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冯院使,那三个人的家属来了没有?”
“还没有,您二位是来得最快的家属。”
“一会儿我家丫头会过来照顾顾昀和白蔻,还请行个方便。”
“好说,一会儿我就吩咐下去,等她们来了就直接领她们去病房。”
“那三个年轻人的家人想必也在来的路上了,他们恐怕还不一定知道自己孩子染上了孔雀的药瘾,我们以逸待劳,等下跟他们好好对质一番。”大夫人想到这一点说道。
“哼,养不教,父之过,什么同僚情谊都搁一边,今天这事绝不能放过他们!”晔国公也是一脸愤怒,赞同妻子的意见。
“二位暂且冷静一下,这么大的事情,不往上面送一送吗?”冯院使指指头顶天花板,“白蔻用的可是御赐匕首,大庭广众之下杀伤三个权贵子弟,只为搭救自家世子,都够迎天府出面调查一番写一份厚厚的案卷了。”
“好啊,那就往上送一送,我顾云安从不在御前告状,可不代表我不会告状。”
冯院使立刻亲手布置笔墨,顾大夫人暂且告退,先去病房看看孩子,不打扰他们男人接下来的正事。
信写得很简单,只是说明发生了这么一件事,具体缘由因为顾昀一方四人还在昏迷中,只有另外受伤的三个人的一方口供而无法对质。
太医院的小太监拿着信直奔了御书房,希望能赶在圣人回后宫前将信递进去,不然就要多耽误很多时间。
御书房里,圣人和太子已经差不多讨论完了今日政务,该批阅的奏折父子俩也阅完了,太子正向圣人告辞,准备回东宫陪伴自己坐月子的妻子,外面的小太监报太医院有急事奏报。
听见里面宣人进去,送信的太医院小太监双手捧信,低着头急步迈过门槛。
“启禀陛下,太子殿下,太医院急报,晔国公府世子顾昀遭人暗算,正与他的丫头白蔻和两个侍卫一行四人在太医院紧急治疗,晔国公夫妻已赶到太医院了解情况,只是……”
小太监话没说完,太子已经劈手抢了他手中的信,拆开来先呈给父皇阅览。
“只是什么?继续说!”太子怒瞪。
“只是他们四人现在仍然昏迷,尚不清楚他们这一方的供词,但是白蔻杀伤了三个与顾世子一块聚会的权贵子弟,他们也在太医院接受治疗,一口咬定是白蔻先动的手,还嚣张地叫嚣她有御赐匕首杀了他们也无妨。”
“先不说那三个人了,顾昀中了什么暗算?白蔻和侍卫们又是怎么回事?可都救过来了?”太子追问。
“孔雀?”圣人正好在信中看到这个词,晔国公写得急,并没有详细解释孔雀的意思,“皇儿,孔雀是什么?看这顾云安的意思,不是指那种漂亮的禽鸟?”
“孔雀?!”太子微一沉吟,接着就恍然大悟,“顾昀果然是遭人暗算!好歹毒的心肠!父皇,那三个人绝对不能轻饶!”
“能让白蔻暴怒到不理会他们三个权贵子弟的身份也要杀伤他们,朕就能猜到当时场面有多糟糕,先解释清楚孔雀是什么?”
“儿臣所知也是皮毛,你这小太监可知一二?”
“回陛下和太子殿下,奴婢知道一些,孔雀是指一种来自海外的特殊精油,原本具有麻药的药力,可若过量使用就会染上很麻烦的药瘾,据太医院收集到的医案来看,没有成功戒瘾的例子。”
“正是如此,父皇,此药一旦上瘾就很麻烦,去年儿臣所抄的鸭池坊就有一个专门配制特殊烟草的家庭作坊,白蔻看来也是深知孔雀的特性,所以这次才暴怒伤人。”
“陛下,太子殿下,据那三位公子哥儿所说,一开始他们一群人聚会,正在享受大水烟,白蔻带着侍卫进来接顾世子回家,然后她就暴怒起来拔刀伤人。”
“大水烟?果然是掺了药的烟草!父皇,顾昀从不抽烟,他一定是被人诱骗着吸了烟,而且正处聚会场合,纵使他不吸,身边一群人吞云吐雾,满室烟味也会让他头昏脑胀。”
“哼,一群年轻人聚会,别人都叼着烟嘴,顾昀再不会吸烟也会跟着尝试一下,只要他吸了第一口,就上了人家的套了,说不定那伙人还很得意地向他推荐现在圈子里正时兴的玩意儿。”圣人手指轻叩桌面,“该着他运气好,白蔻居然去接他回家。哎?白蔻怎么会去接他的?”
“回陛下,据顾世子其他的侍卫们说,是早上出门前就约好的,白蔻今日要去工地,顾世子担心中午饮宴后不便骑马,于是两人一块乘车出发,约了下午申时去接,白蔻申正到达,只带了两个人进去接人,再出来时就是直接吩咐来太医院救命。”太医院的小太监把他知道的都说了。
“原来如此,所以顾昀是直接吸了掺药的烟草,白蔻和两个侍卫是吸了室内的烟气,四人中毒各有深浅,太医院的解毒剂可有效果?”圣人问道。
“回陛下,太医们说,顾世子和白蔻的情况最严重,那两个侍卫反倒好一些,好像是跟他们每个人的年龄体重和体质情况有关,白蔻年纪最小,又激烈打斗过,多吸了几口室内的烟气,好在他们都是第一次接触孔雀,这几日要留在太医院多做观察,等能下地后再回去静心养一段日子,慢慢就会痊愈了。”
圣人和太子俱都缓缓点头,觉得顾昀和白蔻出事真不是时候,眼看着新工场就要试生产了,他俩却倒下了,还得静养,哪里静得下来。
“你来时,有哪些家属到了?”太子问道。
“回太子殿下,只有晔国公夫妻到了,那三位公子哥儿的家人还没到,想必也该在路上了。”
父子两个对视了一眼,圣人冲那小太监抬抬下巴。
“可以了,你下去吧,到外面领了赏再回去。”
“谢陛下,奴婢告退。”
小太监满面喜色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