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顾昀前脚到家,后脚严征也往八步巷来,托素婶往里面递了一张条子,正好交到少爷手上。
顾昀已经洗手净面更衣,坐在卧室外间榻上吃茶,条子拿在手上一看,原来是今天吉利栈派人来鲜不垢了解生意情况,给了一张仓库租价的清单,占地大小各有不同,连成片的和不连片的,平房或者楼房,各种价码应有尽有。
这自然就是吉利栈想与鲜不垢做生意的意思了。
顾昀让妙儿唤来晴兰,把纸条给她暂时收着,回头看到白管事回来再交给她留档。
晴兰顺手带着下午刘大平的那张条子过来给少爷看,顾昀阅毕,开怀大笑,这么好的机会自然是要把宅子拿下来的。
吃过晚饭后,顾昀去给长辈请安,特意带上这个条子去给母亲看,央得大夫人同意用她嫁妆私房做他后盾,但既然儿子是借钱做生意,那么在商言商,借贷自然要算利钱,也不贵,月息五厘而已,并且看在他生意才刚开张的份上,这笔借款一年为限。
有了母亲的承诺,顾昀欢欢喜喜地回了自己院,又是从角门进后罩楼院子,溜进了白蔻的房里。
但书房里没人,反倒是卧室里有动静。
顾昀蹑手蹑脚地溜边儿,悄悄掀了门上软帘向里张望。
白蔻的卧室只她一人睡,床是横摆的,与底墙平行,此刻她背对着窗户站在床前脱衣服。
屋里火盆烧得极热,暖融融的,上面罩了一个烘衣的架子,白蔻脱去身上三件棉袄,露着光光的背,等她转过身来把棉袄铺在烘衣架上时,顾昀才看清她穿着嫩粉色的肚兜,绣着漂亮的水仙花,而且有两枝花朵正好一左一右位于她小笼包大小的胸脯上,显得花形特别的饱满。
顾昀顿时咽了一口唾沫,觉得口干舌燥得厉害。
铺好了棉袄,白蔻又到脸盆架前拿洗脸巾子擦脖子和锁骨,顾昀见她只顾着收拾完全没发现自己,目光往窗下桌子一扫,看到了桌上的茶盘和水渍,猜想是白蔻喝水不当心洒了自己一身,不禁笑出了声。
这一出声,可把白蔻吓得跳起脚来,惊愕地转过来身瞪着顾昀。
“世子!您居然偷看!”
“我哪有偷看,我明明站在这里大大方方地看,是你一直没发现我。”顾昀厚着脸皮胡说八道,一甩帘子,干脆走进室内。
白蔻不跟他吵,挂好巾子,转身去拿床上的毯子。
她一转身,就把整个背露给了顾昀看,而她下身还穿得整整齐齐,裙子系得很平整,这次顾昀眼尖地在裙腰那里看到了不一般的皮肤颜色,抬脚就跟了上去。
白蔻弯腰趴在床上伸手拿扔在床里侧的毯子,然后就觉察到后腰上多了一只温热的手,那手指还在往她裙腰里面探。
“世子爷!您是不是想听婢子尖叫?”白蔻抓着毯子猛地站起来。
“你早该叫了,快叫快叫,叫大声一点,让全府上下的人都听见,然后所有人就都知道你在我面前脱衣裳了,看你以后还能侍候谁去。”顾昀嬉皮笑脸地道。
对这么个已经学会没皮没脸的少爷,白蔻简直欲哭无泪。
顾昀比白蔻反应快多了,她一站起来,他的左手就先圈住了她,弄得她只能扭头却不能转身,而他的右手则很仔细地在她腰线上摸来摸去,虽然有裙腰的遮挡,但皮肤不同的手感还是告诉了顾昀他摸到了什么。
“你身上怎么会有伤疤?还是在这个位置?挨板子留下的?”
顾昀想起白蔻曾说过因为惹到帮派而差点被学坊泄愤打死的事,挨板子的话的确是打在腰臀部位的,就算事后用药也没什么好药,毕竟谁会在乎她们这种学徒身上是不是落疤呢。
“不知道,挨的打太多了,背上又看不见,只要摸着没出血就当作没事。阿嚏!”
白蔻光着膀子这么久有点吃不消了,顾昀赶紧一把抢下她手上的毯子,又将她转过身来,瞄了两眼她的粉色肚兜,才把毯子给她裹严实了,连胳臂都包在了毯子里,扶她在床沿坐好,他再挨着她左侧并排坐下。
“您这会儿过来又有什么事啊?”
“没事就不能过来么?”
“有事没事都不能直闯丫头的房间。”
“可我已经进来了,你还能一脚踢我出去?你打得过我么?”
“没您这么欺负人的!”
“这怎么能叫欺负呢,我还没开始欺负呢。”
“这都不叫欺负,您还想怎么欺负啊?!”
“不能告诉你,告诉你就有防备了,以后就不能好好玩了。”
白蔻默默地往边上挪一挪。
顾昀一脸坏笑地又把她抓回来,右手从白蔻身后绕过去揽着她的腰,左手故意威胁地放在毯子的边沿上,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隔着毯子在她肚子上划圈。
白蔻奋力地把双手从毯子底下挣扎出来,摁住顾昀的这只贱手,却又被他富有技巧地挣脱,反而将自己的双手手腕给握住了。
顾昀见白蔻鼓着腮帮子,一脸不爽地瞪着自己,他反而愉快地咯咯直乐,低头在白蔻的嫩脸上啄了一下,尝口嫩豆腐。
白蔻傻掉了,呆若木鸡的样子把顾昀逗笑得停不下来。
看着这位少爷吃定自己的得意样子,白蔻转了几个念头,都没有稳妥的解决办法,有些沮丧起来。
没办法,谁叫这位是国公世子,自己只是个微末官婢,家生子被睡了还能捞个通房,睡个官婢那真是睡了就睡了。
不爽,很不爽。
可是想想现状,再不爽也只能咽回肚子里。
白蔻百转千回了无数个念头,最终也只是跺了顾昀一脚,挣开他的手,甩了毯子,到烘衣架上拿衣服穿,她只是喝水弄湿了衣领而已,这会儿也该烘干了。
顾昀这次坐着没动,就看着白蔻一件件穿好衣服,刚刚挨了一脚也浑不在意。
白蔻背对着顾昀把衣裳整好,重新做好心理建设,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世子是条需要管教和调教的发情小公狗,直到内心里都相信了这个暗示,她才装模作样地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