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火旬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她的手臂,沉默了半晌,突然问道:“现如今还会感觉疼痛么?”
听到他的话,业火银微微一怔,紧接着毫不在意的回答道:“疼痛已经习惯了,这股力量不属于我的身体。曾经很困扰,现在只是能够让我时常回想起那一切的噩梦。不过......”
“从来没有人问过我,你是第一个。”
她轻轻一笑,自顾自的说道:“所以我讨厌忍者,更讨厌火之寺和地陆,也顺带的讨厌了我们的父亲,还有这个家族,还有我们让人艳羡的一切!”
业火旬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从没有像是现在一样,平静的去听一个人去倾诉。
并不是因为故事里面有自己,而是因为故事里面有着一些令不易察觉的温柔,似乎缓缓的沁润了他那颗只知道‘打怪’的内心。
“当我们两个人的父亲,也就是这一代的大名,意识到了业火家族的衰败,逐渐会被木叶和火影取代的时候,我们的先后出世,就必须为这个家族去承担一些东西。我是一个女儿身,没有资格继承业火家族,成为下一代的大名,但是我却有能力,能够暂时的站在这个舞台之上,去吸引其他人的目光,来降低别人对你的关注。至少这些年间,你没有体会到,作为一个大名之子,每时每刻都要面对自己根本无法躲避的难堪。所以,我对于父亲,对于业火家族来说,只是一种设定。”
“我需要一张面具,需要一种连自己都遗忘了的麻木,时刻让自己的存在感,变得卑微,活成另外一个自己!所以我很清楚,开始是什么,我的结束又会是什么!......我的弟弟,注定不会是平凡人!会是结束这一切,能够给这个家族带来希望的传说之子。”
“但是直到父亲打算送你去火之寺的时候,我突然有些后悔......”
她平静的落下话语声,看着对面的业火旬。
“后悔,你真的有可能去按照我们的设想去存在着。因为这样的人生,并不光彩,也不开心!”
业火旬摇了摇头,看着她的眼睛,微微一笑:“不用担心,这一切的说法,都动摇不了一件事。那就是人存在于这个世界,最应该明确的一件事,就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事,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尝试。我是大名之子,或许也是你们想象中的传说之子,但是我绝对不会是......一种设定!”
“人活着,自私一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如果说生命的周转,是以自己为中心,去看待这个世界的变化,你会发现......景色既地图,人为精怪,生命的开始到结束,都是体会游戏的一种感受而已!”
也许业火银不懂自己所说的。
但是作为一个穿越者,而且是一个掌握着游戏系统的穿越者。
在这个世界,有着一样,谁都无法比拟的东西!那就是心态!跃然于现实,即使是死了,也要享受这种快感,毕竟死了什么都不知道,而活着却能够感受精彩的一切。
她显然有些惊讶,惊讶的并不是业火旬说出了一番令人难以理解的话。而是他说话时候的语气和脸上流露出的表情,明显超脱于这个年纪,甚至与记忆中那个不谙世事的弟弟,在印象中有了一些偏离。
“不必担心我,我有自己选择的道路。”业火旬轻轻一笑,看着她眨动眼眸。
听到他这么说,业火银点了点头。
“谢谢你。”业火旬犹豫了下,还是说道:“我没想过,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真心待我的姐姐。想一想,这或许是让我能够在大名府中找到,最开心的一个理由。”
业火银没有说话,只是相视之间面带淡淡笑容。她带着面具,在大名府支撑了十几年,身心俱疲的活在一种设定当中,当她自以为什么事情都麻木的时候。
却总是想到,自己的情感中有着一种不可或缺的部分。就是弟弟!
对于他们两个人而言,很多理解都已经藏于内心。这个时候,没有太多的言语表达,反而在平静的目光中,找到了一些彼此安慰的方向。
“你还决定去木叶么?”她很直接的问道。
业火旬点了点头,木叶他是肯定要去的,在这个忍者制衡称霸的世界,不去直面木叶忍者村,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他还披挂着大名之子的身份,早晚都会与这个火之国腹地的心脏打交道。
眼眸流转,她说道:“纵观木叶在火之国发展的这些年头,其实初代火影种下了根基,而二代火影扩展和夯实了忍者村的条条框框,而真正让木叶步入正轨的人,是三代火影!”
“除了火影的实力之外,三代是一个非常有头脑的领导者。我每次面对他的时候,都要时刻提防......自己的真实身份,是否会被他看穿看透。所以,去了木叶以后......你要记得我说过的话。业火家族和木叶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君与臣,也不是旁人看到的,而是一种随时都有可能终止的合作关系。三代火影已经动了遏制业火家族发展下去的念头,在最近这几年,虽然没有正面的冲突,但是我知道......木叶已经在铺垫一条道路。而这条道路的绊脚石,就是我们这个被遗弃在历史当中的大名家族。”
“如果可以的话,不要和三代火影有太多的交集!”
“我知道了。”业火旬点头,他从原著动漫中掌握的讯息,三代火影是一个慈祥的长者,是一个优秀的领导人。不管是他教出了三忍,还是在中忍考试当中的牺牲,都让人觉得肃然起敬。
但是真正的融入了这个世界,成为了他的对立面,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看待问题时,才发现......不知不觉这个老头子的英雄形象,已经变了味道。
“我要走了。”业火银见业火旬似乎听进去,轻轻的将银白色的面具扣回自己的脸庞,恢复了平时的神秘模样,如同一个冷冰冰的雕塑。
业火旬看着她站起来,朝着门口走去。
他微微张开口,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因为他的确不是那种擅长说话,会说话的那类人。
直到她的脚步,轻轻的踏出门外,业火旬忽然出声:“我不要成为业火家族的希望,我只想成为你的希望!”
“我相信......”
面具下,传来低沉的嗓音,业火银的背影始终没有转过来。
目送她越走越远,离开自己的庭院,业火旬躺在了木质的地板上。
仰望着天花板,他的心底里面想的,其实很简单,也很直接。
我有一个漂亮的姐姐。
她对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