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他们的小营地里,韦谦并没有呆到太晚,他今天难得休息一天,吃了早饭就出来了,所以晚饭还是要回去与家人共同用餐,何况又发生了邵心薇这事,也要及时让家人知道好有个准备。
大家散场后各自回帐篷歇息,白蔻也早已回到厨房里干活,今天下午静筠郡主没有来,她轻松了不少,早早地将晚饭做好了,吃过饭后各人开始新一轮的收拾行李,把洗净晾晒好的衣物收进衣箱里,零碎物品用完都收起来,再要用再拿出来,以免放在外面一个疏忽不记得了。
顾昀很想留下白蔻说话,但见她忙进忙出没一刻停于是又作罢,等明天打听到了是谁告邵心薇的刁状再说。
据他猜测应该不是上了年纪的大人,这有损他们身为长者的颜面,年轻人干出这事来倒是有可能,何况还有一人可以帮忙打听,石天珉也是他们这个圈子的自己人了,别的股东受了欺负,他这个大股东可不能不出面表示一下。
脑子里一转出这个念头,又见时间尚早,顾昀于是去找宫长继商量,宫长继从行李里找出一瓶别人送他的好酒,提了一罐子冷吃兔,两人出门找石天珉喝酒,他在另一个单身汉小营地。
这么冷的天,石天珉倒也没出去串门,坐在暖烘烘的火塘边喝茶看书,顾昀和宫长继一来帐内就热闹起来。
下人拿来了餐具布好了酒菜,石天珉见顾昀和宫长继二人面色有异,心领神会地打发了自己的下人退下,顾昀和宫长继一点铺垫都没有,直接就说了邵心薇这事,要石天珉帮忙打听一下是谁在背后这么缺德。
石天珉这一听自然也不太愉快,韦谦现在也是他的哥们了,他倒想看看是谁不带脑子这么背后撩人,爽快地一口应承了此事。
把石天珉也拖下水后,顾昀和宫长继喝罢了酒,愉悦地回去睡觉。
稍晚些时候,喜公公服侍了圣人入睡,从龙帐出来就遇上了等候多时的邵家人,一个薄薄的荷包递了出去,接着就换到了一个姓名,邵家人微微拱手以示感谢,很快身影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次日天亮,邵心薇早饭后就从长辈口中得到了知悉了那个小人的姓名,长辈们从一个名字入手很快就都查清楚了,那人叫林清,并不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只是个翰林院里的一个庶吉士,昨天会到龙帐来是来交差事的,如今又是年底,周边各国纷纷纳贡朝拜,那些花团锦簇的赞颂文章都由这些年轻人来写,只是不知道他向圣人说这一嘴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邵心薇才不管那个林清是有心还是无意呢,她到厨房做了几个馅饼,然后带着这吃食去找白蔻,把这个林清告诉了她。
白蔻吃了馅饼,回赠了两盒糯米豆沙团子,不是汤圆,而是串在签子上的糯米甜食,其实就是日式团子,但这没法解释,所以就干脆不解释,就让邵五小姐以为这是充满新意的新点心,愉快地带回去与姐妹们分享。
送了客,白蔻就把这新情报转告世子,让他们男孩子自己商量要怎么修理这个林清,锦绣文章写多了还真拿自己当道德大师了。
顾昀立刻去找哥们弟兄商量,一致决定等回了京城再详查,若是无意,就套麻袋暴打一顿,若是有心,那就玩死他,身为庶吉士居然管不住自己的嘴,敢在圣人面前搬弄是非。
而为了到时候好找人,男孩们分头在大营地里四处走动,想先认一认林清是什么模样,最后是顾昀遇到了石天珉,他也打听到了林清这个人,两人聊起来,顾昀才知道林清与梁仲山一样都是御用文人,他们这个小群体有好几个人,其中以梁仲山的文笔最佳,加上老子又是梁大学士,胞姐是豫王妃,家世与他自己水平,成就了梁仲山这个京城有名的风流才子。
既然跟梁仲山有关,石天珉自然认得林清,也知道他经常与什么人在一块,于是带着顾昀去认人,隔着一段距离远远地看上几眼就走。
“这个林清是什么性子的人,你可知道?”
“嗯,详细情况我说不上来,但要说邵心薇这事吧,还真是他干得出来的。”
“真拿自己当道德标杆?”
“标杆?他可不满足这点层次。”
“他有妻儿吗?”
“有啊,他早就娶妻生子了,有儿有女。”
“突然对他的家庭有点感兴趣了。”
“想知道他是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
“不是常有这种人么?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那等回了京城好好查一查他。”
“如果你刚才说的没错,那他就是故意在圣人面前告邵心薇的刁状,一个有妻有子的大老爷们做这种恶心事,跟未婚少女过不去,既然如此,绝不能饶了他。”
“算我一个,我也看不惯这种人,好好整一整他,御用文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圣人那是想锻炼年轻人才让他们负责写各式各样的颂文,翰林院里谁写不来这种文章?后面排着队等替换补缺的人多了去了。”
“好,就这么定了,等我们回了京城再作商议,不给点反应外人还真以为我们这群权贵子弟一个个都没脾气好欺负呢。”
顾昀与石天珉就此分手,各自做收拾行装回家的准备,整个大营地里此时差不多人人都在整装待发,白蔻指挥着手下人把整理好的行李运上宫长继的船,只等一声出发。
走水路的单身汉们照旧先回到京城,白蔻拿了自己的行李回自己屋整理,把其余的事情丢给留守的丫头们,顾昀舒舒服服泡了个澡,趁着大家都在忙,溜去后院骚扰白蔻,差点被她拿美甲工具在脑袋上砸个包出来,顺势马上耍赖,美滋滋地给自己找点甜头。
白蔻气呼呼地在顾昀的手指上咬了一口,等看到牙印才惊觉不好,欲盖弥彰地舔了两下,想想还是不对,挣扎着要溜,顾昀哪里还会让她轻易跑脱,抱起来搁在床上就压了下去,翘着手指把牙印亮在白蔻眼前。
“这么直接的证据,你说要怎样罚你?”
“饶这一次?”
“想得美。”顾昀亲亲白蔻的唇角,“既然你弄伤了我一块皮肉,显然你得肉偿才行。”
“又没出血……”
“出血有出血的另一种赔法,你想换一个?”
“不要……”
白蔻气弱的声音简直像猫叫,勾得顾昀心痒痒的,不再跟她废话,直接消音。