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阙池慢慢松了一口气,他的心似乎已经装不下其他人了……若是她真要纠缠,他和她就这样违心地在一起,那对她有多不公平……
“国师大人,可以帮本殿下算算么?”
“算什么?”阙池轻轻挑眉,眼底还存留着那抹不安。
“算本殿下的姻缘啊。”慕容苏浅笑,躺了下来,看着天上被染成火色的云朵,“国师大人医卜星相可是远近闻名的呢,单单一个姻缘,应该是不难的,还是本殿下强人所难了?”
“不是。”阙池欲言又止,不知该回答什么,犹豫许久之后,还是继续掐指算了。
良久,好似一点动静也不曾……
慕容苏轻轻挑眉,起了身子看着面带犹豫的他,那手中的动作已经停下,可他就是不语。
那么犹豫的眼神,根本不难看出答案,心头有些沉闷,慢慢握紧拳头,染上些雾气的眸子忽地笑了出来。
“我不逼你了,不想说就不说吧,是我唐突了,劳烦大国师做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慕容苏苦笑一声,起身走了。
阙池看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更是有些惭愧,若命中注定了是她,那姜绣的出现又是为了什么?他根本不喜欢眼前这个只认识了不到几天的女人,可……他们又是为什么会在一起的呢?
“啊!”
听到惊叫声,阙池立刻回过头,只见已经距离数十步的慕容苏,身体有些发抖,盯着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微微蹙起眉头,关心道:“公主怎么了?”
“阙池救我!有、有蛇!好长的蛇!”慕容苏一阵哆嗦,说完,双腿好似更加颤抖了。
闻言,阙池立刻起了身,双指拾起一小段树枝,快步走近,迅速拉起她的手臂移到自己身后,再看那蛇,还以为是什么大蛇,这么一条小蛇,也没毒,居然叫那么大声……
“唉……”阙池轻叹,似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身后的人忽地抓住他的手肘,几乎都可以感受得到她的颤抖,抬眼一看,她竟双眼湿润,快要掉出眼泪了,那可怜的眸子带着祈求和焦虑:“你、你干什么?快杀了它呀!”
阙池怔住,至于么?那么胆小……可是,她的样子,好可怜……
蓦地有了想要保护她的念头,转头,指尖的树枝往地上的小青蛇的七寸射过去,似有穿透骨头的声音,“笃”的一声,深深钉在了草地上。
那青蛇挣扎了一下便没了动静。
再回过头去看她,却不见了人影,听到下方的抽泣声,阙池低下头,见她已经抱成一团抽噎了起来。
见她哭,他顿时慌了,蹲了下来,立刻温柔地安抚:“好了,没事了,一条小蛇而已……”
闻言,慕容苏竟环住他的颈,扑到他身上大声哭了起来。
阙池怔住,定在空中的双手,也不知道是要推开她,还是抱住她……
无奈一叹,慢慢抚上她的背给她顺气:“没事了公主,它死了。”
安抚了几乎一刻钟,阙池拿出手帕给她擦掉眼角的泪珠,轻轻道:“公主,天黑了,回去吧。”
“嗯……”慕容苏轻轻点头。
站起来,扶她起身,怎奈她双腿一软,一个不稳,又往他身上扑去了。
幸而他底盘不错,还站得稳,只是那有些慌乱的眸子和漫上耳根的红晕,难以掩饰他已经变得慌乱的心。
慕容苏也有些尴尬,双颊变得通红,唇齿微颤:“我……还在腿软……”
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因为哭过变得更加柔弱的脸庞,以及那有些凌乱的碎发,轻轻抬手给她整理好,然后,忽地屈膝,道:“上来……”
慕容苏怔住,慢慢走了几步,环住他的颈,扑到了他的背上。
斜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颀长,阙池沉着眸子,感受着背上的人儿,不知该作何态度,他们……真的会在一起么?
“本殿下很怕蛇。”慕容苏忽地开口,打破了沉寂。
“臣知道。”阙池淡笑而答。
“是因为……七岁的时候,我在宫中玩耍时,有个陌生丫鬟把我领到无人的地方,带到了一个奇怪的地下室……那里有很多很多蛇,好似有人暗中操控般,一齐要攻击我,幸被父皇及时发现,我才留下一命,那次之后……就是蛇蛋我也怕了……”
阙池怔住,原来还有这个原委……在宫中,还有谁那么大胆敢这么害她?
“你知道是谁么?”
慕容苏苦笑:“是我三皇叔,那次之后,本殿下再也没有见过他,或许被父皇处死了吧。”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也不知道流云皇为什么这么专宠她……
“哎,我怕蛇这事你可不许和别人说啊。”
阙池轻笑:“嗯,不说。”
使馆门口。
有了人行的时候,阙池就已经把她放下了,现下送回使馆,他也可以回去了。
“公主,天色已晚,臣告辞。”
“国师大人。”两位奴婢忽地走到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阙池微微蹙起眉头:“何事?”
“国师大人,皇上有令,要将流云公主送回寝宫才可离开。”
阙池怔住,有些隐忍地握紧袖中的拳头,他不知道完颜绛疏为什么会下这样的命令,他只知道,这样命令撮合他们,令他很不自由。
也只是那么一瞬,而后换上了淡笑,慢慢转身看着慕容苏:“如此,公主,走吧。”
慕容苏也有些诧异,完颜绛疏这么帮她,好像……太快了吧?
迎合他的笑容,两人走了进去。
一路上,阙池也很耐心地帮她介绍着当地的景色和文化,只是他的步伐很快,似乎想要快点送完她,然后早些解脱。
终于到了大殿门口,只是还未道别,又一丫鬟走到他面前拦住了去路,双手拖着盘子,上面是一壶酒:“流云公主,国师大人,这是皇上赏赐给你们的百令酒。
阙池蹙眉:“夜已深,本国师该回去了。”
“国师大人,皇上有令,您要和流云公主喝完这壶酒才能走。”丫鬟眼观鼻,鼻观心,冷冷淡淡地说着。
阙池眯起双眸,忽然觉得有些烦躁了,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才轻轻笑了出来:“好,进门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