,他不方便使用黄金瞳,只用肉眼去观察。
与院子的大方明亮不同,房子里面简直可以用昏暗来形容,偌大一个房子只点了一盏一闪一闪的灯泡,同伴若是站远一些怕是都看不清他们的样子。
不过老李也算有良心了,赌石这行有许多人特别遵守祖先留下来的规律,有些人甚至就只在房子里点一根蜡烛。
齐子悦在众多翡翠毛料中走过,大半个小时候只选中了两块。两块个头都不大,一块二十五公斤,一块三十公斤。
齐子悦用抚玉手查看了一下,发现一块是豆种一块是冰糯种。因为没有用黄金瞳,他并不知道翡翠的颜色,只觉得种水应该都不错。他已经很满意了,没有用黄金瞳,全凭眼缘在众多毛料中选了出来。这也能够说明老李这批货的质量很高。
当然,价格也是很高的,老李随意撇了一眼,说:“二十五公斤那块四十万,三十公斤那块二百二十万。”他并不如何感兴趣的样子,想来这两块毛料在他所有毛料中的表现算不上是顶层的。
齐子悦却有点发愁和犹豫,他实在是不太清楚翡翠除了作为能量以外的价值,二百二十万买一块冰糯种也不知道合不合适,可从来没人和他说过这些,他从前都是看中便拿走,总是有人会帮他付钱,又不曾卖出去过。
就在这时,宇文出云走了过来,翻来覆去看了看齐子悦手上那块冰糯种,眼中便带了点笑意:“小悦的眼光不错啊,二百二十万是绝对能赚的。”
老李一听便苦了脸,眼中隐隐有对宇文出云的敬意,“宇文少爷看好的毛料,自然是能赚的,只是怎么也不私底下和我老李说说呢?让我老李高价卖出去大赚一笔也好哇。”
齐子悦平静地看着两人,说:“刷卡吧。”他也想通了,他有钱,且暂时不靠翡翠来赚钱,管它价值多少,喜欢的话就买下来好了。
反正他很有钱,难道不应该有钱,任性?
宇文出云又说:“等下有个赌石师的对赌赛,小悦你参加吗?”
“对赌赛?”齐子悦有点疑惑。
“一个小比赛而已,大家凑在一起求个热闹,赢的人拿走主办方给的彩头。”
“谢谢,不用了。”齐子悦并不想去凑热闹。
等齐子悦走后,宇文出云笑眯眯地说:“今天的对赌彩头很有意思呢。”
他笑了笑,意味深长地对身边的木牧说,“齐子悦。真有意思。”
……
从老李的院子出来后,齐子悦在街上闲逛,一边找齐安,一边看看有没有有趣的小玩意儿。
倒是有不少人注意到这个小仙童一般的男孩子,却因为他浑身上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而放弃了套近乎的念头。
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拍齐子悦的肩膀,因为是熟悉的气息所以齐子悦并没有做出过激的反应。
“苗叙。”齐子悦看他一眼。
苗叙对齐子悦的眼神熟悉的不得了,立即便麻溜地回答了齐子悦没说出口的问题:“我是溜进来的,修者做的食物可比半……我们做的好吃多了!”他眼睛瞪得圆圆的,舔了舔嘴唇,满眼满眼都是对美味食物的垂涎。
齐子悦不由得闷哼一声,差点被萌物萌杀了,心中雀跃,面上却一脸正经地说:“猫耳朵露出来了。”
苗叙瞪了瞪眼睛,惊叫一声,三魂被吓掉了七魄,“真,真的吗?”妈呀,这可是修者的地盘!!说着,捂着脑袋,却没摸到毛茸茸的耳朵,他顿时不满地看着齐子悦,满眼控诉,撅着嘴说:“你欺负我!”
齐子悦心情愉悦地点点头,“对啊。”
苗叙:“……qaq”要不要承认得这么干脆!
简直丧心病狂!
最近龙爵表现都病恹恹的,这会儿也兴致不高的样子躺在齐子悦怀里,齐子悦摸了摸他的头,语气放得很轻:“怎么了?饿啦?等下拿了翡翠我们就回去了。”
龙爵有些眷恋地蹭了蹭他的手,心中那种莫名的酸楚又涌上来了。
他抬眼看了看天空,眼中有点迷茫,他这是怎么了?
齐子悦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但心中对龙爵还是担忧的。就在这时,苗叙的一句话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齐子悦,快看!这次对赌的彩头!可漂亮了!”苗叙大声嚷嚷道。
齐子悦下意识抬头去看,然后被那串古老的佛珠摄住了心神。
那是一串原木色的佛珠收敛,每颗佛珠直径不过一厘米,每颗佛珠上微雕着金刚经,中间是一个一脸慈悲的观世音菩萨像,菩萨像雕刻得极为传神,好像下一刻便会落下泪来,让人莫名地心生敬畏,还有对生命的感动。
齐子悦的胸腔一寸一寸地热了起来,急切地问道:“这是什么?”
苗叙并没有发现同伴的不对劲,他还在看着甜腻的冰糖葫芦流口水,“无生佛珠啊,连云寺出的彩头,一看就是个宝贝……”
“无生佛珠?”齐子悦定定地看着那放在高台上的链子,“我很想要啊……”他的声音很古怪,轻得像是一片下一刻便要消失在空气中的鸿毛,又好像重得一字一顿每个字都是从胸腔中挤出来得一般。
龙爵惊讶地抬头看他,第一次见到齐子悦对一个东西这样热切。
齐子悦并没有想那么多,他只觉得他十分喜欢那串佛珠,在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爱到了骨子里。明明那佛珠在呼唤他啊!齐子悦眨了眨眼,掩下眼底的坚定。
“苗叙。”
“啊?”苗叙有些害怕地缩缩脑袋,明明还是熟悉的气息,明明是同一个人,却从眼中开出了不一样的花朵来。
不是死亡,静谧的花,而是罂粟一样引人沉迷的,美丽得张扬热切的花。
即便有毒。
齐子悦微笑,“你认识这里的线人吗?”
“啥?”苗叙眨眨眼,看见齐子悦的笑意更深了些后,马上反应过来,“我带你去!”
“走吧。”齐子悦最后看了一眼那串佛珠,按下心中快要崩裂的急切,脸上危险的笑意又收敛了起来。
苗叙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脊背有些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